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前快走着,走了十多分鐘就看到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王南往左一看,發現是剛纔那隊日軍士兵們的位置,右邊往遠處通過,路邊荒草叢生,也看不出個究竟。
王南稍看了下就決定向前直走過去,三人已經習慣了走在鐵路的周圍,因爲鐵路邊上的村鎮和大點的城市都比較多,食物好補給,也不會太荒涼。
可走出一公里多,路向右方拐了一下,三人順着路剛走幾步,就看到前方遠處有一隊日軍往這邊跑。
路兩邊雜草叢生,三人還想鑽進草叢裡躲起來,可他們看到日軍,日軍那邊也一樣看到了他們。
那隊日軍裡有人端着槍就打過來了一發子彈,其他的日軍士兵一部分人插上剌刀就開始衝鋒,其他的就地開槍掩護起來,這立刻就把三人壓的回退到路彎之前的地方。
三人看這時再躲藏也沒什麼意思了,路邊都是荒草雜木,還有大小水塘點綴其間,跑不遠,也很難躲住日軍搜索的視線,更躲不住子彈,日軍只要知道他們在這一帶,稍稍搜一下就能找出人來,再一個衝鋒圍上,跑都跑不掉。
這情況只能一邊往回跑,一邊看周圍還沒有合適打埋伏的地方。
可跑到四百多米,後面日軍的前鋒都追了上來,開始開槍騷擾三人。三人沒找到能藏人的地方也沒找到有利的地形,只能無奈的往路邊躲。
二丫拿着狙擊步槍先停了下來,連續幾槍打在這幾個士兵的身邊,似乎打傷了一個,這阻擋了下日軍士兵的衝鋒。
隨後日軍的大部隊也趕了上來,這下退的就比較艱難了。
三個人不敢走在路上,可路邊的草叢更加難走,雙方的距離又遠,雖然日軍大部隊不敢都上到路面追,可三人只有二丫這一把狙擊步槍纔對幾百米外的他們有威懾力。
打過來的子彈不時的從三人身邊頭頂飛過,二丫只能在日軍敢追上來時開上一兩槍,只爲了恐嚇這些士兵不要追的太近。
就這麼費了很大的勁兒才保持這個距離退到了十字路口,卻發現村莊過來的路上,似乎有很多日軍的身影再往這邊跑,估計是先前被三人壓住的日軍也追到這裡。
沒辦法,三人開始對着向外走的路跑去,遠遠的地方有個小山,再遠處就是高高的山脈,三人什麼也不說就往這小山方向跑去。
還好這路高高低低來回的繞着,後面的日軍不能直接瞄準,總算暫時把他們脫離開。
跑了四公里八里路這樣,又有幾條小路分支出來,王南看了下三人在地上留下的腳跡不算清晰,這才放慢了一點腳步,卻還是沿着這條路往前走。
直到幾十米外,一大片樹林圍一條水溪形成的窪地,王南逆向找了個大草叢跳了進去,走水窪邊的草叢往樹林裡拐。
等三人進去100多米,走進一個雜亂樹林時,一箇中隊的日軍士兵才順着路向衝了過去。
這地形也不合適打埋伏,三人只好冷眼看着這裡士兵跑過去,在原地恢復體力。
吃了點東西,三個人就沿着水窪與樹林的走向往前走。
可以說到現在爲止,三人還只從樹影角度上勉強明白了大概的方向。
太陽還在頭頂上火辣辣的曬着,樹林裡悶熱無比,三個人都是一身大汗,隨身的小水壺喝了幾口卻更不解渴,又不敢喝光,只能咬着牙走着。
本以爲這樣就能把日軍甩開,誰想沒多久,三人發現後面樹林裡有日軍的喊話聲,他們居然跟了上來。
三人以爲日軍不是帶了軍犬就是有追蹤方面的高手,只能加快走路。
再往前走了一兩百米,三人從樹林縫隙間裡看到兩百多米遠處有小路的痕跡,就穿過叢草荊棘轉到小路上。再往前沒走多遠,就清晰的聽到後面日軍追兵的聲音。
王南看到前面有個小土丘,就讓二丫就在這小土包上打上幾槍,槍一響,追上來的速度就會慢上很多,再走遠點應該能找到打回頭的機會了。
李秀拿着烏茲衝到前面探路去了,王南就在小土丘下面接應二丫。
二丫趴在上面準備好了,沒多久,就開了兩槍,隨後跑了下來,跟王南說了聲:“兩個”,就往前跑去。
王南趕緊跟上。
後面緊追的日軍已經是三撥人合在了一起。他們能快速找到王南的位置,就是因爲有一撥人正好在王南前方的路面上,一左一右都沒看到人,就知道王南大概躲起來的方向,三撥人立刻合成一夥,緊追不放。
兩人沒走多遠,就看到李秀在前面蹲着。
她等兩人潛行到她身邊,就說出了她看到的情況:“前面一條大橫路,左邊沒人,右邊四五百米的高處有幾個日本兵在那裡守着左右看”。
