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族紋,又曾享嫡支待遇,月辛除非晉階到武師,否則需爲家族無貢獻服務十年。
由此至終,月辛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當路過月映峰時,他扭頭看了眼其中一座院子,眼神幽深又複雜。
月寶鍾亦是雨後春筍當中的一株,他如願以償成爲一名初階武王,依附新派分到一間位置不錯的二進小院。
他安定下來後當即登門拜訪月蕘,當看到師妹修爲三年無所進寸,以月海纖怠惰爲名,提出將人約束到自己的院落嚴加監督。
戰月蕘瞟月海纖一眼,看她臉色平靜,即曉兩人是事先溝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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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再公正的人,遇上事關親人之時,心總是偏的,月海纖顯然吃心生出彆扭,既已如此,她挽留又有何意思,倒不如爽朗放開,全了往昔之情。
戰月蕘裝做什麼也不知道,戲謔道:“好哇,看她還敢不敢偷懶,你們也吃慣那個廚娘做的飯菜,不如一起帶走,我也好省筆開銷。”
隨着月海纖離去,院子再次變得空落,新派佔據的山峰不多,住所一直很緊張,曾有長老打月蕘院子主意,被月漠天等人厲聲拒絕。
戰月蕘也是事後輾轉得知此事,當時她一笑而過,當沒這回事。
不怕隊友豬,就怕隊友連豬都不如,有求於人同時還想佔便宜,那真對不起,掌宮一職誰愛當誰當,她戰月蕘不可能跟一羣連畜生都不如的人共事,現下看來,月語薇選中的元老智敏平平,遠久目光還是有的……
對壘戰結束,荒妖秘境已經關閉,中域紛擾又與荒域無關,看似一切恢復平靜,然而月傾南的血壓卻一天比一天高,他剛知得月海武有個身具嫡支族紋的親兒在中域,並且已晉升武王,尚未來得及審問,又有消息傳來,那人死在一場意外。
如同敲起喪門鍾般,接下來月海武所有支族老王武修煉走火入魔,歿了,緊接着剛晉階不久的新武王也死於意外,就連月海武的妻子,十階巔峰武師也出了意外,短短三個月不到,月傾南最爲得力的臂膀斷了一支。
當月海武看到突然出現的蒙面黑衣人後,臉上已經沒有喜怒哀樂,他彷彿預曉般,淡淡道:“輪到我了是嗎?是誰?”
先是兒子,然後堂叔全家、再然後堂弟全家,就連妻子也不能倖免,一個接着一個噩耗傳出,他眼中淚水早已乾枯,沒有陪他們一起只爲了想知道是誰這麼狠辣。
“你應該猜到,不是嗎?”黑衣人扯下面罩,在月海武不可置信的眼神當中,一刀切斷他的脖頸。
斷氣的那一瞬,他合上眼瞼,兩滴悔恨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兒啊,既然招惹了她,就該好好待人家,莫要三心二意!”
在那蝶舞蜂飛,青梅情濃的年代,她是那麼的天真善良,造成今天這種結局,與其怪她不如怪自己,是他將她拖入黑暗。
月語蕊‘看’到桌上那個熟悉的人頭時,久違的淚水從兩個窟窿再次滑落。
“你的心願已完成一半,
現在是該將位置告訴我了吧!”
“禮明鄉。”
“查明後,我會履行另一半承諾,將月蕘的人頭交給你,她纔是殺你女兒的真正凶手,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男子離去後,遠在北方看似無爭的長風門,擁有武帝修爲的門主迅速收到消息。
他手往牆上一抹,一幅海冥國詳細地圖盡現牆中,指尖微動,紅光彈出,落入整幅地圖的最中央。
站在他左邊的長老冷然道:“門主,禮明鄉我去過,那裡莫說嚴守,就連駐派弟子都長年空缺,月語蕊那娘們是不是在耍我們,月族聖殿遺物怎麼可能放在一個荒野鄉村。”
“我也這麼認爲。”右邊的長老亦撫須贊同,“倘若聖地真那麼容易騙取出來,先輩們早完成任務,依我之見,遺物定然還在廢墟花園地下,只不過被他們用特殊手段隱藏起來。”
一位衣飾普通的少年郎從門外踱進來,與身俱來的貴氣令人無法直視,他道:“廢墟花園地下有是月族傳承基地沒錯,不過那只是之一,歷年進入弟子得到的傳承功法最高不過武帝。”
他一進來,一門主二長老紛紛跪地相迎:“王爺大駕光臨,屬民有失遠迎。”
“孤微服來東荒尋覓機緣,知情人不多,日後莫行此大禮,平等視之即可。”話雖如此,紀念剛仍等三人行完禮後才坐入主位,“方纔聽你們提起明禮城,世事變遷,不知海冥國明禮城現在何處?”
