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狹窄,一個人就能擋住上去的路。比爾必須推開花木清,或者踩着她的屍體才能上去。
比爾看了一眼閃亮的刀鋒,突然出手打向了花木清的後頸。比爾出手的速度遠比花木清要快,花木清的刀快要刺到比爾的脖子上,比爾的手已打中了花木清的後頸。
眼前瞬間一黑,花木清暈了過去。
比爾擡腿向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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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不會開車?”關客扭頭問着盼月。
一瓶啤酒裝在肚子裡面,鼓鼓脹脹,頭腦也有些眩暈。剛纔有些逞強,要是少喝一點就好了。關客有些後悔。大半夜的不知道會不會有警察查酒駕,查到的話那可就慘了。
盼月望着他,搖了搖頭。
關客嘆了一口氣,就知道她不會開車。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關客感覺,製造者在最初就是想把盼月打造成戰鬥美少女,當然不會考慮駕駛方面的技能了。
馬格蘭城的交警應該沒有那麼勤勞。關客如是想着,啓動了車子。看着前面的警笛,關客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引得盼月再次望了過來。
“我怎麼這麼笨,咱們這車是警車,有誰敢攔!”
這樣一想,心中有了底氣,直接把速度提到最高。
需要搬家了,必須把消息告訴雪兒她們纔好。
起風了,而且風越來越大,到後來有如鬼哭狼嚎。關客感覺四周的大樓裡,好像有很多鬼魂在飄來蕩去,欲擇人而噬。他心中寒冷,向右偏頭看到了盼月的臉,才覺得寒冷減弱了一些。
“今天的天氣可真奇怪。”關客喃喃自語。如果一個人摸黑開在這條寂靜的公路上,是多麼可怕的事。幸好身邊還有一個夥伴。她雖然是一臺機器,但也是一個夥伴。
不久下起了雨,開始滴滴答答,但很快啪嗒啪嗒,密集的雨滴落了下來。雨梭開始左右擺動,把車窗上的雨水掃去。
“盼月,你冷不冷?”關客目視着前方,問道。
“不冷。”電子音合成的女聲不帶任何感情,沒有起伏,但關客聽着卻很悅耳。
關客想起盼月是個機器人,剛纔的一問純屬多餘。
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關客雖不覺得冷,但還是把車內的空調打開了。反正是警車,不用白不用,自有警察局來報銷。
打開車的前燈,能勉強看個七八米遠,此外其他的地方就更加黑暗了。總感覺會有一頭巨大的可怕的生物匍匐在陰影裡,等待着機會攀咬他。
關客直接把車前燈關了,這樣反而能看清更遠的地方。前後都不見車影,他也不必擔心會與人相撞。
那種遊魂遊蕩的感覺又出現了。無數個鬼魂在冰雨中飄蕩,一雙雙飢渴泛紅的眼睛都在看着他。有的已經怪笑着伸出了鮮紅的舌頭,舔舐着他的臉。
關客驚醒過來,呼吸急促。環視四周,空空曠曠,哪裡有什麼鬼魂?
他放慢車速,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盼月一直在望着他。關客報以一笑,轉頭繼續開車。
酒喝多了,恍惚了一下,就看到了鬼。
必須離開這座城市了。關客知道那些鬼都是他心中恐懼的幻影。從一座城市逃到另一座城市,再從另一座城市逃到更遠的地方,無休無止。何處是個頭呢?關客感到厭倦。能不能有一個真正的棲息所在,沒有陰謀,只是和睦相處?似乎永遠也辦不到。
方向早已看不清了,還能往哪裡前進呢?關客有些迷茫。
人不可能永遠地跑在最前頭,不是停下,就是被超越。停下或被超越,對關客而言,那都意味着死亡。
被驚嚇了兩次後,關客清醒了很多,酒精似乎隨着汗液也排放了出來。他把車窗搖下一小點,讓一點空氣進入到車子裡面。
下了公路,很快就到了家裡。遠遠地能看到燈光還亮着,花木清一定在等他。這個可憐的女子,已經做出了一個很艱難的抉擇,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後悔。關客想,很少有人會像她那樣選的,至少換做是自己,會很動搖。
還未到家,明亮的燈光就已讓關客的心中溫暖不少。光線明明傳遞不了溫度,爲什麼他還能有如此感受呢?關客不明白,也許也是人的心理作用吧。
警車未開到鐵門處,關客便停了下來。停下來的原因,是他看到一個人影,抱着另一個人出了鐵門。外面多了一輛大型卡車,駕駛座上不見人的蹤影。
冷雨在嘩啦地下着,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同尋常。關客拉開車門,走了下去。車上雖然有傘,但他沒有拿。盼月從另一邊也下了車。
剛一站在地面上,衣服就已被雨水打溼。從天空中落下的不只是雨,還有一些是冰雹,打在人的臉上格外地疼。
