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簽約出版)
回國後,他往父親所在的那個軍區打了電話,這一次,居然是父親親自接了電話。
他緊張得握緊了手機說不出話來,電話那端,父親沉吟了幾秒,居然準確無誤地喊出了一句,“連年?是你嗎?”
就是這句話,讓三年來遠在他鄉受盡了任何苦楚都不曾落淚的他瞬間就哭了,他連聲應着,“是的,爸爸,是我,是我。”
祈父的話不多,他一向嚴謹習慣了,即使對着自己的兩個兒子也像是對着下屬似的,說實話,接到連年的電話,他是很高興的,所以他在電話一端沉吟着,想着應該說什麼,才顯得不那麼拘束與疏離。
舉連年在這邊又激動又緊張,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爸爸,我回來了,回國了,我在米蘭時給您打了幾次電話您都沒有接到,副官告訴您了吧?”
祈父說知道,連年踟躕了一下,才問,“媽呢?她……她還好吧?”
祈父嗓音有些沙啞,“好,都好,你媽她……就是有點兒想你,你既然回國了,有空飛瀋陽來看看她吧。”
還連年根本就沒多想,直接應了好,等到掛了電話,他才反應過來,他怎麼去看老媽?不會被她趕出來嗎?
連年是被LISA打來的電話吵醒的,電話裡,她神秘兮兮地對連年說,“快快快,快和我一起去見一個人。”
連年昨晚一直在想以前的事,睡得晚,根本就不想動,他連眼都沒睜開,含糊地就給拒絕了。
爲了避免LISA再影響他睡覺,他乾脆利落地把手機關了,扔得遠遠的。
畫扇凌晨五六點才晃悠到家,沒想到,陸齊安居然端坐在沙發上。
畫扇揉揉眼,身子晃晃悠悠的,陸齊安起身,朝她走過來,沒靠近,就皺着眉毛看她,“你又喝酒了?”
畫扇還沒說話就站不穩了,險些跌倒,陸齊安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撈進懷裡,口氣很生硬地說,“你剛從米蘭飛回來,就往酒吧跑,不想要命了是吧?”
畫扇眯着眼睛打量陸齊安,好半晌,才輕輕笑了,“帥哥。”她用手去摸陸齊安的臉,陸齊安皺眉避開,她的手落了空,徹底撲進了他懷裡。
“帥哥,帥哥。”她還在低低咕噥,陸齊安見她醉得不醒人事,有氣沒地兒撒,只好半抱半拖着她的身子帶她去沐浴。
幫她脫衣服,把她放進水量不算太多的浴缸裡,看着她閉着眼睛的模樣,這是這三年來他經常做的事。
——無關於他是否有變態的偷窺欲,而是,這是他工作的一項內容。
從畫扇出生的那一秒,就註定了,她會成爲陸齊安的妻子,嫁回她真正屬於的陸家。這些事情,不算什麼大事。
更何況,就在三年前,她曾經自殺過,素來什麼都不怕的陸振南罕見地現出了幾分驚懼,也正是他指使着陸齊安,要隨時注意保護畫扇的安全。
隨時注意……也就是說,包括爲她洗澡,和,陪她睡覺。
當然,只是很純粹的洗澡與睡覺,而已。
陸齊安盯着畫扇闔着眼瞼的面龐看了許久,覺得差不多了,就從身後架子上取來了乾淨的大浴巾,抱起畫扇的身子把她包在了裡面。
他不是衛道士,不會因爲什麼道德因素而恪守什麼非禮勿視,他之所以不看,只是因爲怕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只是,即使如此,在把她軟綿綿的身子放到牀上去的那一秒,他還是微微有些失控了。
沒事的,他在心底想着,親一下,不會有事的。
於是,他彎下腰,對着她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脣吻了下去。許久之後,他逼着自己直起身子,視線微微下移,就掃到了畫扇光滑如玉的頸項。他闔了闔眼,她一下飛機,居然就跑去見祁連年,而且還是從他的住處哭着跑出來的,這樣下去……
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在她的牀前站了許久,最終俯低了身子,錯開她的臉,嘴脣湊近了她的頸項,輾轉,吮.吸。
沒錯,他必須留下一個,屬於他的印記。
吻畢,陸齊安直起身,他盯着畫扇安靜乖巧的睡顏看了一會兒,轉身,輕手輕腳地走了。
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處理。
第二天下班,出了電梯,畫扇擡眼就見到陸齊安倚着一樓大廳裡的柱子站着,一副等人的樣子。
見到她,他走上來,不由分說地扯住她的手,那張異常秀氣漂亮的面孔繃着,沒有一絲表情。
畫扇掙扎,陸齊安攥緊她的手,朝她瞥過來一眼,那個眼神冷極了,看得畫扇掙扎的動作不由地一窒。
一路被陸齊安扯着,直到上了車,他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側臉看向畫扇,“回你家,如何?”
畫扇怔了一下,然後拒絕,“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她伸手要去開車門,“不用你送我。”
陸齊安在她身後冷笑,“要去見他?”
“你管不着。”
“是嗎?”陸齊安笑了笑,他的眼睛像黑色的水晶,散發着冰冷的寒意,嘴角卻是勝券在握地微微揚着,“你以爲,你見了他,他就不會和姚悅結婚了?”他盯着畫扇的側臉,笑着搖頭,“如果這麼想,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畫扇臉色很不好地看他一眼,“我說了,你管不着。”
陸齊安微微一笑,“我並不想管。”他擡起手鬆了鬆自己的領帶,淡淡地說,“他要結婚,親朋好友總會來的吧?嗯,你也許,應該告訴一下那個人。”?第十四章 回憶如困獸,寂寞太久而漸漸溫柔(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