牆上地圖就一個紅點點,一目瞭解,紀念剛凝氣一揚,又是一幅地圖飛出,黃芒照耀之下,跟原牆那幅慢慢開始重疊,他擊掌道:“原來是這裡。”
紅點所在地界開始擴大,吞併附近數座城鎮,山川河流綠蔭也同樣起了變化,像是歷史滄海還原般,原地出現一座巨大的城池,高聳城牆均用精鋼澆鑄,堅固無比。
在它之外,山川陸地開下沉落,四周變得一片汪洋,紀念剛道:“這個地方,俊傑可曾有印像?記得當年你們在這折損不少人馬。”
兩位是長老土生土長的東荒人士,僅活不過三五百年,參與此事不過數十年,認知有限,不像歷任門主,他們都來自中域,每一任門主均有自身使命,對東荒月族以海冥國比自家後花園還熟悉。
經紀念剛這麼一調整,啓俊傑當即回想起族中一幅古老地圖,他深深佩服道:“王爺心細如髮,洞察力果真非我等俗民可比擬,您這麼一說,屬民也記起來了,這裡曾是遠古年間,月語落對應海妖戰爭堡壘所在地。”
紀念剛露出自傲的淡笑:“現下知道爲何不須派人把守了吧!”
那裡有月語落早年佈下的大陣,放在以往,破解不是件易事,但如今……
啓俊傑看了眼坐在門主寶座上,舉手投足間王者氣息畢露的紀念剛,當年他們長風門之所以戰敗,是因爲紀帝站在月族那一方,今時不同往日,有了紀帝的支持,滅小小海冥國乃至寒月宮還不如同切菜。
他的嘴巴越翹越高,笑容越
來越明顯,像是知道啓俊傑在想什麼,紀念剛道:“長風門若在海冥國興起戰事,我紀氏帝國幫的還是東荒月族。”
笑臉倏地僵硬,啓俊傑忐忑不安:“王爺,可是我啓氏一族做錯什麼?您可要幫忙說情一二,我們的忠心您是知曉的。”
“你們沒有做錯,甚至做得很好。”紀念剛道:“孤剛從皇父那得知,當年紀帝曾跟月語落立下盟約,在她故後,有人攻打海冥國,三個時辰內,我紀氏必需到場助陣。”
他只說出其中一部份,事實上盟約條件苛刻無比,如今東荒月族存亡早已跟紀氏一族直接掛勾,遠古當任紀帝算計欲滅月氏全族,結果月語落橫空傲出,兩人苦戰一天一夜,月語落借月神血脈之力險勝紀帝,紀帝爲保祖業,不得不立下噁心無比的誓諾。
大像跟蚊子比力氣?豈不是輸定了?那還打個屁,趁早洗洗睡了事,啓俊傑終於明瞭祖上兩次進攻失敗的原因,人家身後有人,難怪這般囂張。
“你們想要的無非是月語落鞭法傳承以及寒月宮所在洞天福地。”紀念剛斜靠椅背,慵懶暗示道:“以你們目前實力,後者不是問題,前者也不是沒有辦法的,聽說東海之主有個最寵的兒子,一直很想到陸地遊覽遊覽。”
對方言至於此,啓俊傑福至心靈,他臉色潮紅,激動道:“如果是妖獸攻擊,你們還會不會出手?”
紀念剛笑笑沒說話,等同於默認,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海妖也好,陸妖也罷,只要是自由不受控制,實力到達一定程度,都會前往它們心中嚮往的聖地,他們紀氏前後花費數千年,才養出一隻戀窩的綠石龍龜。
月語落英明足夠,霸氣有餘,偏生不注重小細節,便是守護你們東荒月氏一脈又如何,步步蠶食,先廢血脈,再毀你根業,縱是最後活着又如何,還不等同廢人豬狗般,任由紀家搓揉搓捏。
沒人知道,長風門創宗之根本,就是爲毀月語落基業而來,就連宗門原老啓氏家族都不知曉,他若不是繼承父職榮升王爺,也斷斷不曉這些舊事。
那廂啓俊傑已興奮得連話意都表達不清楚:“我一定,不,是屬民一定會盡心盡職將月族傳承找出來,將月語落鞭法獻給王爺。”
“不必了,我紀家傳承已足夠參研,傳承你們留下參悟。”紀念剛狀似無所謂,不管是月族古法還是月語落的傳承,紀族都不會允許在天源出現,等事情了結,長風門也就沒必要存在,月族先人傳承就當他們的埋葬品吧。
可憐長風門衆人水漫眉眼猶不知,啓俊傑中域各方指示後,迅速下達指令,東海獵殺妖獸的修士日漸增多。
第二天早晨,混和城一家賣早點的小店人聲鼎沸,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好不容易抽個閒兒,店主取下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這時門外又走進一位客人,此人步履堅定,眸光如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混和城的居民都是見慣風浪,也就擡頭瞟了一眼,隨即埋下頭吃自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