關客才一下車,人已化成了一道風,一道黑色的影子,眨眼間飄到了那個陌生人影的面前。
從別墅裡出來的,正是比爾。他抱着已經被打暈了的雪兒,想要回去交差。這次的任務出乎意料的簡單,他混沌的腦袋都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出了鐵門,碰到了關客,他才隱約明白,真正的困難已經到來。
“盼月,一塊兒上!”關客呼喊一聲,就上去搶人。夜晚雖然黑暗,但比爾抱着的人身形苗條,一看就知道是個女人,再加上是從別墅裡出來的,那麼不是雪兒就是花木清。不管她是誰,關客都不能讓人把她帶走。
以前的比爾不帶武器,現在的比爾同樣不帶武器。面對關客的欺近,比爾並不後退,擡腿踢向關客的小腹。
關客雙手下封,擋住他的這一踢。只是他沒想到對方的力量是如此強大,雙手彷彿被一塊鐵板踢中,掌心很痛。他不由自主後退五六步,才能穩穩站住。
比爾逼退關客,並不追擊,抱着雪兒向着大卡車上跑去。
別墅裡的燈光沿着鐵門照射在外面,正好照在了比爾的身上。關客立刻認出了他,那次海爾斯汀的圍捕,帶的就是他。怪不得他的一腳力量是那麼的大,原來是老相識。
此時盼月已經趕到,擡手摸向比爾的頸骨。這是她慣用的招數,她用這樣的手法不知擰掉了多少脖子,所以她現在和人戰鬥,見脖子就扭。
比爾聽到了後面的動靜,並不回頭,單左腳站立,右腳擡起,向後踢了過去。
盼月以爲自己能快過比爾,所以手依舊向比爾的脖子上抹去。但她很快就發現錯了,可是知道時她人已飛在了空中。比爾一腳把他踹飛了十幾米遠。
“咦?”比爾有些奇怪,他的全力一腳,應該不只揣這麼遠纔對。讓他更奇怪的是,盼月趴在地上沒過一會兒,就又站了起來。
關客一邊放空思想,集中注意力,一邊向着比爾奔跑而去。絕對不能讓他抱着人上車。
他猶記着上次是如何對付比爾的。精神高度集中以後,一個精神衝擊送了過去。
比爾恍惚了一下,但很快清醒。他看到關客衝了過來,知道再不走可能走不掉了,一隻腳擡起,就要踏上車。
關客再次發動了一個精神衝擊。這次距離比爾近了一些,比爾的視野中直接黑了一下,他原本擡起的腳再次落在了地面上。
三四步的距離,關客瞬間即到。伸手出去,已托住了懷中女子的身軀。入手柔軟,如觸肌膚。一瞥眼見,已看清是雪兒。原來雪兒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就被帶了出來。天還下着冷雨,有可能凍着她。
關客一瞬間憤怒起來。但先需把雪兒搶過來。一用力,卻發現比爾雖現迷茫之色,但一雙手卻把雪兒抱得很緊。若是關客用力過度,很可能將雪兒的身體扯斷。
他心中更加憤怒,一拳向着比爾的臉打去。
頭腦一黑之後,比爾再次恢復清醒。雙手抱着雪兒,無法騰出,只好擡腿踢了過去。
比爾的鼻子中了一拳,他的整個身體倒撞在大卡車上,把車壁都砸得凹了下去。鼻子處火辣辣地痛,有熱的液體流了出來。儘管如此,他還是抱着雪兒。
關客同樣中了一腳,同樣是退了五六步後,才卸去力道。小處翻江倒海,絞痛不已。顧不得疼痛,又是一道精神衝擊放了出去。
比爾把關客踢走以後,一隻腳再次跨入車裡。他只想着完成任務,其他的並不用理會。由於距離遠了一些,關客的精神衝擊只讓比爾的頭腦眩暈了一下,但還是踏進了車裡。
此時盼月再次趕來,離着比爾還有三五步距離,已是起身跳了起來,雙腿併攏,雙腳向比爾的後背踹了過去。
比爾沒有躲閃,任由盼月踹在自己的後背。他被踹地向前猛撲了一下,撲在了車裡面。把雪兒放在副駕駛上,比爾就欲坐在駕駛座上,發動汽車離開。
關客已最快的速度,趕到車門處。途中又發動了一次精神衝擊,讓比爾稍稍停頓了一下。
比爾看到關客也要上來,猛地把車門一關,就把他阻在了外面。
車門對於關客來說,根本不是難題。緊盯着比爾的腦袋,再送出一次精神衝擊。
這次離得很近,比爾的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關客趁此機會,抓住門把手,一用力,把它扯了下來。
車子開始顫抖,發動機響了起來。比爾黑視過後,立刻腳踩油門,提檔加速。
關客跳上車裡,並沒有先攻擊比爾,而是一拳想先把方向盤打斷。
大卡車緩緩發動,開始向前行駛。
因反作用力而摔倒在地的盼月,繞到了另一邊的車門,打開以後也竄上了車。
比爾的手牢牢把着方向盤,關客並不能將之打斷。他看着比爾的眼睛,送出了第三道精神衝擊。
“把雪兒帶下去!”關客向已上車的盼月喊了一句,之後一拳打向比爾的臉。
盼月原本是盯着比爾的,聽到關客的話,立刻把視線轉移到雪兒的身上。她抱起雪兒,轉身就欲跳車。
比爾清醒過來,拼着硬挨一拳也要把雪兒攔下來。他的右臉受到了一擊,但左手仍然伸了出去,抓住了雪兒的一隻臂膀。
關客看着比爾的後腦勺,惡狠狠地又送了一道精神衝擊過去。
比爾的手瞬間沒有了力氣,落了下去。盼月擡腿踹開車門,跳了下去。車速不是很快,就這樣跳下去不會受到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