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清韻心底一個惶然，冷了冷眼神，反問道：“五姨太？五姨太怎麼了？”
涼若玖聞言，就知道涼清韻會咬死不承認。她永遠都是如此，涼若玖嗤笑，再次問：“你對五姨太做了什麼，你心中沒數嗎？”
涼清韻的面色越發平靜了起來，繼續反問：“五姨太是我的五姨娘，我能夠對自己的五姨娘做什麼？”
無果後，涼若玖直接吩咐凝蘭：“去請蘭秋來。”
涼清韻的面色立馬惶恐。
凝蘭應聲：“是，夫人。”
凝蘭轉過身，走了沒幾步，涼若玖又喚道：“等一等！”
凝蘭轉過身來詢問：“夫人還有何吩咐？”
涼若玖又吩咐：“再請五姨太來。”
凝蘭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頷首回答：“是，夫人。”
涼清韻看住涼若玖，沉聲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涼若玖冷笑，問：“怎麼現在想起來問我了？方纔，可沒見你這麼勤快。”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涼清韻問的格外沉穩，眸色不驚。
她這個樣子，倒是讓涼若玖有些刮目相看。她笑了笑，言道：“你今天，就會作繭自縛。”
涼清韻聞言，立馬否決，十分傲慢道：“呵！別做夢了。我永遠都是最後的贏家。”她微微揚了揚下巴，眼底的傲氣格外明顯。
涼若玖淡笑，眼眸中不曾帶一絲笑意，漠然道：“你是輸是贏，是生是死，都捏在我的手中。你和你母親方萍一樣，生死都由我來做主。”
涼清韻立馬惱怒道：“你憑什麼？！你沒有那個資格！”
涼若玖眸色越發冰冷，言道：“庶出永遠都是庶出，你要體會這種該有的痛苦。”
涼清韻從鼻腔裡頭髮出一聲嗤笑來，好笑道；“果然，你還是把我當成庶出。涼若玖，這些年來算是我看錯你了。”
涼若玖就那樣看着她，再次錐心道：“我和你之間的姐妹情誼本就是虛假的，現在只不過是挑明說了而已。”
謝鄒才忽然進來，雙手將賬本呈上，恭敬稟告道：“夫人，這個月的賬目還請您過目。”
涼若玖接過賬本，對謝鄒才道：“去忙吧。”
“是，夫人。”
謝鄒才步履極輕的退了出去，涼若玖低眉翻開賬本，眼眶也跟着漸漸泛紅了起來。每翻一頁，心思越發重，眼淚也跟着奪眶而出。儘管強忍着，可還是有一滴眼淚落到賬本上，她趕緊合上賬本，收了收情緒，沉聲道：“再錐心也不及你暗地裡頭做的手腳。”
涼清韻笑了，笑的諷刺，輕蔑道：“你知道就好。在我的身上的痛苦，我都要加倍還給你！也讓你好好嚐嚐，被誣陷，被懷疑，和最愛的人不能在一起的滋味。我都要讓你嚐個遍。盡情享受這一切，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還給你的。”
她望着她，眸色間泛起幾分冷淡來，道：“你的心，之前從未這般蛇蠍過。”
涼清韻揚了揚眉，譏諷道：“你以爲你的心靈有多美？大家都一樣，又何必擡高你自己來貶低我。”
涼若玖卻笑了下，淡言道：“不，你錯了。”
涼清韻敏臉色驟變，沉聲問：“什麼意思？”
涼若玖目光恍然間有些渙散了下來，她彷彿看見的涼清韻是模糊的，是模糊了心智的涼清韻。渙散一瞬褪去，她格外狠厲道；“我的意思是，你蛇蠍，我比你更蛇蠍。”
涼清韻面色忽然沉了下來，嘴角也沉了沉，忽然笑道：“你這樣蛇蠍的人是配不上督軍的，督軍喜歡溫柔端莊，賢惠且柔美的女子。而我，就是督軍所喜歡的。”
涼若玖笑着配合說：“是啊。陸生喜歡什麼樣的你都能夠演出來，也是極其厲害的。”
涼清韻接着涼若玖的話繼續道：“那又如何？總比不會演要強吧？像你這樣不懂得柔弱，也不懂得怎麼討好男人，是一輩子都得不到督軍歡心的。”
涼清韻說這樣的話，涼若玖立馬就笑了，她淡言道；“我根本就不用去討好男人，勾勾手指，多人男人前仆後繼。”話落，涼若玖嘴角勾起一抹笑來，這抹笑是得意的更是無奈的。
涼清韻冷哼一聲，諷刺道：“果然是賤婦。要不然怎麼會勾的陶文林那樣待你好？就連蕭家公子都對你念念不忘呢，你不是賤婦是什麼？”
涼若玖眼中的憐惜已經褪去不少，她看着涼清韻，笑着說：“狐狸精不是更貼切些嗎？你若是想要罵我，大可不必這樣拐彎抹角。”
“賤人！”
涼清韻還真是張口就罵。
涼若玖嫣然一笑，將賬本放在桌上，不疾不徐道：“罵得好。”
涼清韻冷冷笑着，眼神從未離開過涼若玖。
凝蘭進來，恭敬稟告道：“夫人，五姨太和蘭秋來了。”
涼若玖吩咐：“請五姨太坐。”
凝蘭頷首應聲：“是，夫人。”
這一回，涼清韻好像並沒有打算破罐子破摔。很是恭敬對五姨太行了禮，又殷勤道：“五姨太近日來真是越發年輕了呢。”
五姨太淡淡笑了下，沒說什麼話。
五姨太看向涼若玖，蹙眉問道：“不知夫人找我過來有何事？”
