翌日,蘇青親自造訪了徐錦瑟。
本來蘇青是蘇家人,于徐錦瑟來說是個外男,不過蘇青極得徐霽的信賴,又是蘇氏的親外甥與別的男人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是而徐霽允了蘇青能在徐府的後院來去自如,親自造訪徐錦瑟也沒有什麼過分的。
恰好蘇青來訪的時候徐錦瑟還在午睡當中,李嬤嬤恭敬的對蘇青行了禮,道:“將軍,你看小姐正在午睡,要不你下午再來?”
蘇青溫和一笑,道:“既然這樣,那我下次再來吧。”
“恭送蘇將軍。”看着瀟灑離開的蘇青,李嬤嬤在後恭謹的說道。
“奴婢給蘇將軍請安,蘇將軍萬安。”蘇青行至半路,一名身穿淺綠色長裙的婢女斂眉低首,朝他行禮道。
蘇青冷淡的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就要側身走過去,可是行至三步蘇青便停下步子,垂眸看着那低眉斂首的婢女,淡道:“你是大表妹院中的丫鬟?”
那婢女聞言應道:“是,奴婢是大小姐院中的丫鬟音雲,因大小姐囑奴婢到外面一趟這才趕了回來要去給大小姐回稟。”
“音雲?”蘇青眼裡閃過一絲的若有所悟,“擡起頭來給我看看。”
音雲略微的擡起了頭,臉頰緋紅,似羞非羞的看着蘇青。
蘇青見音雲皮膚白皙,瓜子臉,柳葉眉,一彎黛眉含情帶水,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頗有幾分姿色。
蘇青點點頭,讚道:“是個美人胚子,留在大表妹院中當個丫鬟埋沒了。”
聞言,音雲眼裡閃過一絲的欣喜,斂着眉,輕聲道:“奴婢不過是一名賤婢,生來就是低人一等,能得大小姐的青睞在旁伺候着那是奴婢的福氣了,談不得埋沒。”
蘇青點點頭,道:“難爲你能這麼想,不失是個忠心的婢子,我看好你,若是哪天在大表妹那受了什麼委屈可來找我。”
音雲聞此心中更是欣喜若狂,喜悅道:“奴婢謝過將軍。”
音雲頓了頓,才又問道:“將軍次來是要見大小姐嗎?”
蘇青想了想,和顏悅色的說道:“自然是來找大表妹的,不過若是不來我也不知道表妹院中還有如此蕙質蘭心的女子,如若你願意,我可在表妹面前把你討過來。”
音雲瞠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蘇青,脫口而出:“將軍說的可是真的?”說出口後又覺得自己這話問的很是不矜持,趕忙的斂眉低首,囁嚅的解釋,“將軍,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是……”
蘇青只是溫和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好好想想,到時候再給我答覆也不遲。”
音雲連聲應了是。
“好了,你且回去吧,省得表妹喚你不得。”
“是。”音雲福了福身,嬌羞的看了蘇青一眼方纔戀戀不捨的離開了。
待音雲轉身離開,蘇青臉上溫和的笑容倏然的隱去,滿臉陰鷙,雙眸裡風雲詭譎,深沉滔滔。
音雲剛回到院子便被李嬤嬤告知徐錦瑟已經醒了,正在房中喚她進去。
一聽是徐錦瑟叫喚,音雲忙斂去臉上的欣喜,快步的向徐錦瑟的房中走去。
“小姐。”站在離徐錦瑟面前五步遠的距離,音雲恭謹的說道。
徐錦瑟看了她一眼,道:“我着你辦的事可辦好了?”
“回小姐,奴婢已經辦好。”音雲恭恭敬敬的回道,“奴婢奉小姐的命令到別院去了一趟,那李伯的孫子李旦確實染了風寒,奴婢已經特意請了京都較好的大夫看了,大夫說李旦雖然感了風寒不過並不是很嚴重,大夫寫了份單子,奴婢照着單子配了好幾帖的藥給了李伯,而且還命那大夫每日到別院去給李旦瞧瞧,直到無大礙了方能停。”
徐錦瑟點點頭,道:“你做的很好,下去領賞。”
“是,小姐。”音雲笑道。
朝徐錦瑟福了福身,低着頭退了出去。
待音雲走後,李嬤嬤行色匆匆進了來,覆在徐錦瑟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徐錦瑟挑眉,道:“你說音雲見過蘇青了?”
李嬤嬤點點頭,道:“半路上遇到的,他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不過我們派監督着音雲的人深怕蘇將軍發現了也不敢離得太近,不過據他們來報說是蘇將軍不知跟音雲說了什麼,音雲一路滿臉紅暈的回來了。”
徐錦瑟斂着眉,若有所思。
李嬤嬤蹙着眉,兀自的說道:“小姐,你說蘇將軍能跟音雲那死丫頭說些什麼嗎?若說這音雲還是頗有些姿色的,不過蘇將軍位極人臣,是當今聖上正當紅的臣子,見過的美女不知凡幾,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他應該還不至於看上吧?”
徐錦瑟輕笑,道:“爲何不能看上?我看那音雲長得也是貌美如花,心又大,鐵定不安分守在我這當個婢子,而蘇表哥位極人臣,是戰場上的英雄,正所謂英雄配美人,而且院中沒個知心的通房侍妾,一時偶遇傾心了也不足於奇怪,蘇表哥若是有這份心來我這討了音雲,我也不會阻攔的。”
有外心的婢子,留着也是個禍害。
李嬤嬤眉頭皺的更深了,不悅道:“這都是個什麼事啊,最討厭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了。”
徐錦瑟輕笑道:“嬤嬤,犯不着爲了一些不知好歹的人生氣,不值當!”
一聽,李嬤嬤不但不寬心反而更氣:“音雲那死蹄子,枉費小姐對她那麼好,有什麼好的東西都緊着她,她倒是好,吃裡扒外的就巴上了蘇將軍,這蘇將軍是誰啊?是夫人的親外甥,是二小姐的親表哥,明知道夫人看小姐不順眼還上趕着巴結,簡直就是不知好歹東西,養不熟的白眼狼。”
“嬤嬤,爲了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犯得着生那麼大的氣嗎?”徐錦瑟不以爲意的說道。
這些日子她早就看出了音雲是個不安於室的,從她眼中就看出了她的貪婪,一個女人如果不再滿足於目前的一切,那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打破這一切禁錮,而想打破這禁錮就是往上爬,一個卑微的婢女想往上爬最好的辦法就是攀上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即使成爲那男人的通房也好過伺候人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