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在你這年歲,還被老祖天天逼練功呢。”
謝震霆的笑聲有點大,馬安邦在那桌鬧了個沒臉後,還在心裡想着如何扳回臉色,聽到那桌傳來陌生笑聲不由扭頭一睃,剛放進口尚未咀嚼的肉丸就這麼滾入食道,一時間咳個不停。
他怪異的舉動引起同桌們的關注,烈陽宗胡長老倒沒什麼,橫豎他沒參與其中,牽連不到自個,月海嵐可沒這般心性,出手幫馬安邦本就爲落月蕘臉面,這會看她笑容不失反漲,臉色一下子變陰。
馬安邦看得分明,目光陰險道:“說起來,這謝家還是你們寒月宮白家附屬家族呢,瞅着是沒發現海嵐姑娘你,否則一定會過來打個招呼。”
月海嵐並未如他所算計般主動上門找碴,白家跟月家關係也就那樣,不好不壞,她是月掌宮孫女沒錯,不過前面少了嫡子,家裡庶子庶孫一大堆,她憑什麼讓人家給面子,白齒輕咬下脣,望向門口,二哥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鬧哄哄的爭吵聲,一個囂張至極的女聲道:“憑什麼呀,以前經常來,就沒聽說過太白居要訂位,大廳還有這麼多空桌,又不是不給錢,憑什麼不讓我們進來,真當我們寒月宮是好欺負?”
月海嵐臉色再變,說話的女子她認識,戰月蕘也認識,正是月族有名的刁蠻小姐月海雨,她本不想搭理,不過當看到站在一邊臉色同樣不好看的白遠航後,又再次露出笑容迎上去。
在她鄰桌的戰月蕘,卻眯起一雙冷厲的眸子,桌下的左手悄悄攥成一個小拳頭,此人,化成灰她都認識,正是幫木羣天算計自己的白姓長老。
月海嵐走出去不久,就笑盈盈地將白遠航等一干人迎到自自己桌前,他們那一夥有九個人,而月海嵐桌上本來就坐着六個人,十五個人一桌卻是坐不下,她走到覃東明等人桌邊笑道:“覃峰主,謝堡主,咱們都是一家人,出門在外守望與共,不介意並個桌吧?”
她這麼一說,覃東明等自然也發現白長老等一干人,那一夥人幾乎包括白寒月三姓,他不願過於得罪,點頭同意。
兩桌併成一桌,坐的人多了,話題掌控者也慢慢發生轉移。
每每有人拋話給戰月蕘時,月海嵐等人皆有志共一接過轉移話題,覃東明後悔莫及,要早知這樣,寧願結帳讓桌走人。
他突然開口道:“小蕘,聽聞你夫君得到一塊舞風武聖親賜的護身符,你奶奶也就是前月宮主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回事,說來聽聽,那符是什麼樣子。”
覃東明用意是在告戒大家,莫看月蕘不起眼,人家的後臺硬着呢,本是好意,不料卻因此觸碰到某人心底那根刺。
“夫君?”謝海雨嘲諷道:“要是北辰無悔前輩得知她所做的一切,甭說休書,估計一掌拍死她也不過爲。”
“哦,什麼事?海雨,說來聽聽。”
衆人皆臉露好奇,然而最關心的卻是白航天,他收了水木宗好處,暗中將雌羅歡鳥**時提煉出
來的**塗在月蕘頭髮,如今十天期早過,她人依舊活蹦亂跳,木羣天在卻沒了影蹤。
他擔心月蕘已知事情原由,哪天通過北辰家族的人報復回來,所以特別想他們決裂。
“呵呵,你們不知道咱們月蕘有多豪放,劉明珠你們認識嗎?就是那個被羅長老正室劃花臉那個劉明珠。”
謝海雨瞥向戰月蕘的目光中透着算計和陰狠。
白長老臉上表露的興趣更濃了,若是沒記錯的話,劉明珠被毀容之後,多了一個特殊愛好,仗着以前存下的身家成爲某條街常客,莫非……
戰月蕘不認識什麼劉明珠劉東珠的,卻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謝海雨還以爲對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在一干好事者期待的目光下,得意洋洋道:“她曾在醉花館巧遇月蕘,我們這位豪放女一次召請十二名男妓,一路招招搖搖走進包廂,據聞……哎,不說了。”
即便是講半不講半,但透露出來的內情已讓在場人臉色各異,精彩異常。
尤其是戰月蕘,臉色更是黑到極點,她不在意聽衆們會不會將事情四處傳揚,關心的是另一個重點,袖口實打實傳來的寒意,比沒有取火元珠護身前的冰域還要冷上幾分,她很懷疑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臉上透露冷霜,卻擺出一副賠罪的笑容道:“那只是小女子跟人打的賭,小事一樁,不值一提,各位想必也不是那碎嘴之人,說來入席這麼久,我還沒警過諸位酒水,這次由親自斟酒,就當賠個禮,還望大家賞個臉。”
