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麻臉,一張馬臉,目光兇狠,匪氣十足。
老桂先是一楞,但立刻就堆起笑臉衝那麻臉漢子說道:“原來是麻爺呀,您這麼晚還來喝酒,快請上座!”
麻臉漢子漠然不語,馬臉漢子開口說道:“老東西,少他媽的在這裡裝算,錢準備好了嗎?”
老桂問:“準備什麼錢啊?”
馬臉漢子大怒,跨前一步,手指老桂的鼻子罵道:“你皮癢了是不是,拿我們爺們當猴耍呢!”
老桂連忙作揖賠笑道:“瞧您說得,給我個天作膽也不敢呀!”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麻臉漢子輕咳了兩聲,馬臉漢字馬上乖巧如貓般退到他身後,垂手而立。麻臉漢子先打量了夏少校一眼,沒看出什麼異常,這才把目光轉投到老桂的臉上,冷冰冰地說道:“桂老闆,您要是不想出錢,上次就應該跟我說清楚,何苦讓我們兄弟大冷天的白跑一趟呢!”
老桂苦笑道:“麻爺,不瞞您說,這幾個月生意非常不好做,連本錢都賺不回來,您說得那個數我實在是拿不出來呀!”
“那桂老闆能出多少呢?”
“十塊大洋,不能再多了!”
麻臉漢子陰陰一笑,扭頭他顧,馬臉漢子當即從他身後閃出,凶神惡煞般地走向老桂。老桂嚇的臉色煞白,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有意無意的朝夏少校身旁靠去。
“十快大洋,打發要飯啊!”馬臉漢子邊走邊挽起衣袖,露出粗壯結實的手臂,攥起的拳頭有碗口般大,“今天你要是不乖乖拿出一百塊大洋來,老子就拆了你這個破店!”
正在這時,敏雙手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麪從後廚走出來,臉上帶着動人的微笑。敏今年二十三歲,身材高挑,容顏俏麗,是一個很有味道的女人。敏的丈夫一年前病死了,兩人沒有孩子,婆家對她不好,便搬回來和父親一起住。
敏的突然出現,使店內緊張的氣氛稍作緩解,麻臉漢子的目光立刻如鉤子般盯住敏,像餓極的狼。店裡充滿火藥味的場面把敏嚇了一跳,停下腳步,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夏少校開口叫她,這纔想起手裡還端着面,急忙快步走到夏少校身邊,忙不迭將刀削麪放在桌上,慌亂中有面湯溢出,灑在手背上,立時一片通紅。
夏少校知道敏很害怕,輕輕拍拍她的手臂,微笑着安慰道:“別害怕,這裡有我呢,去忙你的事吧!”
敏點點頭,似乎很相信夏少校,轉身急匆匆地走進後廚。
敏消失後,氣氛又驟然緊張起來。
馬臉漢子不懷好意地衝老桂笑笑,“那是閨女吧,長得蠻漂亮的嗎,你要不想出錢也可以,讓你閨女跟我們走!”
老桂的臉變色了,他最疼愛的就是女兒,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憤怒的向馬臉漢子喝道:“閉上你的臭嘴,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有膽子就來拿吧!”
“呦嗬,你個老東西,還他媽的硬起來了,”馬臉漢子惡毒地說道,“有這麼漂亮的大閨女藏在家裡不嫁人,是不是想自己留着用啊!”
“你你你……”老桂氣得渾身直哆嗦,“無恥的畜生,快給我從這裡滾出去,快滾!”
馬臉漢子探手揪住老桂的衣領,輕鬆的把他拽到眼前,冷笑道:“我先把你從這裡扔出去,然後在去找你閨女樂上一樂,信不信!”
老桂奮力掙扎,怎奈馬臉漢子的手像鐵鑄的一般,難動分毫。
“放開他。”聲音不大,卻直撼耳膜,發自夏少校。
馬臉漢子眉頭一皺,斜眼瞧瞧夏少校,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雜種說什麼?
