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鋪天蓋地的痛。
這是蘇暖清醒過來以後，唯一的感覺。她恨不得立刻再暈一次，也好過這樣清醒地受折磨。她甚至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已經被那個魔鬼給撕碎了，她嘗試着挪動了一下，想要確認自己的肢體是否依然完好。可是稍稍一動，疼痛就立刻強烈了好幾倍，她的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
“醒了？”冷寂淡漠地開口，“把眼淚給我擦掉，以後在我面前，不許哭。否則的話，我會讓你永遠都哭不出來。”
蘇暖猛地打了個哆嗦，這才意識到，房間里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人。
恐怖的記憶瞬間如潮水般像他襲來，蘇暖死死地抓住身上的被子，顫抖着哀求：“讓我走好不好？我保證絕對不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求你了，放我走吧！”
說到最後，她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她快要疼死了，也委屈得要命，偏偏還得說這種話去哀求對方，她真的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喜歡重複，你最好在我生氣以前把眼淚擦乾淨。”冷寂的聲音冷得像是冰塊一樣。
蘇暖的心狠狠一顫，不敢去挑戰對方的忍耐極限，只能拼命地忍住心中的難過，乖乖地把眼淚擦乾淨了。
冷寂對她的順從感到非常滿意，心情終於稍稍好了一點兒，他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
“我叫蘇暖，是個學生。”蘇暖乖乖地說了實話。她不敢撒謊，這個傢伙太強大了，一根手指頭都能把她給碾死，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撒謊被對方發現的話，會遭受怎樣的對待。
冷寂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又說：“我會替你把休學手續辦了，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你哪兒都不許去。生完了以後，你想幹什麼我不會再管你。”
蘇暖的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
冷寂看出來了，居然破天荒地表示：“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趁着我現在心情好。”
蘇暖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對方的臉色，心想這種冰山似的表情，也叫“心情好”？可是她不敢吐槽，更加不敢違抗，只能乖乖地交代：“我不用休學，我已經拿到畢業證了。”
冷寂突然毫無徵兆地伸手捏住蘇暖的下巴，仔細地端詳她的臉，隔了幾秒，纔開口問道：“你到底多大？”
“……十八。”蘇暖怯生生地回答。
冷寂的眉頭瞬間緊緊皺起，眼神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類似於懊惱的情緒。但是他很快就控制住了，依舊淡漠地問道：“你剛纔說的畢業證，是高中的麼？”
“嗯。”蘇暖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這個禽獸趕快離自己遠一些，不要一直這樣捏着她的下巴。她真的很害怕，萬一這個傢伙又突然獸性大發了可怎麼辦。
“孩子出生以後，我會送你進最好的大學。”冷寂甩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蘇暖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對方依然是想要把她當成生育工具的。
她才十八歲啊！要是生了孩子，豈不是這輩子都毀了？！將來誰還會喜歡她，嫁人什麼的完全不用想了吧？
蘇暖瞬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顧不得別的了，滿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她必須得讓冷寂改變主意才行！他不是說過，只需要一個工具，具體是誰根本無所謂的麼？那爲什麼就不能換別人啊？
蘇暖猛地坐起來，想要找冷寂說清楚，可是還沒等下牀呢，她就覺得身體裡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捅了一下似的，疼得連叫都叫不出來，兩眼一翻，就這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