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谷第二天早上才返回所住的旅館,走到離自己的客房不足三米遠時,便發覺屋子裡有人,但卻沒有感到有任何殺氣外泄。他沒有停步,能在如此近的距離內瞞過他的聽覺的人,而且還不帶絲毫殺氣,除了純子不會是別人 。他昨夜留宿在聚賢閣,那裡設有專門爲貴賓準備的客房,設施和服務均爲一流。那兩個**靚麗的支那女人在牀上使盡渾身解數來伺候他,技巧絕對稱得上是專業水準,但最終還是被他給整得起不了牀,現在說不定還在沉睡呢!
他是一個以自我爲中心的人,從不相信什麼親情和愛情,人與人之間只有相互利用的關係,這也是菊忍訓練他時所灌輸的思想。但是對伊蓮娜的死,他多少也有些內疚,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他那晚或許不會急匆匆帶着伊蓮娜去酒店開房間了,以後的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清穀神色如常地推開房門,果然是純子在等他,依舊一身中年婦女的打扮,臉上的化妝也沒有卸掉,端坐在屋內客桌旁冷冷地看着他。
“你昨晚去那兒了?”純子發問的語氣令清谷很不舒服。
“這不用你管,”清谷冷哼着撇撇嘴,“別忘了此次任務是誰說了算!”
“你最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純子毫不退讓,“不然任務完成後,我會如實告訴首領的。”
“別他媽老拿首領來嚇唬我!”清谷終於忍不住發火了,“你以爲自己是誰,剛受點寵就來敢對我指手畫腳,你還沒這個資格!”
“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純子冷靜地說道,“我懷疑你是否還有能力來執行任務。”
“哈哈,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吧!”清谷不怒反笑,目光異常凌厲的盯着純子,“想和我爭下一任首領的位置,你有這個實力嗎?”
“我不想和你爭什麼首領的位置,只是就事論事。”
“鬼才相信!對了,你憑什麼能得到首領的寵信,是不是每晚都要光着屁股去伺候他?”
“嫉妒會讓人喪失理智,你已經犯了菊忍的大忌。”
“我是嫉妒,嫉妒那老東西可以天天抱着你睡!”清谷一步步向純子逼近,“他那一點比我強,用刀還是上牀?”
純子看出清谷眼中充滿邪淫的慾望,立即運功戒備,同時反手握住藏在衣袖中的短刀,厲聲道:“站住,別逼我傷你!”
清谷繼續逼近,臉上掛着輕蔑之色,冷笑道:“你能傷得了我,大言不慚!”
純子不再廢話,人挺身而起,短刀閃電般出鞘在握,擺開進攻的架勢,那強烈的殺氣令清谷不寒而慄,腳步倏停。
他並非真想和純子動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剛纔的失態有一半是裝出來的,目的是想迫使純子屈服,今後不再對自己的決定處處刁難。但此時看來效果並不理想,純子完全不吃他這一套,竟然擺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勢,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暫且退一步吧!
估計經過這次正面衝突,純子今後的行事定會有所顧忌,自己這場戲也算沒有白演。
“對不起,”清谷突然後退兩步,衝純子低頭鞠躬道,“我剛纔失態了,請原諒!”
見清谷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純子也收刀入袖,雖然清楚他是心口不一,但也沒當場戳破,畢竟這次任務需要兩人合作才能完成,便冷淡地說道:“談正事吧。”
清谷點點頭,搬把木椅坐到純子身側,但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黑島直一昨天中午離開聚賢閣後,沒有回情報小組,”純子扭頭看了清谷一眼,繼續說,“而是去了一個女人家。";
“他去那裡幹什麼?”清谷不解地問道。
“找那個女人問‘太行神槍’的事情,還動用了一些手段。”
“那女人知道‘太行神槍’在那兒?”
“只說了一個地名。”
“那裡?”
“於家坳。”
“‘太行神槍真的在於家坳?”
“現在還不清楚,首先要找到於家坳在那裡,然後才能證實。”
“不急,先把那女人的身份查清楚,還有她和黒島直一的關係。”
“用不用我親自去問問她?”
“不用,你現在不宜露面,還是暗中調查吧。”
“黒島直一會不會隱瞞了什麼?”
