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本市,並沒有輕鬆多少,因爲懷着雙胞胎,所以我的肚子大的嚇人,纔不過就是七個月的時間,我行動起來都已經有些問題了。
沒有再去醫院。而是將醫生叫到家裡來,貼心的二十四小時看護。
陸暻年離開本市那麼久,集團的事情,根本也不能撂下。上一次股東大會,推選出來的新一屆的董事會主席是陸暻年,他雖然從進到集團開始,由他的父親老陸總傳位的時候久一直擔任董事會主席的職務,但是這一次的連任顯然跟前面那些年的順理成章不同。多少還是多了很多在觀察的眼睛,等着看看陸暻年到底有什麼能人之處。
他剛剛上任就遇上了邱逸遠的事情,離開公司這麼長時間。其實已經頗受人弊病了,這時候如果在爲了我的身體放着公司不顧,必然是不可能得到什麼好的評價的,我不是傻子,這些淺顯的道理我都懂,所以我本心裡也是不希望陸暻年爲了我要美人不要江山的。
我好說歹說,他纔算是開始正常上班。
日子似乎變的很平靜。方笙等等的人,不知道是陸暻年的運作還是他們自己的罷手,到這個時候,竟然是都變的悄無聲息起來,至少在我生活的範圍之內,是沒有見到他們的。
這樣的現狀我求之不得。
因爲我目前的身體狀況。實在是沒辦法跟他們相爭了,每晚都會腿抽筋,疼的簡直無法忍受,我稍微一疼,陸暻年就要爬起來給我按摩,我看着他白天要去上班,晚上回來還要這樣照顧我,實在是有些心疼。
“要不你去別的房間睡吧,我這樣折騰,你怎麼能說的好。”我對着給我按摩腿的陸暻年說。
陸暻年怎麼都不肯去,我說了。他就當沒有聽到一樣的。
反倒是問我說:“要不要去衛生間?”
這就是我另外一個特別難爲情的事情了,肚子太大壓迫着膀胱,所以我特別容易頻尿,每天晚上都要爬起來好幾次去廁所。
當然,每一次也都是會驚動陸暻年,讓他陪着我去的。
這樣的時候,我總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我尿尿的那種場面,實在是令人不忍直視。
我有些彆扭,每次都是要等到實在忍不住了才爬起來去廁所。
不知道他是怎麼能看出來我的需求的,每次都問的時間很準,扶起我往衛生間走,他說:“你這肚子,我看着就害怕,你讓我去別的房間睡,哪裡是心疼我,我要是眼前沒了你,哪裡能睡的着呢。”
我抿抿脣,想了想還是說:“要不然我少吃點吧,現狀這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我有時候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都覺得像是一隻青蛙。
真的,難看的我自己都不想看。
爲了這個也跟陸暻年彆扭過,心想着,我往後要是都這樣難看了,他恐怕是不會喜歡我的了,半夜鬧起來哭了一場。陸暻年以爲我怎麼了呢,問清楚原因之後,啼笑皆非的,安慰我說:“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騙人。”事實勝於雄辯,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鬼樣子。
從前就算不得漂亮,最多不過是看着乖巧,現在可好,那是什麼樣子都沒有了,完全就像個怪物一樣的。
我心裡要說沒有一點點的變化那是不可能的。
陸暻年這段日子也是看過不少孕婦心理的書的,知道這種時候我的心理因爲體型的變化有了陰暗面,有了很多的不確定感。
怕自己一直這麼醜下去,會不得陸暻年的喜歡,更怕他將來對孩子的愛超過我,一切的一切,關於未來的,都像是一場虛幻,讓人看不清方向。
陸暻年耐心很好,循循善誘的開導安慰我,“你看,我們現在都有兩個孩子了。你還是這麼好看,你又不是沒有見過外面那些生過二個孩子的母親,那些不知道比你不好看多少倍。”
雖然知道提高自己,打擊別人不對,但是女人到了這個時候,就是要聽好話的啊。
然後就是無理取鬧的說:“可是那些小姑娘長的好看啊,你不喜歡我了,可以去喜歡他們啊。”
陸暻年是真的頭大,“我愛你們母子三個還愛不過來,哪還有那個閒工夫。”
我嘟嘟嘴。
其實知道自己有些無禮的,但是心裡也是真的害怕,醫生說懷雙胞胎的確是很值得開心恭喜的事情,但是相應的風險也會大很多,孩子的發育也不是那麼的平衡。比如我的肚子裡,現在就是一個孩子心跳強健,一個孩子心跳聲微弱。
陸暻年不在的時候,我不知道偷偷哭過多少次。
醫生也說過,要我們做好最後只能存活一個孩子的準備。
陸暻年跟我好像形成了默契,我們彼此之間從來都沒有談論過關於孩子的去留問題,這其實是很殘忍的,如果當初我只是懷了一個,現在生下來一個,那我們當然是歡天喜地的,但是並不是這樣,偏偏我是懷了兩個。
心裡一直都是知道的,是他們,兩個寶寶。
現在告訴我要放棄掉一個,怎麼可能不殘忍,都是我的孩子,失去哪一個,我都不會好過。
所以雖然我跟陸暻年說着我體型變了,身材過胖等等的話,但是吃,我還是按照醫生說的,從不敢有任何的差池。
爲了孩子我真的是什麼都豁的出去的。
月份越大,我跟陸暻年越緊張。
尤其是他,我晚上睡覺幾乎是動一下,他都會醒來問我一聲怎麼樣的。
這樣的過程,簡直就是痛並快樂着。
我早產了三週,在雙胞胎的孕育裡,這不算是早產的多的,懷雙胞胎,醫生早就跟我說過,早產的機率很高。
睡到半夜,我突然覺得自己下面溼溼的,然後立刻明白是羊水破了。
怪得很,明明之前怕的要死,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刻,我竟然出奇的鎮定。身子一動,陸暻年就醒了,“怎麼了?”
