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狼崖窟的夜驚鴻,一個人喝着悶酒,思量着北冥秋紅剛纔說的話……她能感覺到手掌間還殘留他的氣息,那樣熟悉和溫暖,她情不自禁地將手放在心口慢慢地撫摸着,這種對北冥秋紅壓抑的情愛錯覺,讓她失魂落魄着。
突然,她擡頭看到狼崖窟對岸的崖頭上,一頭俊美的雪狼站立着,沉重地凝視着對岸,然後嗷嗷——長吼,那圓月正好扣在它的頭上,散亂的飛雪隨風飄逝着,營造出一種奇幻的色彩。這時一個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崖的對岸,他一身雪白的長袍隨風飄舞,漆黑的長髮掩入風中。他站在那裡,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窺視着無雙宮,只見他平靜的嘴角微微一顫,輕輕地笑了一下,如同一片寂寞的飛雪墜落在空曠的天涯。他轉身離開時那雪狼“嗷——” 的一聲長鳴,整個狼崖窟附近的狼羣都跟着嘶鳴起來。
雖然是在黑暗裡,月光傾城下夜驚鴻仍能隱約感覺到他的存在,她用手指框住那淡黃色的明月,冷冷地說了聲:“狼——月!”然後喝下最後一口酒孤寂地走下崖去。她要離開這裡去做她必須要做的事,幫助北冥秋紅完成他的心願。她將會代表無雙宮與浮雲宮結盟,這一次他們勢必要除掉狼月!
月如金鉤滿海棠,丁卯火井滿日,宜祭祀成服。
神秘的狼月教就在今夜舉行活人血祭!
他們敲打着宣揚的戰鼓,向中原的人們示威。破亂的鼓聲震耳欲聾,四周飛濺的火光,繚繞着人們的慾望,他們興奮地叫嚷着,瘋狂的在烈火中舞蹈,兇猛的狼羣不斷地穿梭在他們身邊,但他們卻不害怕,反而將祭奠過的活人心肺掏給狼吃,他們與狼和平相處卻無法與人和平相處!他們要做的事就是殺死那些企圖想要阻止他們入侵中原的人!
紅得耀眼的火光炯炯燃燒着,大祭司隨着烈火狂猛地起舞,戰鼓宣揚,戴着狼頭顱製成的面具,猙獰,令人恐懼地叫喊着。口中的咒語,手中的骨頭飾品都發出令人目眩的聲音。
“中原的人們想要剷除我們狼月教,我們就要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我們偉大的狼月教主會帶領我們將他們打敗,我們要殺死所有企圖想要對付我們的人們,這樣我們才能安生,才能立足!”大祭司舉着一顆剛從活人胸腔裡取出來的心臟高聲叫喊着。那枚心臟剛離開肉體還在怦怦地跳個不停,血從動脈上流出,順着他**的手臂流到火焰裡,吱吱的發出血腥刺鼻的味道。這火焰燒得更高了,狼月教民跳得更歡悅啦!他們**着的胸膛,被熊熊的烈火燒出赤紅的顏色,目光同狼一樣,散發出無比的殺機!他們如同獸類的心正在瘋狂的跳躍着!他們的世界需要鮮血,需要殺戮!需要刀光劍影的紛爭,需要你死我亡的暢快!
“殺——”
“殺——”
“殺——”
瘋狂的舞蹈,狂亂的鼓聲,興奮的叫嚷,濃烈的酒味,伴着活人流淌的血液,一同流入他們的體內,這份猖狂的氣息,連兇狠的狼都畏懼得安靜的待在一旁,不敢喘息。
大祭司舉起頭顱製成的酒杯高聲喧譁說:“讓我們爲至高無上的教主幹杯,我們將誓死效忠我們的狼月教主!讓所有的神靈保佑我們,世世代代都能如狼一樣強壯兇猛!”
“狼月——狼月——”人們高亢地叫喊着,爲他們的教主慕容雪舉杯,爲他們的狼月舉杯,他們希望看到他們心中所歸屬的狼月,他們希望看到所有的人都拜伏於他們腳下,他們希望找回被迫放棄的尊嚴,他們將要成爲江湖中最厲害的一羣人,而不是天天被人追殺的流民,令人討厭的乞丐。雖然無法代表大部分人的利益,但他們是強者,不會就此乖乖妥協,任何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即便是代表少數人的利益,亦會視死如歸的效忠着他們至高無上的狼月教主——慕容雪!
