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身穿鎧甲的戰月蕘,她狠狠撞上那隻巨拳,咻地一下拍飛到數丈之外,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諸葛青煙沒有阻止,她眼中透着滄涼,這裡沒有救兵,護身符被限制。
死,已是註定。
區別在早死晚死,月蕘只是先走她一步。
拳風隨着戰月蕘被拍飛彌散,紀念品掌心光芒依舊,在蘊釀第三波攻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丹田封鎖修爲的屏障出現裂痕,原本僅有皮球大小的光團,瞬間爆漲如同籃球,瑩瑩光芒大炙。
修爲有高深,凝聚的光芒就有多大,突然爆漲,很快突破武皇階,緊接着武帝一階、武帝二階……直到恢復正常武尊二階修爲。
呼吸剎那間停頓,一切來得太過詭異,紀念品臉色皸裂,駭然望向天空。
萬里晴空突然陷入黑暗,獨獨地宮虛口那一帶有光線透入。
就在他頭頂正上方,星星點點光芒如螢火蟲一般閃爍,它們聚集出一輪詭異的彎月,月亮表體有符文在閃爍。
燕狂生瞪大雙眼,他撞撞同樣驚呆的玲瓏畢濤:“喂,覺不覺得這輪彎月樣子,跟咱們在入口碰到那塊石頭一模一樣?”
玲瓏畢濤已沒空迴應,他目目然望向天空,紀念品身子在掙扎在起飛,猶如撲火的飛蛾衝向彎月。
天與地再次傳來震動,黑暗消失,光明恢復,而紀念品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往也不是沒有人抑制修爲進入一些低級秘境,聽說過被識破算計死,也聽說過飲恨低階妖獸爪下,因修爲恢復受懲罰身亡,紀念品算是開創先例。
戰月蕘抿嘴賊笑,毒典在手,天下我有。
僅僅一瓶雪融陽春水,就讓紀念品原形畢露,如果他地下有知,這僅僅是戰月蕘初習毒典,充當練手用的一種雞肋**,不知是何感受。
相隔數萬載,毒典上記載很多東西面臨絕響,中域有沒有,她不知道,但在東荒,最好弄的就是雪融陽春水配方材料。
此毒方無論在上古,還是在現在,都是雞脅的存在,試問,中毒者一點傷害也沒有,只是三個時辰內無法隱藏實際修爲,面臨戰鬥,又有何用?
天目術修到最深,莫說看破修爲,就連易容丹後真面目也能堪破,憑它滅殺一個武尊級高手,真是出乎戰月蕘意料,初初只不過想把人驅逐出去罷了。
沒了紀念品,剩下一武皇以及幾個武王武師,對燕狂生及諸葛青煙來講,殺滅僅在於時間長短而以。
劫後餘生,他們找了一個隱秘地方養傷,傷得最輕的,反而是修爲最弱的戰月蕘。
再行上路已是三天後,禁地附近流串出來的毒物已被清個七七八八,毒蟲屍體除了毒修其它人收購甚少,到處都是死蛇死蠍。
戰月蕘驚喜發現,遍尋不找到毒物,在這反倒成了垃圾貨,她很是歡脫收集那些屍體,別人無用的毒物屍體,對她來說都是煉毒寶材,連帶燕狂生等人,也由天之驕子淪落爲收屍工。
養了三天傷,他們算是最晚一批到達禁地入口,那裡成了臨時坊市,很多人都在那紮營,收和賣吆喝聲不斷,坊市治安由七大家族以及紀氏帝國共同派人執守。
攤位最大最顯眼的也是這八家,他們公開對外高價收購位面幣以及各種高年份靈草、毒草。
毒蟲什麼也有收,不過大多僅收帶毒那一部位,而且價格都不高。
“小蕘,你是選擇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們三家其中一家?”
