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繪初走在南宮清的一旁,雖然看上去像是悠閒自在地隨着南宮清的步子,不過她可是有好好地記住路的,不然待會兒南宮清把她扔在那個旮旯角落,她可就是真的悠閒不起來了。
“初月郡主是第一次來我們南宮府,所以清兒帶你去見見清兒的母親吧?”兩人走出很大一段距離,都沒有誰先開口說話,許是南宮清覺得有些尷尬,便找她搭話道。
不過她的稱呼可是很微妙,她喚墨繪初爲初月郡主,而不是原本的夜王妃,可見她是從心底不承認墨繪初夜王妃這個身份,不然也不會一離了夙夜寐,便改了對墨繪初的稱呼。
要是按照墨繪初以往的性子,她是不會在乎一個稱呼的,但是她想到夙夜寐對此可是無比在意,她忽然也想要在意他所在意的東西。
“榮郡主,本王妃現在可不是什麼初月郡主了。”她淡笑道,語氣也是溫柔平常,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紮紮實實地打在南宮清的心上。
南宮清臉上的笑都快難以維持了,好久才擠出一句話來:“抱歉,夜王妃,清兒一時口誤!”
“沒事。”墨繪初道,心情忽然就那麼舒暢了起來。
她想,原來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感覺還真的挺不錯的呢。
南宮清一陣氣悶,恨不得扇墨繪初一巴掌,她就是看不得她這副裝模作樣的嘴臉!
“不過,喊夜王妃也太生疏了,清兒和夜王爺從小便和夜王爺玩到大,感情甚篤,清兒一直把他當做哥哥一般,所以清兒可以喚夜王妃姐姐嗎?”腦海中閃過某些念頭,南宮清便收斂起了自己的怒氣,佯裝親近道。
聞言,墨繪初不由得淡淡一笑,曾經某個人也和她這般說想喚她姐姐。原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呢!
“姐姐如果感興趣的話,清兒還可以和姐姐說許多夜王爺小時候的趣事呢!其他人都不知道哦!如何?”以爲墨繪初聽了那些話已經有反應了,她已經影響到了她的心情,南宮清再次說了起來,用着那種旁人無法插足的懷念的語氣。
“榮郡主,我們家王爺就娶了本王妃一個,你喚本王妃姐姐,恐怕是不合適吧?”墨繪初開口道,又一次將南宮清的話徹底壓制。
從小一起長大?關係特別好?那又如何?最終嫁給夙夜寐的還不是她?南宮清還不是隻能自以爲地把夙夜寐當做哥哥?
而她們不是最爲注重禮法嗎?這麼處心積慮地要嫁給一個男子,不顧矜持地貼近,這也算是禮法倡導的其一?
南宮清的臉色立即難看下來,她以爲她這麼委曲求全自降身份,墨繪初怎麼說也不得不給自己面子,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的不識擡舉!
“姐……”南宮清還試圖努力一下,但是在墨繪初溫柔的目光下,她卻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氣勢,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改了口:“夜王妃……”
墨繪初滿意地勾起一絲嘴角,隨意地看了一看周圍,道:“榮郡主,我們不是要去你的母親那裡嗎?你確定是這一條路?”
她們越走越偏僻,周圍的雜草漸漸地多了起來,而且前方好像就只有一條荒廢已久的小路,很多地方都已經被雜草掩蓋。
“夜王妃請放心,去自己母親院子的路,本郡主還是記得的!”南宮清頗爲嘲諷道,不復剛纔的平和親近。
她剛想起來,墨繪初從小便是沒有雙親在旁教導的,心中不由得便生起了幾分鄙夷。
墨繪初笑笑,不言語。
誰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她還是能夠分辨的。
很快,兩人便在一座院門前停下。
看着眼前的景象,墨繪初淡淡一笑,開口道:“榮郡主的母親就住在這種地方?”
