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189:在劫難逃
入秋的夜,風裡帶着蕭瑟。
國公府,院地滿是雨積水,旁邊的花圃裡,植被被下午的秋雨打得亂七八糟,一道黑影快速穿過院門,來到屋檐下,單膝跪地,稟告道:“曇鏡不知所蹤,國師無涯子正帶着人全城搜尋。”
周仰一身黑色錦衣,面上帶着幾分憂色,問道:“晉、樂、閎幾國使團呢?”
“晉國四王爺去朝華樓欣賞歌舞了,他身邊那位叫海納也在,閎國世子被皇帝邀請,一直在菩提寺中聽玄慈大師唸經,樂國公主則與那叫鳳祥的婦人回到雲州驛館,天黑以後便未出來過!”
他聽完,眉頭輕皺。
傍晚菩提塔內,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連曇鏡都不見了?
“繼續看着,一有消息立刻前來彙報!”
“是!”雲鶴慢慢退出了院落。
周仰未一刻停頓,前往呂東來所居的那廂。
這小道士在曇鏡失蹤後,便回到國公府中,一直未出過這房門,此刻南昭與曇鏡下落均不明,天機府最厲害的探子也探不出下落,他便將希望寄託在小道士身上。
也許,他能卜一卦,判別方位。
在門外,他伸手輕敲門,本該早知他來的呂東來卻沒有來開門,連回應都沒有一聲。
莫非,他出去了?
周仰直覺不對勁,便用力推門,推不開!
是呂東來從裡面鎖了門?
他記得先前幾次他也半夜過說話,這小道士從來不鎖門的。
按照呂東來的原話是:“這門吶,鎖不了人,更鎖不了鬼!”
所以這鎖門,更不像是他的風格,周仰也不知發生了何事,用力踢了一腳門,那門竟沒被踢開,他越發覺得不對勁,他腳力了得,絕不至於這樣一道木門都踢不開,他於是從袖囊中摸出一個錦囊,錦囊裡有一種辟邪符,是上回南昭畫給他的,一直貼身放在身上,他將符貼在門上,門上一道法光閃過,門瞬間就開了!
門開後,裡面漆黑一片,他摸出火摺子一吹,便看到呂東來躺在地上,眼睛睜着正看着他這邊,面孔漲紅,十分猙獰,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掐着他的脖子不讓他呼吸……
周仰雖什麼都沒看見,但也沒有絲毫猶豫,他大步過去,對着小道士周圍大肆揮舞着自己的手臂,那隻正掐着呂東來脖子的無面鬼被他身上的靈花印煞氣嚇到了,快速的躥進了地底下。
“咳咳咳!”呂東來終於喘上氣了,趴在地上,竟無力動彈。
“你怎生了?方纔是有何物在掐你的脖子?”周仰忙上蹲下身去,將他扶起來。
呂東來雙眸無光,嘴脣發白,但還是強撐着意識回答:“一直無面鬼,從地下冒起來的,欲趁虛而入將我除之!”
周仰心頭一陣後怕,若非他及時趕到,以呂東來目前的情況,只怕發現時,屍身都硬了吧!
“那你可知,那無面鬼是打哪兒來的?”
“貧道回國公府就沒露過臉,這隻鬼竟能隨意竟國公府,着實不簡單!”他咬牙使力,雙腳顫抖的從地上站起來,周仰已將房中的燭燈給點亮了,可以清楚看見他脖子上,兩個鬼手的印子,還冒着黑氣。
周仰忙說:“我聽無涯子對我父皇說,曇鏡之所以會在菩提塔中失蹤,也是一隻無臉鬼作祟!”
“那就對了,那無臉鬼只怕是城中哪個術士養的鬼靈,專替他辦事,先是偷曇鏡,接着又來殺我,對方早就探已知我目前無力自保!”說到這裡,他十分懊惱,“若是我此刻有三成元氣也好,便能追着那無面鬼去尋找曇鏡的下落了!”
外面有光,是尋龍幾人打着火把進來,看到呂東來這病態模樣,他們都暗自捏了把汗。
南昭失蹤了,連呂東來也靠不住了!
“王爺!”
“發生何事了,如此慌慌張張的?”
“方纔國公爺從雲州軍營那邊傳信回來,說封獄碑傍晚裂開了好大一根口子,望呂道長趕緊過去修補!”
