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唱喏的司儀語音剛落,甚至等不及夫妻對拜,趙允罡已想拉起蕙姐兒直奔洞房了,天知道他等這一天,到底等了有多久了!
到底顧忌着還有這麼多賓客,自己若是太猴兒急,可是會被人笑話兒的,好歹強忍住勉強行完了禮,便急火火的牽着蕙姐兒,也不耐煩牽那維繫彼此的紅綢了,直接便牽了蕙姐兒柔若無骨的小手,大步往洞房走去。
直瞧得後面衆賓客好笑不已,王振幾個促狹的還在那裡大叫:“我們這會兒可不方便進去新房,允罡你可別這會兒就把該辦的事辦了,讓我們晚上沒牆根兒可聽啊!”
趙允罡想起之前在永定公府時幾人的“臨陣叛變”,氣得牙癢癢,狠狠瞪向王振道:“你有膽子你便來,我們正好老賬新賬一塊兒算!”他不打得他滿地找牙,他就不信趙。
蓋頭下的蕙姐兒則羞紅了一張臉,她昨兒個夜裡已聽孔琉玥說過民間有聽牆根兒的習俗了,卻沒想到慶親王府這樣人家,趙允罡又是世子,王振等人竟然也好意思聽牆根兒,且還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兒嚷了出來!
當下不由暗暗慶幸,幸好有紅蓋頭遮臉,不然這會子她只怕早尷尬死了。
趙允罡的話讓王振等人想起之前他在永定公府時的狼狽,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擠眉弄眼道:“人家都說‘**一刻值千金’,你捨得把那價值千金的時間拿出來與我們算賬?你如果捨得,我們也只好捨命陪君子,奉陪到底了!”
這羣混蛋,就是吃準了自己捨不得!趙允罡是即刻上前打爛了王振等人的臉的心都有了,只得發狠威脅王振,“好了個王振,你仗着你成親了今兒個就鬧我,你可別忘了,你弟弟明年年初也要成親了,到時候你休怪我讓他兄債弟償!”
逗得衆賓客越發哈哈大笑起來,最後還是坐在上首的慶太妃心疼孫子,吩咐了喜娘一句:“還不快將新人送入洞房?再耽擱下去,可就要誤了喝合巹酒的吉時了!”
方算是爲趙允罡解了圍,衆人於是簇擁着一對兒新人往新房行去。
一時到得新房後,又是一番繁瑣的禮儀,早已迫不及待的趙允罡方自喜娘手裡接過喜稱,有些莫名緊張的輕挑起了蕙姐兒的蓋頭。
下一瞬,他便赫然呆住了。
要說美人兒,趙允罡雖才活了不到二十歲,人生的路纔剛走完三分之一不到,但他卻已是見過不少,遠的不說,就說他娘韓青瑤,還有他岳母孔琉玥,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兒,當年的“京城雙美”絕非浪得虛名,更不要說他家九嬸嬸、舅母乃至祖母等人也都是各有風姿,不可多見的美人兒了。
然此時此刻,他卻分明覺得,所有這些人的美貌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他的新娘子的一半美麗!
但見蕙姐兒身着大紅鴛鴦錦嫁衣,頭戴赤金鳳冠,華彩精緻的嫁衣與她的天生麗質相得益彰,襯得本就已炫麗奪目的嫁衣越發的流光溢彩,也襯得她本就已傾國傾城的臉,越發勾魂攝魄。
當下不止趙允罡看得呆住了,亦連屋裡衆女賓並喜娘並衆服侍的丫頭婆子也看得呆住了,滿腦子都只剩下一個念頭,這新娘子莫不是天女下凡罷?
好半晌,還是作爲孃家人送親過來的初華與潔華先回過神來,有意咳嗽了幾聲,方驚得衆人相繼回過了神來,潮水般的讚美也隨之響起:“新娘子真真漂亮!”、“世子爺好福氣!”、“這莫不是天下的美人兒都集齊在了慶親王府罷?”