“他沒有理由這樣做,相信他今天會來找我的。”
“那我先走了。”純子說完,頭也不會地出門而去。
腳步聲漸漸消失,清谷仍安坐不動,空氣中飄散這一股誘人的香水味兒,應該是純子身上發出來的。
女人終究是女人,愛美的天性永遠也改不了,這種香味可不是一箇中年女人該有的,致命的破綻!清谷微笑着想。
月亮靜悄悄的躲在一片薄雲後,發出暗幽幽的光,宛如癡情女子久侯情郎不至時的幽怨眼神,悽美的令人心碎。
純子無聲潛至於家坳村外近百米處的野草從中,伏身仔細觀察前方的動靜。她身穿一套深黑色忍者服,長刀系背,短刀插腰,頭臉均裹着黑布,僅留雙目。清谷則潛伏在村子的另一側,也是同樣的裝束,兩人約好半個小時後同時展開行動。
黑島直一用了三天時間才找到於家坳村的準確位置,而且還是通過第26旅團慄原旅團長的關係才辦到的。慄原不但命人給他畫了一張詳細的地圖,還特意爲他找了一個嚮導,是一名熟悉當地地形的僞軍排長。黑島直一當然不會親自去於家坳村,他的任務是找到“太行神槍”的藏身地,接下來的事就看清谷的了。
一輛馬車將清谷和嚮導送到了距於家坳村約百里的一處山谷內,然後兩人下車步行前往。清谷一路上偷偷地留下標記,給尾隨在他們身後的純子指引方向。他除了攜帶一套標準的忍者裝備外,還特地帶了一把意大利造的伯萊塔M1934型手槍,當作後備武器。
清谷一直就對菊忍使用傳統的冷兵器刺殺目標有看法,認爲這種方式已經過時了,並強烈建議首領批准他使用現代槍械來執行任務,這樣做會更有效。
誰知首領不但沒有同意,反到將他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說什麼傳統是絕對不能放棄的,他的建議是對菊忍的褻瀆,因此罰他面壁思過一個月。從此以後,清谷在菊忍的地位大不如前了。
清谷和嚮導抵達於家坳村附近時已接近傍晚,他讓嚮導先回去,自己則找地方躲起來等侯純子。他沒有殺嚮導滅口,因爲還不能確定“太行神槍”是否在村內,這種熟悉地形的人以後還用得着。
純子趕到後,兩人大膽地摸到村邊偵察,發現村內有不少武裝人員,村外的制高點上也設有崗哨,看來於家坳村果然不簡單,沒準還真是“太行神槍”的老窩。
由於不清楚“太行神槍”的具體長相,清谷決定先抓個舌頭問問,可大白天不便動手,只能等到天黑之後了。
清谷低頭瞅瞅夜光手錶,離約定的動手時間還差五分鐘,該做準備了。他和村外崗哨的距離只有十幾米遠,一個起落就能趕到。兩名哨兵一殺一留,問出“太行神槍”的住處後,立即前往襲殺,速戰速決。
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手錶指針轉動到約定時間的剎那,清谷飛身躍起,像蝙蝠一樣無聲掠過夜空,突然出現在兩名哨兵的身旁。他雙手伸縮電,兩名哨兵一個喉結被捏碎,一個被當場打昏,沒發出任何聲響,完成的乾淨利落。
他快速彎腰抱起那名被打昏的哨兵,轉身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同一時間,純子也成功地抓獲了一個舌頭,隨即帶往隱秘地點逼問口供。
他們觀察過哨兵的換崗時間,是兩個小時一換,時間足夠了。
黑暗的最深處,年輕的哨兵被清谷拍醒,感覺渾身鬆軟無力,彷彿是被麻醉了一般。他驚恐地望着僅露雙目的清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問你答,”清谷語氣陰冷地說道,“敢大聲喊就活剮了你,聽明白了嗎?”
哨兵點點頭,嘴脣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太行神槍’在不在村內?”清谷沒時間廢話,直奔主題。
哨兵搖頭顫聲道:“不在。”
“那他在那兒?”
“不知道。”
清谷手腕一番,鋒利的短刀便架在哨兵的脖子上,寒氣透膚滲骨。“想嚐嚐被刀割斷脖子的滋味兒嗎?”
哨兵今年才十六歲,剛參加游擊隊不久,那裡經過這種場面,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哭聲道:“我只聽說過‘太行神槍’的名字,可從來也沒有見過他,村子了的很多人也沒見過他!”
“總會有人知道他在那兒吧?”清谷緊盯着哨兵的眼睛問道。
“這……”哨兵猶豫了,欲言又止。
“說!”清谷手腕一用力,短刀割破哨兵的皮膚,有鮮血滲出。
“有,”哨兵怕死,趕緊說道,“我們的教官就知道‘太行神槍’在那裡!”
“教官住在那裡?”
“村子東面正數第三個院子就是。”
清谷飛快地收刀入鞘,趁哨兵面露喜色之際,突然出手扭斷了他的脖頸,這傢伙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於家坳村雖然不是“太行神槍”的藏身地,但一定和他有某種密切的聯繫,只要抓住這條線索不放,早晚能找到“太行神槍”!那個是什麼教官一定要捉活的,菊忍問口供的方法鐵打的人也受不了,而這正是清谷的業餘愛好。
迷離的月光下,清谷縱身而起,極速起落,如暗夜幽靈般潛入正在沉睡中的於家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