二丫立刻脫掉背囊,拿着狙擊步槍,慢慢的往草叢前爬,找到目標後,就開始架槍,可過了好一會,槍也沒響。
王南蹲着在草後面往她身邊挪過去,聽到二丫小聲說:“有風,太遠了,打不中”。
王南從這個位置看橫路前面幾十米外有條小路,立刻讓二丫退下來,把背囊背上,這邊拿狙擊槍都沒把握打到他們,他們自然更打不中三個人,三人直接衝到那條小路上好了。
等三人衝進小路時,王南看了一眼那幾個日軍,只見那遠遠的幾個日軍士兵邊往這邊跑邊開槍通知其他日軍。
王南沒辦法,只能邊走邊看地形。往前跑了兩百來米,小路分了個岔,李秀順着一條跑了下去。
等再走了幾百米,王南發現李秀帶了條好路,三人正好走在一個小小的山嶺下,雖然山腳下有幾戶人家,可左側的地形能利用起來打上埋伏。
三人有意的在這小路上跺了跺腳,留下些泥印,這才往前小山嶺處走了一百多米,把包放到小山嶺的草叢處,身上只留下彈藥背心,都換上了衝鋒槍,又轉到路的對面從草叢中走了回來。
三人停在了泥腳印的左邊幾十米遠的草叢裡,面對着小山嶺,蹲在那裡靜靜的等着日軍上鉤。
一箇中隊的士兵衝了過來,一百多號人,領頭的一個軍曹確實有追蹤經驗,看到一地泥巴,卻又仔細的看了下四周,這才揮手往前走。
他就停下來看那麼幾眼的功夫,這一塊不大的地方已經集中大半個中隊的士兵。
王南點了下頭,三人不約而同的蹲在草中勾動了板機,烏茲衝鋒槍橫掃了起來。
一時間,槍口前草木橫飛,如同三條火龍,等一個彈匣打完,立刻換上新的彈匣,蹲着就橫着轉出十幾米外。
一彈匣子彈也就幾秒鐘,這個日軍中隊的士兵多數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被打倒了一大片。
運氣不好的在地上嚎叫着,反應過來的開始舉着槍四處尋找開槍的人,還有些人被嚇着了,大喊大叫的,日軍的隊形一下子就亂了套。
一個少尉被流彈打到了胳膊,他忍着痛開始下命令。
王南三人聽到那邊的聲音開始有序起來,三人眼睛交流了一下,突然又是一梭子橫掃了過去,這回三個人是一邊跑,一邊掃射,七八秒鐘後,子彈打完了,三人也不換彈匣,就蹲着從草叢裡往前走了幾十米遠。
日軍迎着子彈的,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其他看到子彈從這個方向打進來的,更是不敢對暴響不斷的槍口,都一個伏身趴到了地上,先護好了腦袋。等槍聲過去,纔拿起步槍一槍接一槍的往三人剛纔射擊的地方亂打着。
而三人早就知道這兩梭子下去,這些日軍士兵不會有人敢站起來開槍還擊,蹲着趴着又看不到三個人移動,打出的子彈自然也沒什麼威脅。
等回到放東西的地方,三人也不急着走,還有最後一波子彈雨沒下哪。
他們從小山嶺上往日軍方向靠近了三四十米遠,在離日軍幾十米的地方,看了下大概位置。
等看到幾個日軍的腦袋不時起落時,三人又是蹲在原地掃射了起來。子彈打完後,立刻往放東西那裡跑,拿上東西慢慢蹲在草叢後面往山嶺的後面移動。
這個中隊的日軍士兵還在防備前方的時候,又被後面的子彈掃了一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氣,所有人都捂着腦袋趴在了地上,這時誰也不用笑話誰,衝鋒槍的發射速度足以讓任何質疑閉上嘴。
等槍聲停了,日軍士兵還是趴在原地不動,三次三個方向,誰知道還有沒有第四次?那些中彈的能忍就忍着不敢出聲,已經痛的失去理智的不管怎麼叫,身邊的日軍都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們,恨不得上去一刀捅死這些給敵人定位的同伴。
偶爾也有士兵在想:爲什麼自己的部隊不配置這種火力極其兇殘猛烈的衝鋒槍,而任由自己人拿着一槍一拉栓的落後武器被人家宰殺?
三人小心翼翼的蹲着走到了小山嶺的後面,這才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順着小路向遠處走去。
走了不遠,這條小路變的有些直,三個先找個了地方先喘了口氣,緩過神來,這才快步離開。
三人從下船一刻到現在爲止,除了與日軍交手了幾次,累個半死,卻還不知道身處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