“教主!教主!”
從熊熊的烈火中走出一頭俊美的雪狼,黑白相間的美麗皮毛炫耀着它的身份尊貴。它走過的地方烈火燃出破碎的火焰,但它的腳步穩健而莊重,凝視着的目光發出冰冷的幽藍。突然它咧嘴露出兩顆最鋒利的牙齒,向所有叫喊着的人們示威,場上所有人的聲音都停了下來,虔誠地匍匐跪拜。
烈火中走出一個一身雪白長袍的男子,他的俊美如同是與世隔絕的,修長的雙腿邁出矯健的步伐,高大的身軀如同行走在風塵中,雪白色的華服,將他與這黑暗的世界分割得更加清晰耀眼。他的長髮如同十月裡的飛雪,輕盈而浪漫地隨風飄舞着,他的美足以傾城!那雙眼睛如同狼的眼睛一樣冰冷而犀利,但並不直逼人心,他的眼中多了一層水霧般的朦朧,將所有冷厲的目光都掩藏在濃霧之後,能看到的只是那平淡的湖泊,冰冷的山川,卻永遠也無法看到他的真實目光會着落在哪裡。所以,他的心是令人猜測不到的,也沒有人敢去輕易揣測他的內心世界。他的威嚴是令人敬畏,神聖而不可侵犯的!
前面行走着的雪狼告訴人們,他的主人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他就是狼月教最至高無上的人物——狼月教主慕容雪。他的出現,如同天上的神靈下凡,讓人頓時無聲。所有的人都以虔誠的姿態跪拜於他,他的微笑冷厲,他的目光灼人,他的面容足以傾倒整個華蓋都城。
絕代難收的容顏,他是個擁有帝王傾城之貌的男子。
在夜色火光的映襯中,闌珊朦朧的噓譁下,慕容雪雪白的身影登上了寶座。
雪狼皮毛鋪墊的寶座象徵着至高無上的王權!慕容雪孤傲的完美,像一個不可玷污的神像一樣,靜靜的坐在上面,**的審視着他的教民對他的忠心。
他左手一揮,所有的狼羣都站立起來,豎起耳朵,目光集聚向他的眼孔,發出嗚嗚的鳴叫聲。狼月的教民們舉起雙手高聲吶喊着:“教主!教主!”
“哈哈哈哈!”慕容雪長笑一聲,他俊美的笑臉是那樣的陰鬱難測,他把手放在身邊那頭蹲着的雪狼身上,輕輕的撫摸着,然後淡淡的說:“兩宮聯盟!他們以爲通過聯姻可以加強鬥志,可惜人心終究是難測的……他們之所以這麼多年都難以攻破我們狼月,就是因爲他們的自私,各懷私心。自私的人不要緊,但偏偏自私卻要虛僞,這就令人感到可怕!呵呵,那我們就陪他們好好地玩一玩!這場遊戲能令整個冬季變得不那麼漫長,呵呵呵呵呵!”
“教主英明!教主英明!”
大祭司起身走到慕容雪的身邊,回稟說:“教主,前次無雙宮前來襲擊狼月,他們的左護法就被屬下的毒箭射傷,如果沒有狼月的解藥她是必死無疑,可是聽說她現在卻還好好的活着,這件事一直讓屬下耿耿於懷,我想狼月教內一定出現了……叛徒!”
“無雙宮的左護法?!”慕容雪淡淡的自言自語道。
但這輕微的聲音,馬上就被下面教徒的喧譁聲所掩蓋。
“什麼?狼月出現了叛徒?!”衆教民擡起卑微地頭,不安的用目光相互猜測着。大祭司剛纔的一番話說得人們都膽戰心驚起來,就怕自己被人誤會爲那個出賣狼月的叛徒!他們的眼光都緊張地落在了教主的臉上。
但教主的臉卻異常的平靜,他只是靜靜的聽着大祭司的回稟,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絲毫的異樣,突然他的嘴角輕輕一撇,然後看向大祭司,淡淡的說:“這件事我會去查的,你不用操心!”
