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靜默了多久之後,畫扇終於擡起小腦袋,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話。
她的小臉依舊蒼白,大眼睛依舊黑白分明恍若可以瞅進人心底去的,就連嘴角那抹隱隱透露出來的倔強都一如從前,她誰都沒看,只盯着地板,輕聲說了一句,“齊安哥哥,我爸爸……給我留下了多少錢?”
陸齊安怔了一下,而後瞄了一眼剛剛和畫扇一起從程天易的私人律師那兒拿回來的遺囑,又看了一眼連勇和連年,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除了捐出去派作各種用途之外的,還剩三個億。”
連年瞠目,許遠說得不錯,難怪陸家這時候躥出來搶小扇子了,她這個九歲的孩子竟然果真是個巨大的商機。
想到這裡,連年心底忽然沒來由地掠過一件事——他認定了陸家是爲錢才收養畫扇的,那……大哥呢?他又是爲了什麼,他之前也像自己一樣,根本就不知道畫扇是什麼身份麼?
連年正在胡思亂想,畫扇輕聲開口了。
“唔……”她點點頭,然後頓了一下,又問了一句讓所有人都跌破眼鏡的話,“把這些錢捐給孤兒院……他們,會收養我吧?”
“不行!”連勇率先否定,“你爸爸臨終前把你交給我了,我既然答應他了,就不能食言。我祁連勇就是再窮,也還不至於把你送到孤兒院去!”
更何況,他並不窮。
陸齊安也臉色不好,他嗔怪地看向畫扇,“有哥哥在,怎麼會讓你去孤兒院?畫兒不許胡說了。”
唯獨連年最鎮定,也最沉默,他一個字都沒說,卻堅信自己是最最明白畫扇爲什麼會這麼想的人。
——她是不想寄人籬下,不想看人臉色,她是寧願不要那三個億,只希望找個不會因別人喜好就動輒決定自己去或留的地方吧?
想到這裡,連年沒來由地心頭一澀,然後,果然見畫扇微微揚起蒼白的小臉,輕聲卻堅定地說了一句,“我、我不想住在別人家……”
一句別人,不只包括祁家,當然也把陸家囊括在內了。
陸齊安先前的穩操勝券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來祁家之前,他曾經以爲畫扇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陸家和程家交好她又是知道的,肯定是會選擇跟自己走的。誰想,他沒料到兩件事。一是祁家堅決的阻撓,二,就是畫扇自己的態度了。
早知道,是不是不讓她選更好一點兒呢?
陸齊安正想再說些什麼,一直沉默着的連年卻出聲了,他說,“不是還有律師麼?既然這事兒說不好,乾脆讓律師來處理吧。”
無論如何,畫扇一定是不能去孤兒院的。開玩笑,她笨得洗個衣服都會洗出一臉一身的泡沫來,誰能放心她住到孤兒院去?——很顯然,祁二少爺忘了自己也是個不會洗衣服的了。
連年這句話,雖然等於根本沒提出任何建設性的意見,祁連勇和陸齊安見畫扇小臉上神色很堅決,也無計可施,只好依連年的話,決定這事兒乾脆由律師出面來解決了。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在請律師和律師解決之前的這幾天,畫扇應該住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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