戰月蕘執起酒壺,一一走到各人身後,替他們將杯子斟滿,在經過白航天和月海雨身前時,左手仿若不經意從他們酒杯中擦離,一小攝粉末迅速溶解入酒水當中。
這些粉末是無毒的,喝下去後只會靜靜潛伏在體內,一旦附近有**期妖獸的存在,這些粉沫就會發生它真正的作用,引來雌或雄妖獸的爭奪或戰鬥,當年月語蕊就是這般被害。
她動作極快,當着這麼從人的面,白航天等人也不會想到她會暗動手腳,不過就一杯酒,喝了結不給面子另說。
月海嵐一飲而盡,笑道:“看在同族的面上,酒我喝了,不過他日有人問起,我依舊會實話實說,請恕我實誠。”
“怎麼,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月海雨小酌一口,閉眸享受百年靈釀帶來的好處,這酒還是馬安邦點的,整整一罈分裝成五壺,並桌前已喝光兩壺,月海嵐這邊可沒這個大手筆,她又沒有求烈陽宗,只是嫡母所生二哥與他有交情共坐一處罷了。
“海雨姑娘莫輕易毀人清白,月蕘姑娘分明還是處子之身。”謝老堡主放下酒杯說句公道話,覃東明也隨棍而上道:“恩,謝兄說得不錯,毀人清譽確不應當。”
他可不想自己的人情沒落到實處,然而兩人的助語很快被人忽視,話題再次轉移,戰月蕘越坐心越忐忑難安,袖口裡的某人太安份了些,反常即爲妖,她欲尋藉口離去。
冷不防被人從背後熊抱攬住:“姐姐,秩兒找到你了,太好了,可以還錢給姐姐了。”
戰月蕘低頭看看腰上一雙白嫩細小的手臂,轉過身子,原來是在平州時,被店家以爲白吃白喝的小男孩。
她看看小男孩周圍並沒長輩,不由蹙眉不悅道:“你又不聽話偷溜出過?”
“嘿嘿,我透過窗戶看到姐姐在這裡,進來還錢給姐姐。”諸葛秩沒點頭,只是從儲物戒中抓出一大把中品靈石,至少有五六十枚,他塞到戰月蕘懷中,道:“喏,姐姐,還錢給你。”
五六十枚中階靈石,那就是五六千靈石,放在在場人手裡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放在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手中,他舉手投足之前的豪氣,戰月蕘彷彿看到第一次見面的北辰風雲,氣斥道:“你家大人沒教過你,錢財不露白嗎?身上帶這麼大一筆錢,萬一被有心人算計怎麼辦?家裡長輩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時趕來救你。”
諸葛秩被罵懵了,傻愣愣道:“沒帶很大一筆錢,這是爺爺隨手給的零花錢。”
他的話引起在場人側目,零花錢以千計價,東荒還沒見過如此富有的家族呢。
“喲喲喲喲,瞧我聽到什麼,咱們家裡的小霸王,竟然乖乖聽罵!”
戰月蕘擡頭,走道上過來一個婀娜女子,年紀跟她不相上下,修爲已是武王階。
“要你管,走開,臭七姐。”諸葛秩板着臉,小手推呀推,把人推出門外,又蹬蹬跑回來,偎依在戰月蕘右臂,小小聲道:“姐姐,那秩兒該拿多少錢在身邊纔對。”
戰月蕘知道他不是偷溜出來,覺得自己錯怪了他,心一軟,把人抱到膝上,指着桌上二十幾盤菜道:“秩兒,你知道嗎?你剛剛給姐姐的錢,可以買下這裡所有的菜,這些菜每一盤都價值上百靈石,而姐姐是寒月宮精英弟子,每月才能領取一百枚靈石,不吃不喝要五年才能付一桌菜錢,你說你拿多少錢帶身邊才合適?”
諸葛秩點點頭,同情道:“難怪上次姐姐纔給我一百枚靈石,原來你的零花錢這麼少。”
戰月蕘嘴角抽抽,這不是重點好不好,她當真有種遇到第二個北辰風雲的感覺,耐心慢慢解釋道,“秩兒,你想想,寒月宮是東荒五大宗門之一,精英弟子是除了宮主長老外第三大,我每個月才這麼點零花錢,那時在場那麼多人,如果姐姐給你路費多了,會不會引起別人貪念呢?”
“可是那點靈石,我買個糖葫蘆就沒了呀,太少了。”諸葛秩無意識地抱怨,一根糖葫蘆就要一百,害得想吃碗豆花都買不了。
他不知道,當他說出抱怨話時,有多少人摔破眼珠。
妥妥北辰風雲二世,戰月蕘嘆氣道:“秩兒,我給你的靈石,足夠你買十年糖葫蘆了。”
“姐姐你是說秩兒被騙了?”諸葛秩眼珠子瞪得大大:“豈有此事,我就說姐姐不會給我這麼點錢,竟然死咬口要一百,少一個都不行,改天見到非揍他一頓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