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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嵩榮率領大軍回朝,得知打了勝仗,皇帝很是高興,表揚嘉獎了一番後,大大方方地允了他十日的假,讓他和士兵能回家過個好年,也好好休養生息一番。退了朝,甄嵩榮去兵部述了職,盔甲都沒換就直接回府了。
提前得到消息的甄老夫人,一大早就帶領了全家人在門口候着,焦急地等着兒子歸來。看到甄嵩榮身披盔甲,大步走進來,她激動地熱淚盈眶。
“娘,兒子回來了。”甄嵩榮走過去,扶着母親,輕聲說道。
甄鈺堯也提前回了家,帶着甄佑靈幾姊妹一起跟甄嵩榮請安,“爹,孩兒們給你請安了。”
甄嵩榮看着甄鈺堯,走過去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升了職,現在在京兆府。不錯,好好幹。”眉眼裡是得意,話卻說得很冷酷。
甄鈺堯並沒有得到表揚時的興奮,只是抱拳鞠躬,淡淡地說道,“兒臣爲國效力,自當鞠躬盡瘁。”
甄嵩榮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嗯,你心裡明白就好。”又看了幾個女兒一眼,連話也不跟她們說一句,扶着甄老夫人就準備回去,“娘,這天寒地凍的,你就在屋子裡等我就行了,幹嘛非要出來站着呀。”
甄老夫人也是高興,沒在意他對女兒們的態度,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問着他在邊關的情況,有沒有吃飽穿暖,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受過傷。甄嵩榮對自己的母親也是很有耐心,一一回答了她的問題,還順便扶着母親回去壽喜堂。
“什麼嘛,爹居然連問都不問我們一聲。”甄惠玲本來還等着她爹問她這幾個月過得如何呢,結果她爹只掃了一眼就離開了。
甄佑靈瞥了甄惠玲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爹和祖母已經過去了,咱們也過去吧。”畫是跟甄鈺堯說得,眼睛往後看了甄欣玲和甄怡玲一眼,大家都跟着過去了。
壽喜堂的前廳裡,難得如此熱鬧,三代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唯獨一個人心裡憋着火。那個人就是甄惠玲。
本來她是想着在家裡等着濮陽煜送來好消息的,可一連幾日過去了,別說好消息了,連個消息都沒有。她想再去嵐王府找濮陽煜,還沒出門就被守門侍衛攔了下來,說是奉甄老夫人的命,不允許她踏出將軍府一步。
出不了的她,只能在家裡焦急地等待着。憋得不行了,就乾脆寫信給濮陽煜。這回倒是收到回信了,濮陽煜在信上說,事情不太好辦,他正在找人積極奔走,讓她不要太着急。知道濮陽煜在替她解決事情,甄惠玲就覺得安心了許多。
現在她爹回家了,可是面對她娘沒有出席的局面,他竟然連問不問一句,這讓她很是火大。想要開口提起她孃的事,可每每她一張嘴,祖母就比她先開口,阻斷了她說話的機會,氣得她只能在心裡大聲咆哮。
只可惜,屋子裡的人,並沒有人注意到了她的不開心。大家依舊是聊得自己的事,說的很是熱鬧。
而屋子最得意的要數錢姨娘了。自從那次被甄老夫人狠狠修理過後,錢姨娘就很少出過院子。傷好過後,每日除了伺候甄老夫人用膳,就躲在自己屋裡,美其名曰是爲了休養。現在孫姨娘已經被送去大理寺了,她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出來了。
知道今天甄嵩榮要回府,她特意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是爲了吸引甄嵩榮的眼球,讓他今天晚上歇在自己那裡。如果她能再受孕生下個兒子的話,那她在府裡的地位就更穩固了。