“是!”大祭司點點頭。回稟完話就弓身匆匆從教主的身邊離開,唯恐自己會玷污到教主身上的無瑕。
這樣一個教主,如同冬天飄落的皚皚白雪,降落在這充滿邪惡的魔窟,但他這身潔白與俊美卻是狼月教最邪惡的象徵,如此桀驁俊美的面容與這一切並不符合,像是一支彼岸花,格格不入地開在黑暗的地獄之門……
一個剛臨盆不久的婦女,懷抱着她的嬰兒緩緩地走了出來,她的臉蒙着黑色的面紗,虔誠得不敢用眼睛直視他們完美的教主,緊抱着孩子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她低着頭說:“請教主爲我的孩子染血賜福,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走上前來!”慕容雪輕聲對她說。
婦女抱着孩子起身,緩緩走上臺去,伸出雙手將孩子遞給慕容雪。
慕容雪的目光溫柔的落在孩子的身上,他可愛白淨的臉蛋兒如同一塊完美無暇的玉。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孩子幼小的臉蛋,孩子展開純真地笑臉,溫暖的注視着他。他們就這樣通過眼神交流着,慕容雪的眼睛似乎能夠讀懂這個孩子,他們似乎是在默默的彼此對着話。
大祭司雙手捧着金碗裡的人血,慢慢走到他的身邊,臺下注目着的人們都在誠心爲這個孩子祈禱祝福!她的母親閉着眼睛念着祝福的咒語,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得到教主的賜福,從此受狼月神靈的保佑平安長大!
他蘸了血的食指微微一翹,然後輕輕的在孩子的額頭上點了一下,那滴血馬上就融入到孩子白嫩的肌膚上,如同雪地裡開落的一枝落梅。
“他會得到狼月神靈的保護,像狼一樣健壯地長大,將成爲無所不能的勇士!”
婦女感激的流下淚來,從他的手裡接過孩子,正準備退下的時候卻被他叫住啦!
“慢——”
婦女轉過身看着教主,等待着他發話。
只見慕容雪轉過頭來,看着他的大祭司說:“取刀來!”
大祭司先是愕然地看了他一會才反應過來,轉身匆匆下臺取刀。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慕容雪和這對母子身上……
大祭司很快就奉上了一把鑲有七彩寶石的匕首,慕容雪接過鋒利的匕首,從身邊的雪狼身上割下一撮柔軟的狼毛,放進隨身的香囊裡,遞給那個疼愛孩子的婦女。
臺下的人們一陣驚愕的詫異聲,只見他們的教主起身對他們說:“這個孩子出生在狼月,將來就是我們狼月的血脈!現在他又要見證狼月同兩宮之間的一場激烈的爭鬥,所以我賜予他狼月最珍貴的聖物——頭狼的狼毛!我要讓他見證狼月是如何逐鹿中原,一鼎江湖萬代的!”
“狼月千秋萬代,狼月永世不朽!”所有的教民馬上被他激發出無限的士氣,高舉着手喧嚷着,怦怦的白骨撞擊聲,敲打出美妙的音樂,高高升起的火焰,將所有的氣氛都榮升到一個**!他們更加興奮地狂舞着,似乎看到了他們內心所渴望的江山。
“驚鴻?”
嫁到浮雲宮後的夜眉,第一次見到無雙宮來的人,初見夜驚鴻的到來,她的內心一陣歡喜,久別重逢後的姐妹相遇,讓她不由懷念起在無雙宮裡的那些日子。
看着有孕在身的夜眉,夜驚鴻的雙眼也不免有些潮溼了:“夜眉,你還過得好嗎?”
“沒想到來浮雲宮陪我的人竟然是驚鴻你!其實聽到兩宮聯姻的消息時我怎麼也猜不到會是你,我一直都沒想過驚鴻你會來!”
夜驚鴻微微一笑:“我總是會嫁人的呀!”
“是呀,可是我至今爲止還是不能相信你會這麼快就嫁人!以前的日子,你在我的心中是個多麼高高在上自由自在的護法呀!你總是能照顧好我們這些姐妹們,但我從未從你的眼中看到你爲誰動情過,你似乎是不會爲任何人停留的。沒想到一晃幾年你就要嫁人啦!真是值得慶幸,讓我還能再和你做姐妹,繼續前緣!”