涼若玖嘴角沉了沉，言道：“我相信有一事五姨太您也十分困惑。而這一事，今天就要做個了斷。”
五姨太心底有些恍然，可面色如初，問道：“何事？”
涼若玖喚道：“蘭秋。”
蘭秋忙上前來，恭敬應聲道：“在。”
涼若玖看着蘭秋，道：“你說。”
蘭秋點了點頭，低眉回答：“是，夫人。”
涼清韻已經快要繃不住了，方纔的確十分平靜。可一聽到要蘭秋說話，她自然心急如焚，阻止道：“讓一個下人說什麼話？她說的話，恐怕沒人會信吧。這樣沒有份量的話，還是別說爲好。不然，這下場可說不上。”
涼清韻旁敲側擊威脅着蘭秋，就是不想讓蘭秋說實話。
涼若玖聽在耳中，繼續淡言道：“蘭秋，說吧。”
“是，夫人。”
蘭秋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絲顫抖，低眉順眼回答：“回夫人您的話，五姨太和方年一事是因爲有二小姐在背後主使，”蘭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涼清韻凌厲一聲呵斥：“胡言亂語的什麼？！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情！若還敢繼續這樣胡言亂語下去，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蘭秋一聽，被嚇到了，一個激靈，雙肩顫抖了起來。
蘭秋本就膽小，被涼清韻這麼一威脅更是膽小了，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涼清韻已經侷促不安了起來，握緊了拳頭。她一定不能讓蘭秋說出來，絕對不能讓蘭秋說出來。
涼若玖欲開口，五姨太卻先了一步，言道：“蘭秋，接着你剛纔的話說。有我替你做主。”
看的出來，五姨太眉宇間也帶着一絲窺探。
蘭秋點了點頭，吞吞吐吐道：“回夫人您的話，爲何五姨太會同方年共處一室，又爲何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皆是因爲二小姐下了催情藥，又瞞了五姨太，勾結了方年。所以……纔會讓涼家蒙羞，讓五姨太被誣陷，因爲五姨太是被二小姐設計的……”
涼清韻握緊了的拳頭忽然朝蘭秋打了過去，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着：“你這個賤婢！胡言亂語！胡言亂語！看我不打死你！”
涼若玖看了一眼凝蘭，凝蘭即刻會意，喊道：“來人！”
立馬從門口護院的人，一把就拉開了涼清韻。她整個人現在格外狼狽，髮絲凌亂不堪，滿臉的怒氣。
涼若玖起身來上前扶起了蘭秋，淺言道：“蘭秋。今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做事吧。”
蘭秋一聽，立馬感激道：“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涼若玖方纔扶起蘭秋時，無意中看到了蘭秋胳膊上的傷痕，皺了皺眉頭，又吩咐道：“帶蘭秋下去休息，順便，再叫大夫來看看蘭秋身上的傷。”
“是，夫人。”
“多謝夫人。”
蘭秋謝過後，這才隨凝蘭退了出去。
涼若玖眸色間少有的難過，擡眸望向五姨太，輕聲說：“五姨太，這事真相大白了。”
五姨太眉宇間更多的是哀傷，嗤笑了聲，道：“是啊。真相大白了。有些人，真是不配待在涼家。”
涼若玖沉了沉，冷冷盯住涼清韻，質問道：“你到底多恨涼家？你還覺得你的所作所爲讓涼家不蒙羞嗎？”
涼清韻笑了一聲，眼底自信滿滿，很是大言不慚道：“涼家的女主人只能夠是我！陸督軍也只能夠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和我爭這一切！如果有人和我爭的話，我斷然不會放過！”
涼若玖胸口也壓着一團火，有些怒道：“這兩個理由就是你足以讓我們涼家來爲你背鍋的理由嗎？涼清韻，你的這顆心已經面目全非了，就像是你的人一樣。你走錯了這條路，且一輩子都會錯下去。”
話落，涼若玖便喊道：“來人。”
立馬有人進來恭敬道：“夫人。”
涼若玖不怒自威，沉聲命令：“將涼清韻軟禁，不得踏出半步。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能夠探望。即刻去辦。”
“是，夫人！”
“你憑什麼軟禁我！”
“放開我，放開我！”
聽着涼清韻的聲音越來語遠，也無聲。五姨太望了望涼若玖，言道：“你還是心軟了。”
涼若玖垂低了眸，有些歉意道：“本想把她趕出去，可是，我下不了那個心。對不起，五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