如今,夫人已經先去,孫姨娘也回不來了,陸姨娘向來是不問世事的,將軍唯一能寵幸的女人就只有她了。等到孫姨娘的罪名成立,被處斬或者流放,那將軍府不就是她的天下了。
看來,這段時間的隱忍,也不是沒有成效。錢姨娘得意地想着,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錢姨娘想到的事情,甄佑靈其實很早就想到了。如果獨留一個陸姨娘也是個願意爭風吃醋的人,那她還不怎麼擔心。可偏偏陸姨娘是個性子淡泊的人,府裡可能就會出現一個姨娘獨大的情形。
她並擔心錢姨娘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畢竟她連孫姨娘的對手都不是,更別說自己了。她擔心的是,如果錢姨娘膨脹了,很可能會連帶的影響了甄怡玲的性子。於是乎,她考慮了好久,看着她爹和祖母聊得開心,突然就開口了。
“祖母,孫女回家也這麼久了,家裡的情況也瞭解得很透徹了。孫女就想着,家裡沒個女主人怕是不行啊。孫女和幾個妹妹也終究會嫁出去,即便大哥娶了妻,家裡也會顯得人丁單薄。不如,趁着爹現在有軍功在身,替爹物色一個新夫人,可好呀。”甄佑靈笑眯眯地開了口。
她這一說,屋子裡頓時就安靜了下來。甄老夫人蹙着眉頭看了看甄佑靈,又看了看甄嵩榮,若有所思起來。甄嵩榮則是猜測她這樣說的目的,在他心裡,甄佑靈就是個惹禍的主。甄鈺堯側眼打量了甄佑靈一番,看她確實是發自內心,也就沒多說什麼,打算私下裡再問她。
甄怡玲和甄欣玲雖然也很震驚,但是又覺得甄佑靈的話也沒什麼不對。不過,她們還是擔心,如果來了新夫人,會不會在她們的婚事上下絆子呢。甄惠玲卻是冷笑,認爲甄佑靈是爲了在她們爹面前出臉。
陸姨娘沒什麼反應,她向來都是偏安一隅,不跟家裡的女人爭寵,是否來了新夫人,對她都沒有什麼影響。
最咬牙切齒的就是錢姨娘了,她纔剛做着美夢,這個大小姐居然一句話就想把她的美夢破碎。可惡的是,她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能說。只能死命咬着下脣,把自己的不滿埋在心裡。
甄老夫人考慮了一會兒,連連點頭,“嗯,這個主意不錯。你娘也去了三年了,家裡一直沒個正經女主子也不是個辦法。難爲你竟然不排斥,還主動提出來。”
甄佑靈苦笑,“祖母,這不是也經歷了不少事,纔會覺得家裡得有一個把控一切的人才行嘛。雖然祖母對這些事都很熟練,可對付那些個懷有異心的人是身心俱疲,孫女心疼,覺得還是得有個人來幫祖母分擔才行。”
甄老夫人沒介意甄佑靈說自己年老,只覺得她是個貼心的丫頭,寵溺地笑道,“你呀,嘴巴就是甜。不過,這件事倒也說到我心坎上了,只是顧忌着你們兄妹倆,才一直沒提的。”其實剛纔她是在觀察兄妹倆的表情。
甄鈺堯笑起來,“祖母,孫兒這邊是沒問題的。既然靈兒提出來了,那她肯定也不會反對的。既然如此,祖母就可以開始操持這件事了。”
甄老夫人瞥她一眼,冷哼起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讓我忙着你爹續絃的事,就可以把你的事先放一邊,是吧。”
甄鈺堯被哽了一下,笑得有些無奈,“祖母,你既然都知道了,幹嘛還戳破呀。”
甄嵩榮也跟着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說門親事了。”他回頭看着他娘,“娘,兒子倒是替他物色了一門不錯的親事,就是羌西王府的四小姐,人長得不錯,又有才學。配鈺堯,那真是天作之合呀。”
甄佑靈心裡咯噔一下,看了甄鈺堯一眼,果然瞧見他臉色一黑,“爹,我的婚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甄嵩榮還沒反應,甄老夫人就先驚訝起來,“上次你不是還說沒看上誰嘛,怎麼這麼快就有心上人了。”
甄佑靈趕緊順勢捂着嘴笑起來,“祖母,你可不知道,大哥他呀,果然是喜歡上君琦了。”
“就是鍾丫頭呀。”甄老夫人笑得很曖昧,“哦~搞了半天,我孫兒還是鐘意人家呀。不錯,鍾丫頭我很喜歡,是個好姑娘。”
甄嵩榮愣了一下,他娘這麼說,那他剛纔說的話,等於沒說了?