看着略微發胖了的夜眉,夜驚鴻無法想象眼前的人就是當年那個清純年少的夜眉。她們曾經那麼要好,一起生活,和琳琅一起彈琴跳舞,所有江湖中闖蕩的日子都有她們三人共同的影子,可惜夜眉卻選擇早早的嫁爲人婦,如今已經是第二個孩子的母親。看着她第二次將爲人母的喜悅,她的內心也不由有些安慰。
“你過得還好嗎?”這些年她一直沒有這麼問過她,在她的記憶中,她還只是昨天離開她們的夜眉。
夜眉點點頭:“好,其實一個女人好不好無所謂,能有個安定的家庭纔是最幸福的事!我也很高興看到你能安穩下來,不要再在江湖上打打殺殺的。”
她點點頭,扶着夜眉到一旁坐下。
夜眉突然回過頭來看看她:“驚鴻,你真的喜歡秦柯嗎?你爲你的這段婚姻而感到高興嗎?”
“你……爲什麼會這麼問?”
“說實話,我還是不覺得你會是個這麼容易爲人動情的女人,僅此因爲他救過你你就嫁給他?在我面前驚鴻你可以說實話!”
夜驚鴻神思開始恍惚起來,她的眼孔模糊,內心開始有些不安,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山洞裡的事。秦柯爲她脫去身上的衣服,用嘴把她身上的毒血吸出體內,還有他指尖在她身體上劃過的那種肌膚之親。
“秦柯……他是個好人,我想我會喜歡上他的!”
“他是個好人沒錯,可是好人不代表你就能喜歡。知道嗎驚鴻,你一直是我最擔心的人,因爲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情愛,所以我怕你會做錯事。知道嗎,夢蝶一直喜歡的人就是大師兄秦柯,這是浮雲宮無人不知的事,可是我不知道秦柯爲什麼會答應娶你。我希望你們的選擇是幸福的,不要單純只是爲了兩宮聯姻而傷害了彼此!”
她看向她:“夜眉,如果兩宮聯姻能剷除狼月教,我認爲是值得的。所有的婚姻不是都有它的目的嗎?這就是我的目的,剷除狼月不是我們多年來一直努力的願望嗎?”
夜眉點點頭:“狼月教在江湖中殺人無數,的確是江湖的一大隱患,可是做出這樣的犧牲,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很的大的一種傷害!”
夜驚鴻低下頭去看腳尖:“如果說我是個沒有情愛的人,那麼和誰結婚都無所謂,因爲我沒有情愛和誰在一起都一樣!”
夜眉搖搖頭:“你怎麼會沒有情愛呢?也許是你的愛情還沒來到,秦柯或者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只是我看到夢蝶傷心很是不忍,但感情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秦柯喜歡的人是你,你要好好的珍惜他!”
“夜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記住的!”
夜眉帶着初來浮雲宮的夜驚鴻隨意地逛了逛,因爲身體不能受累就先回去休息,留下夜驚鴻一個人無聊地閒逛着。正當她無所事事的逛到後院的時候,看到秦柯正和幾個師兄弟在過招切磋武藝,看得入神不由得就走了過去。
秦柯看到夜驚鴻立刻停住了手中的劍,叫了聲:“夜姑娘!”
這一聲夜姑娘叫得着實尷尬,師兄弟們都捂住嘴哈哈地笑着他。
元方大叫:“秦師兄,都快是你的媳婦啦!怎麼還叫夜姑娘這麼見外呢?哈哈哈!”
被師兄弟們嘲笑的秦柯耳根馬上通紅起來,始終不敢正眼去看美豔的夜驚鴻,他覺得自己多看她一眼都會立刻窒息掉,從沒想過她將會是他的。
夜驚鴻走過去順手接過秦柯手中的劍,對他說:“秦大哥別見外,叫我驚鴻好啦!”
秦柯看着她點點頭。“好,驚鴻!”
夜驚鴻隨手挽了個劍花,看向他說道:“不如我們來切磋一下劍法,我猜秦大哥的劍法一定很厲害!”
“是嗎?可你從沒和我過過招,怎麼會知道我的劍法厲害呢?”
夜驚鴻微微一笑:“我的感覺向來不會錯,用劍的高手手指都是靈活非凡的,秦大哥——看招!”
