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蘭先行,鳳墨與她拉開一些距離,最後下車的竺紫琴則緊緊隨上鳳墨。
快要接近的當兒,一條黑影從馬車旁側閃出,向鳳墨等三人道,“你們來晚了!”
竺紫琴上前,“抱歉,有事兒耽擱了一會兒,如何,順利嗎?”
“你們要的東西在車上!”金湘看了一眼車廂,“不過我家主子有言在先,此事若泄露出去,她會首先將你們供出來!”
“替我多謝郡主殿下成全!”竺紫琴拱手相謝,並朝清蘭微微頷首。
清蘭遂與鳳墨兩人齊用力,將箱子擡下了馬車。
這邊金湘卻道,“不必了,我家主子明言,與你就是一錘子買賣,將貨交到你們手上後,彼此就是兩不相干,同時她希望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聯繫,大家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竺紫琴笑而不語,轉臉看清蘭掀開箱蓋,將最上面的夾層提起後,箱子裡赫然出現了一名蜷縮着的男子,男子一動不動,彷彿死屍,清蘭探手在對方的脖頸處摸了一下,對竺紫琴表示沒問題,竺紫琴便揮手讓清蘭把箱子重新蓋好,擡回他們自己的馬車。
“郡主殿下的意思我聽明白了。”竺紫琴退開兩步,已準備跟隨鳳墨他們返回,“可世事難料,你告訴她,她不想和我有瓜葛沒關係,但若她有不時之需,需要找人幫忙時,我很願意還她這次的人情!”
“記着,我也僅是還人情!”竺紫琴冷冷地瞧定金湘,最後道,“我倒希望,郡主殿下和我真是井水不犯河水纔好!”
金湘愣住,隨即想起郡主殿下說此話時,亦是一副言不由衷的表情,是了,雖然各有所謀,又怎麼可能互不相犯呢,事關緊要時,怕兩方誰都不會手軟吧。
“你太詭異了,怎麼說動郡主肯幫這個忙的?我起先還以爲會有詐呢!”鳳墨按捺不住內心的驚異,剛一離開郡馬府便急急問道。
“我只是告訴了她一個真相罷了。”竺紫琴閉上眼,長嘆一聲道,“第一眼看見姚氏,我就明白了王爺爲何會納她爲妾,原
因在姚氏年輕時,想來長相是頗似藍螢兒的。”
“你見過藍螢兒?”鳳墨脫口而出,隨即想起不對,“我是說你知道藍螢兒的長相?”
“嗯,王爺當年手中有一幅藍螢兒的畫像,竺興查案之時見過一眼,從畫像的筆法上推斷出畫師爲何人,他後來找到畫師,讓畫師憑着記憶又原樣畫了一幅。”
“足見竺大人當年對這個案子可是相當上心啊!”鳳墨嘆道,“可惜他沒料到兇手竟是……”
“所有有關卷宗,他全部都私下留了底,並且沒有呈交藍螢兒的畫像,所以我才能看到藍螢兒曾經的模樣!”
“然樣貌相似,畢竟是兩個人。”竺紫琴頓了頓,又道,“王爺不過是想在姚氏身上找到一點當年的記憶,將姚氏看做是藍螢兒的替代品,而他的真心裡,卻並不見得有多喜歡姚氏,故多年來薛氏橫行欺壓姚氏,王爺亦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郡主知曉了這一層秘密,是何反應?”
“她該明白,姚氏一死,若王爺已懶得庇佑她,她就什麼都不是了!平梁寇郡主?呵,也就名頭叫得好聽點而已。”
“的確很傷自尊,起碼她拿自己當真正的郡主呢!”鳳墨道,“所以她決定幫你?可看金湘的樣子,仍舊很敵視你啊。”
“機紀軒出事之後,我想來想去,只有賀蘭晶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賀謙帶出來,我告訴她不是幫我,而是……賀謙纔是謀害姚氏的真兇,等王府下令徹查,她就會知道賀謙是個怎樣的人了,若賀謙確實沒問題,她可以選擇告發我。”
“你交由賀蘭晶晶來決定?”鳳墨大驚失色,“這也太冒險了!”
“不,順便我把合歡散的事兒也告訴她了,合歡散是世子殿下用來陷害我和郡馬爺的,結果送給我的酒被姚氏誤喝,導致姚氏身亡,郡馬爺被囚露合樓,他們之所以都選她身邊的人動手,皆因從未將她和姚氏當作王府裡的人,在他們的眼中,姚氏,她,還有郡馬爺,皆是可有可無者,留之礙眼,除之大家省心!”
“夠賀蘭晶晶氣得吐血了!”鳳墨感慨道,“雖然你說的,盡是實話。”
“賀蘭晶晶的交換條件是,她可以幫我將賀謙帶出來送給我,但我必須對所知所聞守口如瓶!”
“她跟她父王一樣,選擇了遮遮掩掩?難道她不想鬧個天翻地覆?”
“她的選擇是對的,人單勢孤,她憑什麼鬧個天翻地覆?我猜她可能更喜歡暗中下手,贏的機會才更多。”竺紫琴說完,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道,“好像經歷如此打擊後,賀蘭晶晶沒有初見時那麼浮躁了?”
“逆境會讓一個人學得聰明點兒,不與她打交道纔是明智之舉!”鳳墨道,“因爲她轉而可能就會後悔揹着她父王把賀謙交給了你。”
“她並不瞭解賀謙的重要性,一個王府管家所掌握的秘密,遠比我們想象的還多,何況我們今天,算是抓捕了兩個管家麼?”
“是啊!”鳳墨失笑,“那個管家握有的秘密也不少,只是薛家衰敗,陳年的秘密怕已派不上用場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竺紫琴同意道,“因此我決定等我們審完他後,就將他交給王爺!”
“交給王爺?”鳳墨不解,“王爺會直接將他滅口,並抹去有關他的一切痕跡的,這樣的話,薛王妃豈不是仍可以安然無恙地繼續做她的王妃,當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不交的話,王爺也不會放過我們,別忘了,從明兒起你就得帶上一條尾巴到處走動了!”竺紫琴慢吞吞道,“只是怎麼個交法,我還得再想一想,好容易逮到個許寒林,我又豈能讓王妃?輕易撇清干係”
“我就說嘛,你怎會是個白忙活的人?”鳳墨放下心來。
隔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急忙道,“對了,賀謙怎麼會還沒醒?按說袖箭上的藥量不足以讓他昏睡到現在,他該不會是裝昏迷吧?”
“我離去之前,爲保險起見,叫郡主把賀謙擡回雨承院後,再給他下點迷藥,以免大家遭殃,顯見郡主殿下是照辦了!”竺紫琴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