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突然出手,而且一招就把凶神惡煞的雷老二擊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在此之前,除了文天之外,沒有一個人把這個臉上總是帶着微笑的小年輕放在眼裡,更沒想到他纔是真正的隱藏boss。
“李老弟,你……”
姜春生心裡的震撼是雙倍的,他剛剛和雷老二對過一招,知道這傢伙有一把子蠻力,連自己都經不起他的一記重拳。剛纔他正準備拼命再接雷老二一招的時候,李愚不知怎麼就繞到了他面前,氣定神閒地推出一掌,非但擋住了雷老二的拳鋒,還把他生生地擊退了好幾步。看雷老二那一臉痛苦的表情,可以想象他的拳頭經受了多大的衝擊。
這個小年輕,功夫竟然強到這個程度!姜春生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老薑,你就瞧好吧,李哥一個人單挑這全夥,根本費不了什麼力氣。”
已經退回到自己人身邊的文天樂呵呵地說道。
“你叫他做哥?”姜春生滿腦子漿糊地問道。
文天笑道:“等你見識了李哥的能耐,肯定也給叫他做哥。”
“他比我小……”姜春生嘟囔道。
這時候,那個名叫鬱老三的黑拳師已經奔着李愚衝過去了,李愚一掌擊退雷老二,的確讓人震驚,但這並不意味着黑拳師們會因此而怯場。鬱老三是從省散打隊退役的運動員,當年也曾拿過幾個獎項,在豐南市也是數得着的打架高手,哪能讓李愚在一招之內就嚇跑了。他拉開雙拳,做出一個防禦姿態,一直衝到李愚的面前,不由分說便是一套組合拳,拳頭像是穿花蝴蝶一般在李愚面前飛舞開來。
鬱老三的拳頭再快,在李愚眼裡也不過就是慢吞吞的比劃而已。李愚在戰場上學來的功夫,不是這些黑拳師能夠比擬的。三個回合不到,鬱老三的一隻拳頭就已經落入了李愚的手掌裡,李愚藉着鬱老三出拳的力量,輕輕向前一拽,鬱老三的下盤就失去了平衡。緊接着李愚一掌推過,鬱老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轉了半圈,隨即就覺得屁股與某人的鞋底發生了親密接觸,然後便騰雲駕霧一般地飛出去了。
“我和你拼了!”
鬱老三被打飛的瞬間,包括雷老二在內的另外三名黑拳師一齊向李愚撲了過來,一個使拳,兩個使腿,從三個不同方向向李愚出招。在一旁觀戰的姜春生叫聲不好,正打算上前幫忙,文天一把拽住了他,笑道:“姜哥,別急,李哥應付得了。”
果然,面對三面來襲,李愚不慌不忙,雙掌劈出,擋住了兩側踢來的兩腳,自己向着正面踹出一腳,趕在正面敵人的拳頭擊中之前,已經蹬中了對方的小腹。正面的敵人捂着肚子滾到了地上,李愚一秒鐘都沒耽擱,轉向左側,一記直拳加上一記勾拳,直接給左側敵人的俊臉開了光。右側那個黑拳師見有機可趁,上前一步,從李愚背後出手,打算把李愚抱住。李愚早料到對方會有如此打算,頭也不回,將腦袋向後一甩,一記頭錘正砸在對方的前額上,對方前額立馬就鼓起了一個大包,客串犀牛都用不着再用道具了。
這時候,那些金龍道館的武師們在湯金龍的威逼下也圍上來了,一個個嘿呀呼呀地叫着,拳頭在面前擺來擺去,卻沒有人敢搶先發難。李愚叫了聲“來得好”,主動迎上前去,拳打腳踢,如砍瓜切菜一般,對着那羣武師痛下狠手。武師們的鬥毆經驗遠遜於那幾個黑拳師,面對李愚這種職業殺手幾乎就是待宰的羔羊,一時間,嚎叫聲、哭聲、求饒聲不絕於耳,武師們狼奔豕突,四散逃命,哪裡還有什麼太陽後姨的丰采。
如果說剛纔姜春生、文天的表現是兩道開胃菜,到了李愚這裡,展現給衆人的就已經是一桌滿漢全席了。圍觀者們原來只是想看個熱鬧,沒曾想居然能見到如此高超的武術表演,而且表演雙方毫無作僞的痕跡,打的人是真打,捱打的則也是真的被虐,這可比在什麼電視裡看武打鏡頭又逼真了十分。衆人哪裡還按捺得住興奮,掌聲、叫好聲一浪勝過一浪,姜氏武館的門前簡直比過節還熱鬧了。
“湯總,不妙啊,這個姓姜的找了個高手!”
