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 送你一個遠哥哥之許遠1
他們都說我自戀。
其實也還好啦,雖然說我爸媽給我的皮相確實是還不錯(然澈:怒,這還不叫自戀?!),但這麼多年來一直被祁連年那個混蛋襯托着,女生多數都會忽視掉我直接撲向他吧?(然澈:哼,這纔對嘛。)
小的時候我傻得緊,以爲興趣相投就要天天黏在一起,於是也沒考慮那麼多,天天跟祁連年在一起,完全沒有想到就因爲他那張比我好看上幾分的臉會耽擱了我這麼些年的戀愛大計。
等到我反應過來時,已經太晚了。該好好談場戀愛的高中生活已經徹底過去,他得了個小扇子,我什麼都沒落着。
居我媽說我是情商低,說我四肢發達腦子卻不太靈光,嗯,我明白,我當然明白的,我老媽那是急着讓我給她娶個兒媳婦回來,所以纔會恨我這塊鐵怎麼就是就是不成鋼。
蒼天作證,我也不是不想成鋼啊,我也想找個女朋友然後對祁連年顯擺我家這位怎樣怎樣的上的廳堂下得廚房啊,可關鍵是緣分沒到,沒我看順眼的,總不能讓我跑到大街上去搶吧?
於是,任憑我媽如何催,我自陽奉陰違。
赭後來,催的次數多了,我陽奉陰違的次數多了,我媽總算是不再催了。她指着我的臉對我爸說,“看,你看,都是你生的好兒子!這都多大歲數了,連個女朋友都還沒有!你知不知道街坊鄰居問起來我有多尷尬啊?!”
嗯,我媽尷尬。她完全沒想到她這麼指着我的鼻子對我爸說這種話的時候我尷不尷尬。面對我媽的指責,我無話可說,只好乾笑着坐在沙發上裝模作樣地喝水。到了後來,在我爸終於也將帶了幾分憤怒的眼光朝我射過來的那一秒,我終於坐不下去了。於是,我不尷不尬地拉開了門,說了一句“爸,我回局子了啊”,然後就一個箭步往外躥。
一邊按電梯的按鍵,我一邊低低地嘟囔,唉,大齡剩男,果然不是想當就能當的啊。
說完這句,電梯門開了,我走進去,眼睛只顧盯着裡面透亮程度堪比鏡子的箱壁直勾勾地看,完全沒有看看四周,更可怕的是,就跟鬼上身了似的,一邊看鏡子我還一邊犯二兮兮地自言自語,“很老嗎?我有很老嗎?”
沒等我來個總結性的反對陳詞,電梯裡忽然傳來一抹冷冷的聲音,“嘁。”
是冷笑。
也正是這一聲敵意很明顯的冷笑提醒了我——這電梯裡還有別的人。
我正扒拉着下巴的手霎時一抖,急急收束了盯着鏡子的目光,穩一穩心神,才往聲音傳來的那個地方看過去。然後,我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被一件巨大的黑色衣服包裹住了全身的……一個少女。
咳咳,好吧,我承認,我之所以能夠看出她是少女,並不是因爲我看到了她的臉,而是單純地因爲我看到她的頭髮很長。沒錯,僅此而已。
——這就是,我第一次同生命中對我意義彌足重要的那個女人的第一次會面。
後來她告訴我,第一次見我時,她覺得我不僅是個老男人,而且還巨自戀。蒼天作證,這是她的原話,我一個字都沒有改。
。
她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剝桔子吃,我發誓,我真的是強忍着,強忍着,纔沒有說出自己在心底咆哮着的那句話來——你看我像個老男人就老男人,好歹我還是個男的好吧?哪像你,哪像你,渾身上下被一件黑衣服包成那樣,你以爲你是跳大神的巫師啊?!
當然了,這都是後話。場面繼續切換到那一天的電梯裡,我們再談談我和她的初次相遇。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個爆脾氣啊,祁連年尤其清楚了,我心裡想什麼總是忍不住要說出來,再加上環顧電梯內部,除了她就我一個人了,她那麼一聲很恰到好處很適時的冷笑擺明了就是在笑我啊。剛剛在家裡被老媽指着說我丟她的臉,出了門又被一個陌生的少女冷笑,於是,我的心情很不爽。
我咳了一聲,給自己壯了壯底氣,然後盯着她,問,“你笑什麼?”
她像是有點兒冷,不僅沒朝我看過來,反倒把那件黑衣服又裹緊了些,然後才冷冷地回答我,“這裡除了你就是我自己,你說我笑誰?”
喲,挺囂張。
沒看我身上穿的是警服麼,居然敢藐視刑警?平時可是不管是誰,只要見了我這身裝束,哪個不是立馬畢恭畢敬的啊,她居然不怕我?
“我有什麼好笑的,”我心底覺得這丫頭還挺個性,面上卻努力繃着臉,故作不滿地低頭俯視着她,“倒是你,也是這棟樓裡的住戶吧?大晚上你不回家去哪兒?”
我其實很想加上一句“你還穿成這樣”的。忍了忍,壓下去了。
聽到我的問話,她終於仰臉將我看了一看。——由於她實在是把自己的臉包得太緊,我看不清,只看得到她那雙眼睛又大又亮。
她用那雙晶亮漆黑的大眼睛盯着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冷冷哼了一聲,“你是警察?”
我幾乎是立馬就點了點頭,心想着,喲,總算髮現了。
誰想,她不僅沒有立馬盈出一副恍然大悟加誠惶誠恐的表情,反倒冷冷地哼了一聲,“就算是警察,也管不了我去哪兒吧?”她一邊說,一邊從電梯角落裡站了起來,朝電梯門口走了兩步,然後轉過頭來用那雙我唯一能夠看到的大眼睛瞟了我一眼,“老男人,又自戀,還這麼愛多管閒事,嘖嘖……難怪你找不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