院門上突刺而出的雜草,不消進去到裡面都可以想象得到是何等的荒涼。她可別告訴她,堂堂一個太子太傅的正妻會這是這種待遇,又不是皇宮失寵的妃子。
沒有立即得到南宮清的回覆,周圍只有那沙沙的風聲和人的腳步聲,墨繪初的眼中劃過些許興趣,轉過頭去尋找南宮清的身影,卻見她的身後已經站了兩名大漢,一人手中拿着一根粗大的棒子,此時正表情兇惡地看着自己。
“榮郡主這是何意?”儘管事實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墨繪初還是按照流程走了一遍,總覺得這樣貌似順理成章的對話有那麼一點點意思-
“夜王妃,抱歉,清兒對王爺是一片癡心,只能委屈你了!”南宮清雖是這樣說着,可是語氣中,面上卻沒有絲毫的歉意,反倒是心情大好的樣子。
墨繪初沒有感到絲毫的焦急或者不安,事實上她也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動搖,不過她很好心了奉勸了南宮清一句:“榮郡主,做事情可是要考慮後果的。”
她也是不明白南宮清,這裡也就只有她和她的人,她根本不用這麼假惺惺地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不過,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是否還設下什麼套,她就不得而知了。
“夜王妃,清兒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清兒深愛着夜王爺,愛了那麼多年!沒有夜王爺,清兒會活不下去的!所以,請夜王妃退出吧!”南宮清很是享受這種傾訴着自己情深的優越感,儘管知道沒有人看着,但她還是忍不住擺出了這副模樣。
“退出?怎麼退出?”墨繪初問道,雖然方法就那麼幾種,她倒是想知道她會怎麼選哪一種。
就算她想要讓自己消失,但是以着現世的說法,她也永遠只是一個繼室而已,不管身份如何,都會低那些正室一等。
“只要夜王妃承認愛上了別人,展示在王爺的面前,清兒相信王爺一定會看向清兒的!就夜王妃成全清兒吧!”南宮清的語氣可不算是請求,就像只是在陳述自己的計劃一般,可是沒有問過墨繪初意見的意思。
墨繪初挑眉,她這是想要弄出事實證明她堂堂一介夜王妃與其他男子有染,然後讓夙夜寐休了她這個品行不端忍不住寂寞的女人,轉而看向她?
方法雖然是老套了一點,但是根據歷來的證明來看,效果好像都不錯。
不過那也只限於那些手無縛雞之力走兩步就會嬌喘的柔弱大小姐吧?
“如果說本王妃不願意成全呢?”知道了她目的,墨繪初放鬆下來,打算讓她先得意一時。
聞言,南宮清冷笑一聲,示意着身後的那兩個大漢,頗爲自信道:“那清兒便只能派人協助夜王妃了!”
墨繪初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那兩個大漢,身材魁梧,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眼中卻透出無比猥瑣的目光。
“榮郡主,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墨繪初淡淡一笑,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些意味深長,“本王妃最擅長的是輕功。”
南宮清就算再輕視她,應該也聽說過新月的初月郡主雖然一無是處久病纏身,卻練得一身絕頂輕功,得以逃過無數次的謀殺。
不過,她可能比較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夜王妃不必緊張!”南宮清卻把這個當做墨繪初的虛張聲勢,“本郡主的人最爲遵守規矩的,絕對不會讓夜王妃受驚的!”
她帶來的兩個大漢拳腳功夫都不弱,她就不信墨繪初那副風吹就會倒的小身板能夠抵抗得了。至於那點雕蟲小技的所謂的“輕功”,在絕對力量壓制面前,她可不認爲有任何的作用。
話已至此,墨繪初無謂地聳聳肩,有些話,有些人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再怎麼努力、勉強也是徒勞。
南宮清將她那個樣子當做她無話反駁,便向身後的兩個大漢使了一個眼色,兩個大漢立即會意地上前,朝着墨繪初步步逼近。
“夜王妃,小的這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夜王妃配合我們兄弟倆!”其中一個大漢開口道,可是一雙眼睛中卻透出腦海中此時的猥瑣想法,而他的這番話也不過是爲自己多鋪好一條後路罷了。
墨繪初等着他們的靠近,不慌不忙,就連表情都沒有細微的變化,讓南宮清都不由得對自己的判斷有了幾分懷疑,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幕都讓她徹底放下心來。
只見在兩個壯漢一靠近墨繪初,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抓她那光滑細嫩的小手,墨繪初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直至身後貼上了院牆,這才一個轉身堪堪躲過壯漢們的鹹豬手。
壯漢顯然還有着幾分憐香惜玉之情,沒有立即動用手中的粗棍,只勢在必得地朝着墨繪初撲過去。
在南宮清的眼裡,墨繪初正狼狽不堪地躲避着壯漢們的侵犯,這一幕她當然是喜聞樂見的,但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辦,所以在確認墨繪初並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後,她便冷笑一聲,提着裙襬轉身往來時的方向匆匆離去了。
墨繪初輕鬆自如地應付着壯漢們的襲擊,每次都是在他們要觸碰到自己的一瞬間躲過,在眼角的餘光確認南宮清已經離開之後,她不由得露出一抹輕笑。
遊戲,現在纔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