“娘,我剛纔不是……”甄嵩榮還沒說完就被甄老夫人揮揮手,“嵩榮啊,難得堯兒有自己的心上人,你就不要去攪和了。萬一鬧得不愉快,拆散了一對有情人,你敢面對堯兒的恨嗎?”
“可是他都沒跟人家見面,又怎麼知道不會喜歡上人家呢?”甄嵩榮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威脅,心裡很不爽。
甄老夫人嘆口氣,“你往年給堯兒說的人還少了嗎?他哪一個沒見過?看上哪個了?”甄嵩榮被自己娘給懟得答不上話來,甄老夫人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嵩榮,這年頭,難得有情人。既然堯兒願意,就讓他去吧。”
甄鈺堯很感動,“謝謝祖母。”
甄老夫人笑起來,“鍾丫頭是個好姑娘,你可別辜負人家了。”
甄鈺堯重重點頭,“祖母放心吧,我一定會對她好的。等時機成熟了,還請祖母……和爹替我上門提親。”本來不想說他爹的,想了想,還是加上去了。
甄老夫人笑眯了眼,連連點頭,“好好好,沒問題。這下好了,真是雙喜臨門呀。”
甄佑靈看了看甄怡玲和甄欣玲,又跟甄老夫人說道,“祖母,新夫人進門雖然還要一段時間。但是怡妹妹和欣妹妹還要幾年纔會嫁出去,我希望祖母在新夫人進門後,能保證怡妹妹和欣妹妹的婚事不受阻撓。”
甄佑靈的提請讓甄怡玲和甄欣玲很感動,默默地投去感激的眼神,把她的好意記在心裡。
錢姨娘看在眼裡,心裡對甄怡玲就不高興了。作爲她女兒,居然不和她站在一邊,居然還對那個壞她好事的大小姐心懷感激。不行,她得回去好好說說纔是。
甄老夫人看了兩個丫頭一眼,答應了下來,“你放心吧,兩個丫頭也是我的孫女,我怎麼也不可能看着她們受委屈的。”
甄佑靈嗯了一聲,隨即很高興地說起來,“祖母,剛纔聽你那麼說,是不是心中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呀?”
甄老夫人咳嗽一聲,看了一眼甄嵩榮,“說起來,還沒問嵩榮的意思呢。”
甄嵩榮覺得無所謂,只要對他的前途有力,就算是鍾無豔他都照樣娶,“一切但憑母親做主。”
甄老夫人高興地直點頭,“好好好,我是從靈兒回家後開始物色的。看了有幾戶人家的女兒,可又怕人家嫌棄嵩榮年齡大了,差了媒婆去打探了一下。有兩戶人家覺得不在意年齡,但是有其他原因,讓他們有些猶豫。”
甄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甄佑靈。甄佑靈無奈地嘆口氣,指着自己,苦笑起來,“祖母,你放心,到時候真的去提說的時候,只管告訴他們,將來我是要出嫁的,出嫁的女兒是不會管孃家的事的。”
甄老夫人覺得有些歉意,“靈兒,祖母也不是那個意思。”說着,又覺得解釋的話很蒼白,不知道該怎麼圓回去。
倒是甄佑靈自己揮手錶示不在意,“祖母,人家的顧慮也不是沒道理呀。只是他們可能對現在的我仍保持着懷疑的態度,所以到時候跟他們好好解釋一下吧。”
甄老夫人想安慰一下甄佑靈,偏偏這個時候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對,最後就只能一聲嘆息。
甄鈺堯笑笑,拍拍甄佑靈的頭頂,“祖母,靈兒自己都看開了,你又何必那麼介意呢。更何況,從前的靈兒確實很讓人頭疼呀,連我這個做大哥的,都好幾回想揍她一頓,看能不能讓她開竅。”
甄佑靈翻個白眼,瞪着她大哥,很是鬱悶地拍掉他的手,“真是謝謝大哥你的安慰呀,真是說了還不如不說呢。”
“哎呀,這不是爲了緩解氣氛嘛。就因爲你從前的奔放,害得現在聊天都不敢說的太開了。”甄鈺堯笑眯眯地說道,惹得一旁的甄老夫人和甄怡玲、甄欣玲都笑起來。
甄佑靈咬着牙,最後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大哥,你知不知道,我隨時都可以去君琦那裡吹點偏風的。”
“不怕,君琦又不是不知道你從前的事。”難得看到甄佑靈那張表情多變的臉,甄鈺堯忍不住多逗了一會兒自己妹妹。
“大哥!”甄佑靈咬牙切齒地喊道。