我很冷靜的跟他說:“我羊水破了,恐怕是要生了,你打開櫃子,第三格里面有我準備好的生產包。拿上生產包,咱們去醫院吧。”
陸暻年沉默了片刻,然後鯉魚打挺一樣的起來。餘廳女血。
他先是叫人備車,然後那我的生產包,然後過來抱我,我想要阻止他,我現在的體重可不是跟以前相提並論的,他這麼抱我,我怕他抱不動。
“別擔心,我跟着貼身教練已經練了很久的臂力。”
說起這個,我就有些好笑。
他還真的找了個貼身的健身教練,成天的指導他健身,這段時間,我胖了不少,他之前消失掉的肌肉,也回來了不少。
並沒有什麼兵慌馬亂的感覺,我們就到了醫院。
早早就安排好的,我懷着兩個,順產是沒有可能的了,打了麻藥破腹產,局部麻醉,陸暻年進了產房陪產。
我一直拉着他的手,到這個時候,我終於有些繃不住了,問他說:“你說會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比較弱,會不會.......”
他親親我的脣,不讓我再說下去,“相信我,會沒事的。”
生產的過程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以前總是看電視,裡面的女人生孩子,那慘不忍睹的畫面大概在腦子裡已經有了既定的印象,沒想到自己生的時候,竟然會這樣快。
我以爲也要疼上個三天三夜什麼的。
一兒一女。
性別並沒有懸念,只是兒子身體健康,哭聲嘹亮,女兒身體比較弱,哭聲跟貓兒叫似的。
陸暻年親自抱着放在了我的胸口上,兩個好小好小的小肉球,我看着新生兒還有些紅彤彤的樣子。眼淚就止不住的流,真的,當時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但是眼淚真跟斷了線似的。
陸暻年比我還仔細,一個一個的數過他們是手指,腳趾,十全十美。
孩子出生在我身邊也只是呆了一下下,就被送進了保溫箱裡。到底不是足月出生的孩子,又是雙胎,身體畢竟還是弱的。
我見不到孩子,那種感覺簡直跟被人掏了心。
我鬧着要去看看他們,陸暻年說我坐月子不能亂跑,再說肚子上的針還沒有拆線,哪裡能這麼跑去看孩子。
其實醫院裡大多數的母親跟孩子都是在一起的。
就算是有用保溫箱的,那也可以把保溫箱放在距離母親很近的,能夠讓母親看得見的地方。哪有像我這樣,連看都完全不能看的。
這樣的反常不免讓我懷疑,當時生下來的時候就說女兒的身體比較弱,現在這個情況,顯然的是他們瞞了我什麼。
我問陸暻年,他只說放心,孩子們都很好。
問其他的人,那更是一個字的都不說。
我急的頭髮大把大把的掉,頭頂都快成禿子了,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孩子,知道我的孩子到底情況怎麼樣?爲什麼就不可以!
被逼急了,我籌劃着趁別人不注意,偷偷跑去看孩子。
可是我身上的傷口還在,人剛生完又虛弱,要一個人做到這件事情,真的很難。
好在我坐月子的第七天,真的是我熬着度過的第七天,來了看望我的人。
夏亦寒來看我了。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距離我的孩子們更近一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