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墨探手入懷,摸到了一枚小紙包,自從他放倒過弓良一次後,便多配了迷藥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一直未曾動用的迷藥,卻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當下不再猶豫,鳳墨撕了一片衣角遮住了自己的口鼻,遂施展開輕功,縱身往那幾條人影撲去。
身側,餘光所及,鳳墨看見金湘亦從另一個方向趕來相助,他來不及示警,只好大叫了一聲,“退後!”
鳳墨的如從天降和一聲大喝,令正忙着刨土挖坑的數人皆愣住,還不等他們撿起手中的傢伙朝鳳墨撲來,眼見粉塵揚過,在坑外的傢伙們身形晃了晃,最先紛紛撲跌入坑,跟着坑內的兩人目瞪口呆,亦軟倒下去。
金湘聽見鳳墨的大喝,先是吃了一驚,不明白怎麼回事,待見挖坑的工匠們全部中招,方醒悟自己莽撞地衝上去,好險也差點被迷倒了。
鳳墨等了等,沒有立刻靠近大坑,霧裡沒有風,故迷藥散去的很慢,因此,就讓那幾個人先在坑裡睡着吧。
“你!”鳳墨回臉,對金湘道,“可以把郡主她們叫過來了。”
金湘答了聲“好”,轉身消失在霧氣中,很快,竺紫琴跟賀蘭晶晶趕到,賀蘭晶晶被眼前憑空出現的大坑驚呆,“他們要做什麼?”她問,“怎可以在母親的陵寢旁如此肆無忌憚?”
“我們先去看看姚夫人的陵寢吧。”竺紫琴道,“謎底或許就在姚夫人的棺槨裡。”
“什麼?你還要動我母親的棺材,她纔剛剛入土爲安!”賀蘭晶晶跳起來,“你們這些傢伙,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老天要算賬天打雷劈也不會算到我們頭上!”竺紫琴冷冷道,“我瞧見墓門上有機關,咱們試試看能不能重新打開墓穴。”
“我去吧!”鳳墨拉着竺紫琴,一起走向姚氏的陵寢,剩了金湘遲疑地看着賀蘭晶晶。
“愣着做什麼,跟他們去!”賀蘭晶晶跺腳,“他們要是敢對母親不敬,我非叫父王將他們五馬分屍!”
墓門的開關啓動,圍護也徐徐地降入地下基槽,露出來的墓道里黑不見光,竺紫琴取了匠人們擱在墓邊上的風燈湊近墓道口,問鳳墨道,“我見他們是將棺槨推進去的,有沒有辦法再推出來?”
“只能試試!”鳳墨跳下墓道,吩咐金湘,“進來幫忙!”
金湘頓時苦了臉,“我……”
“怕什麼!”竺紫琴回身推了金湘一把,“敢殺人還怕鬼嗎,我告訴你,就算真有鬼,人也總是比鬼更可怕!”
“怎麼可能?”金湘頭皮發麻,萬分的不情願,“夫人死得不明不白,你們還……我不去!”
“快點!”竺紫琴叱道,“你不幫忙,就怕不止夫人一隻鬼找你,還會有兩隻或更多的鬼找你呢!”
賀蘭晶晶此時,亦悶悶地看定金湘,“去啊,他們若查不出什麼來,你放心,鬼不找他們麻煩,本郡主都會找!”
金湘沒辦法,雙手合十朝陵寢拜了拜,嘴裡叨叨着,“夫人,夫人啊,不是金湘打擾您,都是竺紫琴他們bi我的!您若是生怒,就朝他們發怒好了!”
說罷,金湘才接過竺紫琴遞來的燈盞,慢吞吞地下到了墓道里。
燈光往深處去,隱約只有模糊的光影透出來,沉悶的聲音響起,聽得出鳳墨與金湘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動了棺槨。
又等了半天,棺槨徐徐冒了頭,竺紫琴亦跳入了墓道,圍着棺槨上上下下好一陣摸索,賀蘭晶晶只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道,“好了沒有,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竺紫琴沒搭理,過了片刻才道,“找到了,果然有機關!”
隨着竺紫琴的手指按動,唯聞一聲輕微的“喀噠”聲,就好像棺材裡的人動了一下骨節。
賀蘭晶晶臉都白了,問,“你,你是在喚屍嗎,哪裡來的動靜?”
“鳳墨,金湘,我會推動棺材的上半部分,你們在裡面一起幫着用力往後拽!”
竺紫琴說着已繞至棺首,單手用力試圖推動棺槨,然棺槨卻
紋絲不動。
竺紫琴嘆了口氣,轉臉求助地望向賀蘭晶晶,“我受了傷,使不上勁兒!”
賀蘭晶晶腳下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別叫我,本郡主怎麼會幹這種事!”
竺紫琴盯着她,“幫一把手,嗯?”
賀蘭晶晶下到墓道,閉着眼,舉起雙手道,“竺紫琴,要是你算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竺紫琴將賀蘭晶晶的手按到棺材上,“我說用力,大家一起!”
賀蘭晶晶閉眼咬牙,聽到竺紫琴一聲令下,豁出了吃奶的氣力,然後手上所推之處突然落空,棺槨竟真的向後滑動出去。
落空的手墜下,磕在了什麼東西上,磕得生疼,賀蘭晶晶不得不睜開眼往下瞧,這一瞧不打緊,一張死灰泛青紫的臉映入了她的眼簾,而她的手,就在這麼一張可怕的臉旁邊。
賀蘭晶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恐駭之極的驚叫,當場身子軟倒,昏了過去。
“郡主,郡主殿下!”
“郡主你醒醒!”人中的生疼讓賀蘭晶晶終於清醒,金湘在旁,扶起癱軟成泥的賀蘭晶晶,此時她已被挪至外面的草地上。
賀蘭晶晶癡癡呆呆,目光從面前的竺紫琴與鳳墨身上移轉,最後望定金湘,嘴脣翕動,卻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金湘紅了眼眶,向賀蘭晶晶點點頭,“是郡馬爺,郡主,是咱們郡馬爺啊!”
“從屍斑和屍身的腫脹情況看,死了起碼有三天了。”鳳墨帶着幾分同情對賀蘭晶晶道,“而且麪皮青紫,應是中毒身亡。”
“中毒?”賀蘭晶晶脣角浮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父王明明答應我,他答應我會放龔明興一條生路啊!”
諸人沒吱聲,生路?鳳墨其實還有句話沒忍說出口,他儘管只懂些簡單的驗屍,卻依然能看得出來龔明興死前十分痛苦。
龔明興的十個指甲呈不規則折斷,有的甚至還斷在肉裡,且指縫處可辨模糊血肉,足見龔明興的瀕死掙扎得有多麼劇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