夜驚鴻說完舞出一個漂亮的劍身“唰——”的一聲向秦柯刺去。秦柯也不甘示弱,隨手抽出元方腰間的佩劍,立刻擋住了她那一劍。
“秦師兄好劍法!”元方忍不住拍手叫好。
夜驚鴻飛身踏過花臺,轉身又是一劍刺去,這一劍來得奇特,變化多端猶如萬馬奔騰而過。秦柯起身躍開,翻身躲到花叢的後面,只見她的劍又橫劈了過來。花臺上的鮮花被這明晃晃的一劍掃得漫天飛舞,陽光下燦爛得要死,美到極至的妖豔。
幾個師弟們看得入神,不由都大聲叫好!秦柯也點頭讚許了一聲。夜驚鴻輕輕一笑,看向他說:“秦大哥,咱們好好的過過招,看看誰輸誰贏!”
秦柯覺得如遇知己一般暢快,哈哈哈一笑,灑脫的跳過花臺叫道:“好——驚鴻,今天咱們就好好的過過招!”
所有的陰鬱都在頃刻間消散,陽光普照,穿射到花叢之中。
夜驚鴻點點頭,解開身上的斗篷,如同一條銀色的魚兒翻躍在江面,瀟灑地揮舞着手中的劍,秦柯也不再躲避,而是揮劍攻去。兩人你一劍,我一劍,揮得極爲緊湊,但也難分勝負,劍影叢飛,百花迷漫。看的人越來越爲他們緊張,誰也不敢喘個大氣,童貫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兩人手中的快劍。心中暗暗讚歎,沒想到夜驚鴻的劍法會如此的了得。
好厲害的女人!童貫飛搖頭不敢相信,她的劍招一點也不輸於男兒,招招過硬,劍劍厲害,用劍微妙之處更是自己從未見過。
此時,秦柯刺出一劍猶如風馳雷擊,快速的向她襲去,怎知她不躲也不閃,一個轉身,使出一招“回眸千秋”,用劍將元方身上的劍鞘挑出,回身一個劍花“嚓——”的一聲將秦柯刺來的一劍穩穩的收入囊中,劍鞘合一穩穩的橫在兩人之間。
秦柯左手握劍,夜驚鴻右手拿着劍鞘。她的劍鞘收得穩當,此刻的身體也離他很近,他幾乎能感受到她文雅的蘭香氣息,只見陽光下她的臉白嫩得像通透的玉玲瓏,娟秀的眉頭下一雙琥珀般清秀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雖然冰冷但卻平添了幾絲冷豔,長長的睫毛掩飾了多少的憂傷?她的雙脣不點自紅,如同熟透了的紅色蘋果,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這時秦柯才覺自己的心臟在撲撲亂跳個不停,似乎就要跳出來一樣!如同被攝了魂一樣,他突然變得呆滯起來,目不轉睛,毫不掩飾的用雙眼直視着她的臉蛋看,似乎這一眼就要千年,這一醉就能萬年一樣。
“驚鴻……”他喃喃自語。此刻在他的心裡沒有什麼輸贏勝負,有的反而只是夜驚鴻的這雙眼睛,他很想要看透她,如同他毫不掩飾想要得到她一樣。事實上他似乎就能得到她了,再過一年這個女人就會成爲他秦柯的妻子,他發誓不會讓任何男人碰她,她會是他的唯一,終身不二的最愛。
驚鴻,什麼時候才能讓我走進你的心底?打開心扉徹底容納下我?
“這一劍,你出得忽略啦!無論多厲害的劍招能出就要能收,有去無回註定只是敗招!”她冷厲地看着他的眼睛說。然後放開手中的劍鞘,讓秦柯收回寶劍。
秦柯看着她悄然轉身離去,猶如她每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靜靜的來,如風般淡定的去。驚鴻,有什麼是能夠讓你停留的嗎?我很想知道!
有什麼是能夠讓我停留的嗎?夜驚鴻也在心底問自己,看着冰雪中溶盛出來的春日百花,她突然綻放出驚豔的一笑,然後無情的踏過那些花叢,彩色的蝴蝶都被她剎那驚鴻地一笑所傾倒,紛紛從花蕊上飛起,匆亂的墜在花海里,那樣的妖豔,讓人迷醉。
蝴蝶滿天的地方,走過的是仙子,詭異妖豔的——夜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