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做這種事情的。即便不是爲了保護蘇暖,單純只是出於自己的私心,他也需要儘可能地剋制。因爲他要儘可能地確保蘇暖不會懷孕,只有這樣,他才能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多留一段時間。
一想到蘇暖將來終有一天要離開自己,冷寂就覺得無比難受,幾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只能單手握拳,用骨節用力地去按壓感到頭疼的地方,希望能夠用這樣的方式,緩解不適的感覺。
蘇暖擔憂地看着他,卻不敢隨便說話,而管家則是在這個時候敲門問道——
“冷少,蘇偉柏先生想要見您,要讓他進來麼?”
聽到這話,蘇暖和冷寂同時一怔,也都明白了蘇偉柏的來意。
除了要人,還能幹什麼?
冷寂皺着眉頭非常不悅地問道:“你現在人在哪兒呢?”
“大門外。由於他沒有預約過,所以保安不敢放他進來。”管家如此解釋。
冷寂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嘴裡嘟囔了一句:“提前打個電話難道會死麼……”
說完以後,他努力地收斂起臉上的神色,用盡可能平和的語調轉頭跟蘇暖說道:“暖暖,你先自己待會兒,我去把你二叔打發走就回來陪你。”
聽這話的意思,他是不打算把蘇暖交給她二叔了的。
蘇暖的嘴角微微揚了一下,乖巧地點頭,應了一聲:“嗯。”
如果是換做剛來這裡的她,只是怕打死都不肯做出這種反應的。那個時候,她一心想要回到二叔那個所謂的“家”裡。但是現在,在這邊呆的久了以後,她開始偷偷地希望自己能夠永遠都不要回去。
如果說“家”的定義是能夠讓人感到溫暖和安全的話,那麼這裡對她來說,比二叔的那裝房子更加像家。
冷寂……也比二叔這個所謂的親人,更加像是她的親人。或者,應該說是親密的人。
蘇暖靜靜地目送着冷寂離開,隔了一會兒,才起身去陽臺上張望。陽臺是封閉式的,所以她心中的恐懼感可以減少很多,她小心翼翼地緊貼着牆壁,跟玻璃保持了約莫半米的距離,靜靜地看着。
很快,她就見到了二叔的那輛車開了進來,不過由於角度的關係,她沒能看到二叔停車之後從車裡出來的樣子。她是不敢太靠近窗戶的,像現在這樣的張望,對她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其實蘇暖自己也說不清楚,她爲什麼要特意跑過來張望。或許,她最想見到的其實不是二叔的車,而是二叔被冷寂拒絕之後,明明不情願卻又不得不答應的表情。
只是可惜,冷寂讓她乖乖呆在房間裡等着,她是沒有機會見到自己想見的畫面了。
客廳裡,冷寂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等蘇偉柏走過來以後,才冷冷地開口說了一句:“你們蘇家的膽子倒是不小,連我的未婚妻都敢換。”
蘇偉柏的冷汗瞬間就冒出來了,卻也只能陪笑着解釋:“冷少,是這樣的,淺淺她腿受傷了,沒有辦法去……”
“夠了!”冷寂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神色淡漠地說道:“我沒興趣知道你女兒到底怎麼了。儀式上大家都見過暖暖了,所以,這個未婚妻的身份,還是讓他一直維持下去吧,省得換來換去的讓外人猜疑。”
冷寂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是絕對不容置疑的。他根本就不是在跟蘇偉柏商量,而是做出的決定之後,通知蘇偉柏一聲而已!
蘇偉柏的眼角突突直跳,顯然是已經忍耐到了一定程度。可是他的那點兒勢力在冷寂的面前根本就不夠看,就更別說冷寂背後那個富可敵國的冷氏家族了。他就算是再怎麼忍不了,也必須得忍着。至少,態度不能不好!
“冷少,暖暖年紀還小,她才十八歲而已,還得上大學呢……”蘇偉柏努力地找理由。
冷寂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充滿譏諷的冷笑,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問道:“是麼?可是我怎麼記得,她連高考都沒有參加呢?難不成你是打算把她送到國外去念大學?呵呵,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個當叔叔的,這麼疼愛自己的侄女啊。”
蘇偉柏只好乾笑着說:“是啊,呵呵……畢竟我的親侄女嘛,也不能虧待了不是麼,暖暖這孩子性格太軟弱了,我想要把她送到國外去鍛鍊鍛鍊,讓她獨立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