“放心,放心,過年一定會給你封個大紅包的。”甄鈺堯心情不錯地拍着甄佑靈的肩膀。
這回是真的逗笑了屋子裡的人。
用過晚膳,甄嵩榮把甄鈺堯叫去了自己的書房,讓甄惠玲找不到機會說她孃的事,急得她有些火氣旺盛。
父子倆在書房裡說了兩個時辰,期間還不乏摔東西罵人的話。等甄鈺堯離開後,甄惠玲就找了機會去書房,想要跟她爹求助。
順利地見到她爹,甄惠玲還沒開口就先被甄嵩榮打了兩耳光。那力道,直接把甄惠玲扇到地上去了,臉頰上也很快浮起了手掌印。
“爹!”甄惠玲捂着臉,震驚地看着甄嵩榮,“爲什麼要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不知羞恥的人,還有你那個娘,居然敢監守自盜。我真是笑看你們母女倆了,真是給我丟盡了臉。”甄嵩榮怒目瞪視,惡狠狠的罵道。
“爹,我不懂,女兒做錯了什麼?還有,娘是被陷害的,你不要相信他們的謊話呀。”甄惠玲到現在還覺得那是甄佑靈串通大理寺陷害她孃的。
甄嵩榮冷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還是相信大理寺的證詞。還有你,不知廉恥,居然跟嵐王……”他咬着牙,真想把她趕出去。
“爹,我跟嵐王是兩情相悅的。”甄惠玲爭辯着。
“呵,兩情相悅。”甄嵩榮怒極反笑,“兩情相悅你就敢大白天的跟嵐王在家裡苟合,你真是我的好女兒呀。虧我覺得你聰慧,比你大姐更重視你。結果呢……你真是好樣的呀。”
“爹……爹,請你原諒女兒,女兒不是故意的。”甄惠玲見到她爹對她失望的眼神,嚇得趕緊伏在地上認錯,“爹,對不起,是女兒錯了。”這個時候,她可不想失了她爹的歡心。
甄嵩榮看着趴在地上的二女兒,失望至極,“你娘盜竊蕊娘嫁妝的事,就全權交給大理寺來辦了。結果如何,就看她自己造了多少孽吧。還有你,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出嫁的時候,我會備好嫁妝,別的,就沒了。出去吧,我還有事。”甄嵩榮硬下心腸趕走了甄惠玲,轉眼又開始忙起了自己的事。
甄惠玲被侍衛拉出去的時候,哭喊着“爹”,可她爹看也沒看她一眼,由着她被抓出去。
甄佑靈和甄鈺堯躲在暗處看完了這齣戲,才轉身往湖邊走去。
“大哥,爹還真不是一般的鐵石心腸呢。從前他那麼喜歡惠妹妹,如今就這樣丟棄了她。真是替惠妹妹感到不值呀。”甄佑靈說得遺憾,臉上卻是笑容滿面。
甄鈺堯負手慢走着,脣邊帶着似冷漠,“爹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我一直覺得孃的死因有蹊蹺,當時也跟爹提起過,可是爹卻毫不在意。現在終於知道,這件事跟孫姨娘脫不了干係,我很期待她看到孃的時候。”
甄佑靈在路上蹦蹦跳跳,說話的時候又回到甄鈺堯身邊,“大哥,不如你明天去大理寺一趟吧。探望一下莫玉峰,順便再問問案子的進展。我想,他們應該會更快給孫姨娘定罪的。”
“不如,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咱們也敢去看看孫姨娘了,順便再去探望一下孫大人一家。看看他們……到時候會不會狗咬狗。”甄鈺堯笑得邪肆,滿心期待。
甄佑靈一挑眉,“這是個好主意,那你明天去的時候,記得差人來叫我哦。”
兄妹倆打算好了,第二天早上就相約去了大理寺。
“喲,真是稀客呀。”兩人一到大理寺,莫玉峰就過來了,還不忘調兩句。
甄佑靈先上前,“嗯,確實是。不過呀,我們也算是慰問你呀。”
莫玉峰戒備地看着甄佑靈,“慰問我?我有什麼好慰問的呀。”
“你之前不是說你聽到隔壁磨豆腐磨得嘎吱響嘛,現在知道是殺人魔殺了夫婦倆。也真是可憐,居然被你碰到了這件事。不過,說來你也命大,一牆之隔還能活下來,生命力好頑強。”說到後面,甄佑靈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莫玉峰癟癟嘴,他強迫自己忘記這件事,現在是真的快要不記得,誰知道這丫頭一來就往自己身上扎針。他都想扇自己兩耳光了,叫你管不住嘴,叫你管不住嘴,你活該,活該呀!