何阿狗驚恐萬狀地對湯金龍說道。傻子也能看得出來,他們這方雖然人多,但已經是潰不成軍,根本就不是李愚的對手。以他們事先的估計,就算一對一的單挑自己這方不能取勝,二三十號人齊肩子上前,打敗對方總沒有什麼懸念吧。可誰知道,對方先出陣的兩個人還只是幌子,真正厲害的是最後出場的這個小年輕,四個黑拳師都是幾招之內就被打敗,而那些跆拳道武師就更是廢物,十幾個人連招架之功都沒有,可謂是一觸即潰。
“打電話,通知史金康,叫他趕緊帶人來,就說有流氓滋事!”
湯金龍也慌了,低聲地向何阿狗吩咐道。他深知,這一會那幾個黑拳師還能在場上與李愚周旋一段,萬一他們也被打跑了,李愚可就是直接衝着自己來了。他下意識地向自己的車子靠近了幾步,準備看着形勢不妙就溜之大吉。
“嗚——嗚——嗚——”
何阿狗撥通電話,交代了幾句,不到兩分鐘時間,街口便傳來了急促的警笛聲。圍觀者們聞聲趕緊閃開一條通道,只見一輛警車閃着警燈呼嘯而來,轉瞬間便停在姜氏武館的跟前。
在聽到警笛聲的那一剎那,李愚就收手了。這個場景對他來說,已經不陌生了,前些天在柳樹村與何產林的麾下交手時,對方落敗之後也是叫警察來處理的。這些能夠在地面上混出點名堂的混混們,背後多少都有一些官方的倚靠,這一點算不上什麼秘密了。
被李愚打得滿地找牙的那些武師們也藉機屁滾尿流地迴歸了本隊,一個個站在離着湯金龍幾步遠的地方,眼睛看着地,不敢去直視湯金龍的怒目。那幾個黑拳師也頗有些灰頭土臉,來之前他們一個個把胸脯拍得山響,說什麼整個豐南市沒有什麼人是他們一拳揍不倒的,如果有,那他們就出兩拳。結果,不知從哪冒出來這麼一個小年輕,沒等他們出手一個人就把他們打得人人掛彩,吹出去的牛皮破了滿地。
“咦,史金康這小子怎麼來得這麼快?”
看到警車出現,湯金龍有些詫異。他說的史金康是本地轄區派出所的一個副所長,算是他預備應付不時之需的後手。他讓何阿狗給史金康打電話,叫史金康帶警察來收拾李愚一行,可這電話剛放下,史金康就趕到了,莫非現在派出所都配備噴氣式警車了?
沒等湯金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警車的車門已經開了,一個年輕警察從車裡鑽出來,四下裡看了一圈,然後沉着臉問道:“是誰報的警,這裡出了什麼事?”
“是我!”
“是我!”
何阿狗舉着手剛答應了一聲,卻發現在圍觀的人羣中另有一人也舉起了手,大聲地回答道。何阿狗心裡咯噔一聲,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了。從警車裡出來的那個年輕人,並不是史金康的手下,也就是說,除了何阿狗之外,另外還有人報了警,而這輛警車就是另外一個報警電話招來的。
這時候,警車後排的車門也開了,跳下來一名30來歲的女警察,戴着一槓三花的警銜,顯然是個什麼領導。她下車之後,先擡頭看了看姜氏武館的那塊招牌,似乎琢磨了一下什麼,然後才轉頭對先前下車的那名年輕警察問道:“朱朗,是什麼情況。”
名叫朱朗的那名警察用手指了兩下,說道:“應隊,有兩個人聲稱他們報了警,分別是他們兩個。”
看到那女警察的一剎那,何阿狗幾乎有一種想抱頭鼠竄的衝動。他認得出來,這位女警是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支隊的副隊長,名叫應慧芬。別看她的名字頗爲尋常,好像還有幾分賢淑的感覺,但何阿狗清楚,她可真不是一個善茬,那絕對是六親不認、嫉惡如仇的一個鐵娘子。何阿狗曾經有好幾次栽在應慧芬的手裡,知道她的厲害。今天這件事,是他們帶着幾十個人到姜氏武館來尋釁,這種事情被應慧芬碰上,他們想全身而退恐怕就難了。
“怎麼回事,怎麼把這個婆娘招來了?”湯金龍也急眼了,沒好氣地向何阿狗問道:“我不是叫你聯繫史金康的嗎,怎麼來的是應慧芬?”
“湯總,這是有人多管閒事……”何阿狗都快哭了。
“趕緊再給史金康打電話,告訴他應慧芬來了,讓他想點辦法……還有,你在這裡擋着,我得先走,去找找人……”
湯金龍匆忙地交代了一句,隨後把臉一擋,飛快地鑽進自己的小轎車,一溜煙地跑了,把個臉色慘白的何阿狗和一衆打手留在現場,等着承受應慧芬的雷霆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