又有喜娘端了合巹酒過來,忍笑請新人交杯共飲。
趙允罡這纔回過了神來,只是神色間仍有些恍惚,看起來有些傻傻的,不免又引得衆人一陣鬨笑。
鬨笑聲中,玉面通紅的趙允罡自喜娘手裡的托盤端起一杯酒,先遞給了小臉更紅,頭低得幾乎已快到胸口一下的蕙姐兒後,自己方端起剩下的另一杯,在喜娘的指引下,多少有幾分緊張僵硬的共飲了交杯酒。
然後便是共吃吉祥物事,說了一些類似於“生不生”之類的話,兩人自然都說的是“生”,於是又惹來衆人一陣鬨笑。
待完成這些必須的儀式後,初華潔華便開始趕人了,連新郎官兒也被趕了出去,“新郎官還不敬酒去,人都在這裡了,你難道還怕跑了不成?”
趙允罡雖依依不捨,只恨不能將所有人包括兩位大姨姐都給趕出去,但見蕙姐兒都羞得快擡不起頭了,怕自己真這樣做了,她會怪他,只得一步三回頭的被簇擁着離開了新房。
這裡初華潔華方指揮陪嫁來的丫頭們開始給蕙姐兒卸起妝,換起鬆快一點的衣衫來。
蕙姐兒除了晨起時吃過一個煮雞蛋,路上又含了幾片參片以外,可說是一整日都水米未進,早餓得是頭昏眼花了,方纔不過一直是在強撐罷了,這會子既見沒有旁人了,便也不硬撐了,拉了初華的手便央求,“好大姐姐,且給我吃點東西先,我都快要餓死了……”
“呸呸呸!”奈何話還沒說完,已被初華沒好氣打斷,“大喜的日子,什麼死啊活的,也不知道忌諱忌諱!”
吩咐一旁的丫鬟拿茶來蕙姐兒漱口。
還是潔華心軟,忙笑着勸初華:“大姐姐也是過來人,豈能不知道三妹妹這會子是何等的飢渴交加?您便是要說她,好歹讓人先弄點東西來她吃了再說不遲啊!”
初華正待再說,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初華與潔華對視一眼,都有些啼笑皆非,這新郎官兒也太猴兒急了罷?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們小妹妹生得這般美貌,連同爲女人又是姐姐的她們尚且每每看得失了神,更何況新郎官兒呢?
因吩咐丫鬟去開門,同時飛快的低聲叮囑牀上的蕙姐兒,“不要怕啊,只管把一切交給妹夫便是!”、“我們且先回去了,爹和母親還等着我們回去覆命呢,後日回門時再見!”
姐兒倆叮囑的話還沒說完,卻見竟不是趙允罡,而是慶王府的郡主,小名兒凝兒的趙允罡之妹同着丫鬟走了進來,手裡還提着一個精巧的食盒。
身爲趙天朗與韓青瑤的女兒,凝兒自然也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球,若非與蕙姐兒差了好幾歲,蕙姐兒因美貌而名揚京城時,她又尚在江南,姐兒倆十有**就該重現當年她們各自母親被京城衆人有志一同封爲“京城雙美”的盛況了,但饒是如此,慶王府的大門也已快被上門提親的人踏平了。
凝兒卻是爲蕙姐兒送吃食來的,她打開食盒,先端出一碗燕窩粥,又拿出一疊俱做得只有拇指大小的細巧點心後,方笑道:“這燕窩粥是大哥吩咐我給蕙姐姐,不對,現在該叫嫂子了,燕窩粥是大哥吩咐我給嫂子送來的,點心則是娘吩咐我送來的,從早到晚的折騰了一整日了,嫂子必定餓了,快吃罷!”
凝兒與蕙姐兒姐妹三個都是慣熟的,如今見了面,自然半點也不生疏,先還一本正經的說着話兒,說着說着,卻變了調,臉上的笑也變得促狹起來,“嫂子是不知道今日大哥吩咐了我多少次,惟恐我忘了給你送粥來,把你給餓壞了,他也不想想,難道就他這個夫君疼你,我這個表妹兼小姑子的就不疼你了?”
說得初華與潔華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蕙姐兒因紅着臉啐道:“看把你伶牙俐齒的,我只保佑着明兒得一個比你更伶牙俐齒的妹夫,讓你無論如何說他不過,那才現在我眼裡!”
這次紅着臉跺腳不迭的換成了凝兒,“嫂子,你好壞,人家不依啦!”
