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深,白夕落一席青衣行於街道之中,踏在青石街路上,看着兩旁的房屋,感慨頗深。忽地一陣寒風吹過,白夕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吹出一口熱氣,最後化作乳白,嫋嫋升空。
期間還不時遇見巡邏的士兵,白夕落只得不斷地躲避。又一次躲避士兵時,白夕落站在拐角的小巷中一轉頭便看見不遠處獨自屹立着的逝名樓。
此刻是那麼的安詳與壯闊,多少人是因逝名樓之宏偉而慕名拜賞,可誰又知道,於之前這裡經過一場廝殺,誰又記得,十六年前,這裡的橫屍遍野,血泊滿地。
白夕落擡頭看向它的頂端,內心久久不能平息,若是自己真的邁出了這一步,她就會與風絕站在對立面,縱使再相愛,也會有隔閡,上一輩的恩怨總要了解,屆時,不管是哪一方勝利,都不能恢復如初...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軟弱下去,她曾親眼看見初晴死在她面前,她看見白朝業的痛苦,看到白楓如何被皇帝疏遠...皇帝不仁,殺了她的親生父親,此等大仇,如何能平?
她不想,再依靠別人,哪怕是風絕,哪怕是她的師父師兄。她也不要再隨波逐流,任君殺伐,被動接受,而又束手無策。
白夕落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才睜開眼睛,看着逝名樓的頂端,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不遠處,報時人的聲音幽幽傳來,“天寒地凍,小心傷寒!子時已到!”兩遍之後,敲更擊柝的聲音漸漸遠了。
白夕落小心走近,發現那兒已有兩人在那等候,白夕落仔細地看了一眼,發現正是瀏輘與紫月,見白夕落來,紫月立刻浮現喜色,瀏輘也鬆了鬆眉頭。
待白夕落再靠近些,便恭敬行禮道:“公主果然不失所望,還請跟屬下來。”話罷,做出請的姿勢,紫月領頭進了逝名樓給白夕落帶路。
此時白夕落才發現,原本應該緊閉着的逝名樓如今竟開了大門。
見白夕落疑惑,瀏輘還是那個姿勢,卻也做了解釋,“此處乃是我豐越皇修建的,理所應當會有鑰匙,而這大門上的鎖,乃是用黃金製作,輕易拆不下來,五冶皇無法,只得用原來的鑰匙,這鑰匙,原有兩把,被五冶奪了一把,另一把,則被府中保住。”
白夕落點了點頭,跟着進去。瀏輘關上大門緊隨其後。
樓內由於夜色的籠罩顯得幽暗清冷,中間的大廳成圓形,地上的花紋繁瑣,整個地面都是用白玉做成的,在周圍立着幾根大柱子支撐着上方的樓道和包廂。上方的樓道也成圓形,圍繞着中間的大廳,從底下可以一眼看到樓上,同樣,樓上也可以一眼看到中央。就這樣一層層盤旋,竟有七層之高。
最高層則被單獨封閉,用以眺望遠方,若是輕功好的人,則可以直接從逝名樓的頂端直接翻下到達最高層,好在那最高一層的單獨封閉卻並沒有因此而擋住了地下的光線。
不過紫月只是走到大廳的另一端便止步了,白夕落好奇跟上,待湊近些,發現紫月在牆上摸索着,不多時,紫月便摸到了牆上的一處凸起。
按了一下,面前的牆壁突然分裂開來,眼前突然出現了一處暗道,而暗道之中原本幽黑的路徑突然被點亮了燭火,一個接一個的點亮,一直到末路。
白夕落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紫月進去之後,瀏輘也示意白夕落進去。三人便結隊進入,後面的牆壁在瀏輘進來之後,也自動合上。令白夕落不斷地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