到了這裡,他們都要回歸自己的陣營,配個老祖的計劃行事,各家都有共同利益,他們是中域嫡支,代表着家族臉面,短期內合作是不可能的事,戰月蕘想進禁地冒險,要麼選擇其中一家陣營,要麼當個獨行俠。
“我還是留在這吧,正好攤個小攤倒賣賺小錢。”
“行。”玲瓏畢濤不勉強,取出一袋靈石:“手頭方便不,要不要我借你點靈石?這裡交易好像都是用靈石計量。”
百十萬靈石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錢,之所以是借,不是送,他考慮到月蕘的自尊心,燕狂生和諸葛青煙也各自默默取出一個袋子,袋裡邊裝的都是中階靈石。
靈石她倒是不缺,不過明面上拿出的那些位面幣,出去後留在手中始終是個麻煩事,莫不如趁這機會換成銀錢,戰月蕘深思熟慮,想清楚才道:“這樣好不好?我用位面幣跟你們交換,全換成中品靈石,先給我十分之一,剩下等我出去再找你們要。”
“你可想清楚,位面幣可不是那麼好獲得,沒有位面幣,日後你想買那些其它位面特產,只能通過參加氣運戰獲取積分找紀族兌換哦!”燕狂生鄭重警告,沒有位面幣,就是他這個家族嫡支,也不能找家族兌購特產,錢到他手花出去了,他日月蕘想即便有所需求,都只能瞎後悔。
諸葛青煙想法又比燕狂生深上一層,月蕘武魂是蛟,晉升不需要位面特產,在她武尊階前,位面幣等同垃圾,況且許多位面特產,都不是一兩百位面幣可以購買到手,而且族規有令,外人託求購買虛空商行其它位面特產,都需要支付等價位面幣爲交易費,像她們用位面幣換取特產前,都會起誓只供自己用,不另行轉讓。
她點點頭:“換了也好,東西不在她手上,日後也省點麻煩,小蕘武魂是妖,晉階比我們來得容易,尊前修煉資源亦不需要用位面幣購買,再說月族不是沒有虛空玉麼。”
燕狂生沒再說話,玲瓏畢濤執意遞過手中袋子:“那行,小蕘,這裡是一萬中階靈石,你先拿去用,出來我們再結算。”
武王高階以上修士,低階靈石以不足以供給,日常修煉只能使用中階靈石,進來的武師僅佔百分之三十不到,大多是武王階,攤上交易均以中階靈石論價。
毒宗正門開啓,內部大多數建築得以保存,在那個位面互通的年代,有幾枚位面幣不是啥稀奇事,作爲首批進入地宮的探險修士,錢包那是滿滿的,很多人都靠賣位面幣發了大財,一萬中階靈石並不是什麼大數目,淘個十枚位面幣或者
撿株萬年毒草,就不止那個數。
坊市有不少攤子在賣毒囊蛇牙蠍尾,左右無事,戰月蕘每天換一個樣子逛攤,不動聲收下購一大堆,賣這些的幾乎都是低階武師,他們修爲低,去哪都是一炮灰,倒不如四處收集倒騰這些不值錢的玩意。
這天,她像往常一樣,撿完毒屍後來到坊市溜達,不料卻發現此地氣氛異常嚴峻,四周築起陣牆,一隊由武皇組成的護衛隊在四周巡邏。
前兩天還好好的,莫非她不來這兩天有大事發生,戰月蕘好奇問攤主:“怎麼回事,上次我來還很不是這個樣子,莫非有修士在坊市鬧事?”
“不是人,是紅風大盜,魯家快氣瘋了,昨天他們遇上一個大客戶,那人手上好多位面幣,聽說還有紫色的,結果全被紅風大盜搶了,瞧見沒,那隊伍有一半是魯家的人。”
聽到魯家出事,戰月蕘嘴角不禁撇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做事囂張,被搶也活該,她還在記恨魯傲空昔日輕描淡寫中的霸道:“外邊的陣牆也是魯家弄的?一天得消耗不少靈石吶。”
“纔不是,那是我們出的血汗錢。”攤主呸地一聲:“他個臭不要臉的,竟然鼓動其它家族同意收攤租,每攤每天一枚中品靈石,你沒發現擺攤的人少了很多嗎?人家有的倒賣丹藥符籙,一天也就賺百十枚靈石,還不夠交攤租,以往那些攤主,都幾個人合併一個攤位,我這要不是沒辦法,都想學人家混禁地。”
戰月蕘笑道:“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們收你們的租金,你們賣東西的時候漲價,最終結果還不是沒變。”
“漲個屁,丹藥符籙漲漲還行,保命的東西,沒了就得買。”攤主臉色陰沉爆粗口:“那時魯家也是這麼勸我們,頭一天,我們這些賣毒蟲材料的攤子,還彼此約好價格,結果一家也沒賣出東西,昨天把價格回原來,還是沒生意,愁死個人了,哎,莫非是知道紀族關注,纔不來了?”
最後的一句,聲音降得很低,幾乎是呢喃,若是不留神,根本聽不清楚,她就知道公開收這些,引起幾大家族注意是早晚的事,沒有自保能力,毒典還不是時候面世。
戰月蕘拿起三張天雷符:“這些多少錢?我倒是很佩服這個大盜的勇氣,連七大世家之一的魯家都不怕。”
“中階符籙以前是一枚靈石一張,現在三枚靈石兩張。”攤主搓搓手,狀似不好意思:“要不你買五張,我收你七枚中品靈石。”
“那就買兩張吧,也沒打算走進太深。”戰月蕘放下一張天雷符,取出三枚中品靈石遞過去:“雖說貴了一半,我還是很佩服紅風大盜,這麼多武皇在,都能來去自如。”
攤主接過靈石,順口答道:“人家飛得快,搶了就跑,也不知道是誰養的戰寵,說到底也是魯家自找來的,要不是他們下追殺令,紅風大盜會整天找他們麻煩麼,現在吶,同行聽說有魯家子弟,人家第一時間退隊,反正去了也撈不着東西,你說這鳥咋就那麼古怪,易了容都能辯出隊伍當中有沒有魯家人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