引得初華與潔華越發笑個不住,心裡卻是放心不少,三妹妹的婆婆是母親最好的姊妹,自來待三妹妹宛若親生,妹夫又與她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想必是不會受任何委屈的。
當下姐兒倆又陪着蕙姐兒說笑了幾句,因見有人送酒席來,便知道外面要散席,趙允罡很快要進來了,忙起身告辭,由凝兒親自送了出去。
這裡蕙姐兒方心跳加速的坐在牀上,安心等候起趙允罡回來。
卻等了好半晌,方等到一身酒味兒的趙允罡回來,一進來便連東西也顧不得吃,只管癡癡的望着蕙姐兒笑,那模樣兒真是要多傻有多傻,卻也說不出的可愛。
屋裡衆伺候之人都極有眼色,瞧得此狀,屈膝行了個禮,魚貫退了出去。
趙允罡卻似無從察覺一般,仍癡癡的瞧着蕙姐兒,直瞧得她耳根都快紅得滴出血來,到底忍不住小聲嗔了一句:“你看什麼呢!”他方回過了神來,忙上前兩步便坐在了蕙姐兒身側,並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蕙兒,我終於娶到你了,你終於是我的了!我真高興,這輩子從沒似此刻這般高興過!”低沉沙啞的聲音裡滿滿都是由衷的喜悅和滿足。
趙允罡滿心的愛着蕙姐兒,迫不及待的想娶她過門,時刻與她在一起再不分開,蕙姐兒又如何不是一樣?聞得他話裡的喜悅和滿足,自己心下也是一陣滿足,因反握了他的手,試探着主動靠到他肩上,也低聲道:“我也好高興,這輩子從沒有過的高興……”
溫香軟玉在懷,且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趙允罡很快便把持不住起來,但想着不能太急切,嚇壞了懷中的可人兒,以免她留下什麼不好的回憶,到底還是強忍住了,只將她的手舉至脣邊,輕輕吻了一下,又低聲道:“今兒個折騰了一整日,你累壞了罷?”試圖以說話來不知不覺緩解蕙姐兒的緊張,只因他很清晰的感覺到了懷中人的僵硬。
蕙姐兒的確有些緊張,她就算跟趙允罡再熟悉,彼此再深深相愛,像此刻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候畢竟還是頭一遭,且今晚上會發生什麼事,她也並非是一無所知,她雖然很樂於將自己交給趙允罡,但出於對異性本能的恐懼,她還是覺得有些無所適從,趙允罡能與她閒話一會兒,是再好不過了。
因軟聲答道:“還好啦,不是很累,就是鳳冠有些重,肚子有些餓。你呢?我聽說你去迎親時,我爹讓人爲難你了,你沒事兒罷?”
終歸是自己的親女婿,傅城恆就算心裡再不爽趙允罡搶走自己的寶貝女兒,難道還真能讓人將他打得半死不成?到時候只怕老婆大人與寶貝女兒都不會放過他!
是以趙允罡雖與永定公府一衆府兵纏鬥了那麼久,其實並沒受什麼傷。但此情此景,他又怎麼可能與蕙姐兒說實話?他巴不得她心疼他呢,她越心疼他,待會兒他爲所欲爲的可能性便越大。
因做出一臉的委屈之色,抽了一口氣道:“方纔你不說時我還不覺得,你這一說,我才覺着後腰疼得緊,也不知是不是傷着了骨頭?之前一直忙着招呼客人,也沒來得及先瞧瞧,”往後偏了幾偏,沮喪道,“傷在哪裡不好,偏傷在後面,我連想瞧瞧都做不到……”
果然話沒說完,蕙姐兒已急道:“你哪裡疼?我幫你瞧瞧,可別真傷了筋骨纔好!爹也是,下手那麼狠,看我後兒回門時怎麼跟娘告他的狀!”一邊說,一邊已顧不得害羞,撩起趙允罡的衣襬看了起來。
卻見其上光光如也,根本沒有半點受傷的跡象……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受了騙。
只可惜爲時已晚,趙允罡已順勢將她壓在了身下,乾燥火熱的大手也已沿着她玲瓏的曲線開始遊移起來,順着她的手臂肩膀鎖骨慢慢的往下滑去,再自她的前襟裡,滑到了她最圓潤的地方,然後便開始有意無意的輕輕划動起來。
很快,蕙姐兒便覺得渾身燥熱,意識也開始渙散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樣,輕輕飄到了半空上。
再然後,她聽見趙允罡在她耳邊低喃:“蕙兒別怕,很快就好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身下已是一陣尖銳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