夏少校安坐不動,靜靜地吸菸,擡眼瞟瞟馬臉漢子,”說你這個狗雜種放開他。”
只一眼,馬臉漢子就感覺像被利刃刮過一般,遍體生寒,可他現在已是騎虎難下,只好硬着頭皮吼道:“我操,你以爲你……哎呦……”
灼熱的菸頭自夏少校手中彈出,準確命中馬臉漢子的臉,頓時火星飛濺,燙得的他怪叫着後退,手一鬆,放開了老桂。
其實菸頭並沒有燙傷麻臉漢子,只是那爆閃的火星令他感覺很燙而已。紅亮的火星轉瞬即逝,馬臉漢子這才發覺自己被戲弄了,惱羞成怒地撲向夏少校,那憤怒的摸樣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剝!
似乎沒看到夏少校手動,擺在桌上的那碗刀削麪突然飛起,迎向急衝而至的馬臉漢子,這回可不是唬人的火星,是實實在在一大碗剛出鍋的熱湯麪。距離太近,馬臉漢子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地雙手交叉一擋,麪條是攔住了,可滾燙的麪湯卻澆了一頭一臉,還順着脖子往下流。
馬臉漢子被燙得跳腳直蹦,嗷嗷亂叫,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大馬猴。
麻臉漢子臉色一變,伸手向腰間摸去。
“你最好站着別動,”夏少校冷冷地盯着麻臉漢子,“拔槍你沒我快!”
麻臉漢子的手僵住了,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他的手指已經觸到了槍柄,而夏少校卻仍舊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桌下,看不出絲毫要拔槍的意思。
他真的會比自己快?
猶豫,手心開始冒汗。
對手鎮定自若的神情讓他心裡發虛。
可是就這樣灰溜溜地認輸走掉,以後還怎麼出來混啊!
不行,說什麼也要試試,沒準是詐自己!
麻臉漢子快速握住槍柄。
夏少校沒有動。
第一時間打開保險,扳起擊錘。
還沒有動。
你死定了!麻臉漢子露出得意的獰笑,甚至開始想像夏少校中槍後的慘狀。
一把鋥明瓦亮的“盒子炮”(德國毛瑟M1896式自動手槍,簡稱M96。)瞬間閃現,烏黑的槍口對準夏少校。
“啊……”老桂驚呼。
“砰!”槍響了。
麻臉漢子感覺自己的手指並沒有扣動扳機,槍怎麼就響了,而且槍聲也比平時來的沉悶,不大像“盒子炮”發出來的。
“咦!”他定睛一看,發現夏少校竟然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正面帶輕蔑的笑意望着他。
沒打中!怎麼可能呢?
麻臉漢子猛扣扳機,摟空,握槍手的虎口處傳來劇痛,低頭仔細一看,手上根本沒有槍,虎口卻莫名其妙地裂開了,鮮血淋漓。
迷惑、驚訝、恐懼,麻臉漢子的表情瞬息萬變,他傻呆呆地看着夏少校,幹張嘴說不出話來。
“你想說什麼?”夏少校問麻臉漢子,“是不是要找自己的槍?”
馬臉漢子木然地點點頭。
“還有必要嗎?”
搖頭。
“帶上你的兄弟一起滾,不要在回來,不然丟的可就不是槍了,聽明白了嗎?”
太可怕了!麻臉漢子發誓今生再也不想看見這個男人!
尷尬的沉默中,麻臉漢子扶着馬臉漢子,戰戰兢兢地走出老桂酒館,撒腿就跑,眨眼間便消失在黑暗中,躥的比兔子還快!