甄鈺堯瞧他一臉菜色,笑道,“出了來看看你,我們還是想來問問孫姨娘的案子,不知道進展的如何了?”
莫玉峰感激甄鈺堯,轉移了話題就好,“孫姨娘那邊已經證據確鑿,現在就是孫大人那邊還差一點就可以結案了。估計要不了兩天,證據就能收齊了。”
甄鈺堯點點頭,感激道,“多謝。”
莫玉峰擺擺手,“都是分內之事,何必這麼客氣。”
“我們想去看看孫姨娘和孫大人,不知道可不可以呀?”甄佑靈走過去提了要求。
也不是什麼重犯,加上有人提點過,當然是暢通無阻了。甄佑靈和甄鈺堯站在孫姨娘的牢房外面,憐憫地看着已經蓬頭垢面,猶如乞婦的孫姨娘。
“姨娘,好久不見。”見孫姨娘把頭埋在牆角,也不看來人一眼,甄佑靈先開口喊了她。
孫姨娘應聲轉頭看着甄佑靈,咬牙切齒地爬過來,抓着木樁站起來,伸出手想要抓住甄佑靈,“你這個賤人,居然好意思跑來看我的笑話。”
甄佑靈有些好笑,“我爲什麼不敢來看你的笑話,你偷了我孃的東西,證據確鑿,那可是祖母親眼看到的。”
“是你故意陷害我的。”孫姨娘大吼起來,“對,就是你故意的。是你故意把東西放進我房裡來陷害我的,是你,都是你。”孫姨娘已經陷入一種瘋狂的情緒中。
甄佑靈嘆口氣,用着“你無藥可救”的眼神看着她,“姑且不論那些東西有多顯眼,我搬了那麼多東西去你的屋子,難道府裡的下人都是瞎子嗎?再者,你放東西的桌子上都起了印記,總不可能也是我弄上去吧。”
“我不管,是你,都是你陷害我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你這個賤人,毒婦,你不得好死。”孫姨娘嘶吼着,手臂也不停地揮舞着,想要抓住甄佑靈。
甄鈺堯愣愣地看着孫姨娘,“孫姨娘,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幫你逃脫罪名,我可以把你弄出來。不過,孫大人那裡可是有着賣掉我娘東西的證據,而且也被查出收受賄賂,罪證確鑿,估計死罪可免,流放難逃了。”
孫大人一家一聽,開始大喊着冤枉,都是聽了孫姨娘的話,纔會鬼迷心竅地做出那等豬狗不如的事。孫夫人也開始指着孫姨娘的鼻子,對她破口大罵。孫姨娘傻眼地看着自己的親人,竟然被人一威脅,就把所有的錯推到她身上去了。
孫姨娘覺得自己爲了孫家也是費心費力,如今事情敗露了,他們竟然就拋棄了自己,悔恨憤怒的心情讓她也開始跟着孃家人對罵起來。
甄佑靈和甄鈺堯看了一會兒,對視一眼,就離開了。
“大哥,你該不會是已經預想到這個場面了吧。”甄佑靈笑得賊兮兮的。
甄鈺堯仰着頭,“自私的人永遠不會覺得那是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