澡水很燙,十分解乏。
夏少校全身浸泡在一個大木桶裡,只露出頭部,仰頭枕着搭在桶邊上的白毛巾,愜意地喝着釅茶醒酒。這種古老的洗澡工具讓他感到非常舒服,比軍隊中淋浴式的洗澡強多了,來山西已經快半年了,還是第一次洗這麼爽的澡。
趕走麻臉漢子他們後,夏少校要回駐地,老桂死活不讓走,說他喝了那麼多酒,天黑路遠不安全,不如留下來住一夜,明早再回去也不遲,家裡有的是空房子。其實老桂的心思夏少校很明白,他是怕麻臉漢子去而復返,想讓自己留下以放萬一。
夏少校沒有推辭,事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
老桂的家是典型的前店後宅式,除了店面外還有五六間房用來起居,父女倆住綽綽有餘。夏少校身處的這間房是專門用來洗澡的,空間不大,青石板鋪地,牆上釘有掛衣服的銅鉤,澡桶下有矮木蹬供人上下,旁邊順手處還擺放着可放雜物的圓形木桌。
夏少校的煙盒、打火機、大花口擼子、沒收麻臉漢子的盒子炮此時統統擺在桌子上。外加一個茶壺。放下手中的茶杯,夏少校隨手拿起盒子炮,藉着不甚明亮的燭光細細察看,發現竟是一枝漢陽兵工廠仿製的毛瑟M96基本型手槍,槍身上刻有漢陽兵工廠的廠徽。此槍口徑7.63毫米,彈匣容量10發,標尺射程1000米,實際有效射程應在100米之內,槍口初速427/s,對目標具有很強的貫穿力。M96扳機的上方有一處極細微的凹痕,是夏少校用大花口擼子打飛盒子炮時留下來的,但絲毫不會影響槍的使用。
國內仿製盒子炮的廠家很多,漢陽兵工廠的產量是最大的,流通也最廣,質量和性能也屬上乘,當然,如果要和毛瑟原廠造的比,自然要差上一個等級。夏少校快速卸掉彈匣,試了試槍的各項性能,槍況良好,看來麻臉漢子保養的不錯。
憑心而論,他認爲盒子炮不適合作軍用手槍,首先此槍的握把幾呈圓柱形,射擊時不便握持,只有受過嚴格訓練的士兵才能很好的掌握,其次該槍的重量和體積都過大,攜行不易,最後是槍彈的初速雖高,貫穿力強,但停止作用不足,和日軍的“三八大蓋”一樣,只要打不中要害,穿個洞養些日子就能好。
比起他自己的“大威力”來,該槍的各項性能指標都要略遜一籌。
敏提着一桶熱水進來時,夏少校剛剛放下盒子炮,正要伸手取煙。敏沒有敲門,似乎是一種暗示。妻子死後,夏少校接觸過不少女人,,大多都是迫於身計的風塵女子,今夜纏綿,明朝陌路,各取所需。但敏不是這種女人,所以儘管他很欣賞敏的矜持與美麗,卻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不過分的親近。
敏走到澡桶前,目光微垂,不敢正視夏少校,暴露出內心的羞澀,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緊,“水涼了,加點熱的吧。”
夏少校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謝謝你。”
敏站上矮木凳,手提水桶將熱水注入澡桶中,升騰的熱氣遮住通紅的面頰,愈顯嫵媚。她喜歡夏少校,這個冷峻強悍的男人讓她感到格外的安全。她渴望着他的擁抱,所以鼓起勇氣走進浴室。
敏的反應怎能逃過久歷歡場的夏少校的眼睛,這種無言的誘惑相當折磨人。他不知道敏的到來是自願,是報恩,還是老桂的授意。但不管是那一種,他都不想拒絕。
心儀的美人投懷送抱,只有白癡和太監纔會漠視。
“進來一起洗吧!”敏放下空水桶後,夏少校發出邀請。
兩情相悅,何須多言。
敏是滑進水裡的,衣服丟在地上。夏少校靠上來,抱緊她豐盈光潔的身子,感受那對飽滿**摩擦胸肌的快感,忍不住低頭熱吻敏溼潤的紅脣。
敏激烈地迴應着,期盼夏少校更進一步的行動。
兩人都已成年,手上的動作老練純熟,很快就將各自體內的情慾撩撥至沸點。
敏從未和男人在浴室內做過愛,丈夫也沒有,而且居然還是站在青石板地面上。
全新的方式,全新的體驗!
夏少校擁有熊虎般充沛的體力,尤其是腰腿的力量格外驚人,雙手抱起她還可以盡情放縱。
敏忘情地抱住夏少校的頭,修長光滑的雙腿盤住他的腰,忍受那一次又一次兇猛的挺刺和撞擊,直到雙方都徹底滿足爲止。
那一夜,是敏成爲女人以來最幸福的時刻。她與夏少校縱情纏綿,毫無保留地奉獻自己的身心,把心中壓抑了許久的苦悶全部釋放出來。在兩人共同的努力下,終於達到了愛的**。
敏不管不顧地喊叫着,聲音大得連她自己都吃驚,可是她不想忍也不願忍,在最原始的聲音中等待着生命的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