這消息簡直雪上加霜,周仰劍眉緊皺,看了一眼呂東來,深知這道士自身難保,哪兒還有力氣修碑呢?
呂東來虛弱地說:“封獄碑突然又裂開,想來與昨夜擅闖進仙子山一片之事有關,王爺……那無涯子不可信,斷不能讓他靠近封獄碑!”
他剛說完,旁邊的尋龍則說:“剛纔來傳信的人進城時,正好遇見無涯子的馬車出城,恐就是往雲州軍營那邊去的!”
呂東來立刻色變道:“王爺,你快趕去看看,絕不能讓無涯子碰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周仰倒是想立刻動身,但想到方纔害呂東來的東西,實在有些擔心。
“王爺快去吧,那無臉鬼方纔被你的煞氣所傷,應該不敢再輕易來了!”他拿起他那把乾坤劍,強調道:“再來的話,貧道就送他一程。”
周仰無奈,隨後叫尋龍幾人留下,他騎馬夜奔雲州軍營。
剛進營,就聽見杜牛說,無涯子帶人過去修碑了,他便馬不停蹄的直接朝封獄碑趕去!
但是他還是去晚了,無涯子已經動手開始修碑了,在高坡下面,就看到無涯子身穿一身藍黑色法袍,手裡拿着一把法杖,嘴裡念着咒語。
周仰雖聽不懂咒語,但也見過以前呂東來修碑,無不是件耗損之事,就憑他念幾句咒語就可行了,簡直荒唐,於是他翻身下馬,快跑上了高坡。
無涯子身邊隨時跟着兩位身穿紫衣,頭戴法冠的護法,他們見周仰帶人衝上來,立刻擋在前面說:“國師正在修碑,還請泰安王退避!”
若是其他事,他也就退避了,但深知封獄碑關係重大,他沒有遲疑,伸手將擋路的二人推開,徑直朝碑前走去!
“泰安王殿下!”那二人又從後面追上來企圖攔他,後面的尋虎等人見自家王爺都動手了,也就沒留情面,跑上來就將二人摁在地上。
無涯子餘光看到周仰衝過來,知道是來阻止他的,立刻就將手裡的一張黃符朝碑身上貼去。
周仰來不及反應,扔出手中的寶劍,將無涯子砸翻在地。
無涯子也有些功夫,立刻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問道:“本國師奉皇上之命前來修碑,王爺妄加阻止,是何居心?”
他已來到無涯子身邊,將那張符撿起來一看,那不過是一張普通的界符,並無何不妥,於是他露出賠禮的姿態鞠了一躬道:“國師還是請回吧,父皇那邊,本王會親自去請罪的!”
“王爺是何意?”無涯子面色鐵青的問。
“呂道長說了,昨夜仙子山裡有人進去了,今日法會上作祟的妖鬼便是出自那裡面,很明顯,我炎國軍中出了細作,呂道長也交代了,除了他,誰也不可修此碑,即便是國師也不行!”
說完,他就對王府衛下令道:“你們在這兒將碑守住了,誰要是敢不聽勸再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無涯子自來就在朝野中作威作福,何曾受過這種委屈,他怒火中燒的道:“泰安王,本國師可是有皇上御令的,你阻止本國師修碑,可知是何罪責?是違抗皇命,你擔得起嗎?”
周仰也不甘示弱道:“但不擔得起,本王今夜也擔了!”
尋虎等人見主子這般強硬,也沒有絲毫留餘地,當即拔出腰間長劍,逼無涯子從高坡上下去。
這裡是雲州軍營,調兵虎符歸司馬封掌管,無涯子雖在皇帝跟前是個大紅人,但這兒卻說不了話,不可能硬往劍尖上撞,氣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帶着他的人悻悻從高坡上下去了!
等到了高坡下面,無涯子終究氣不過,扯着嗓門對着還在上面的周仰道:“泰安王,咱們走着瞧!”
音落,便帶着他的護法和皇帝派給他的兩名侍衛遁入了夜色中。
尋虎鬆了口氣,若方纔無涯子不肯讓,他們兩邊動起手來事情鬧大,可對他家主子一點兒好處都沒有,他不解問:“王爺,國師要回去告狀了,王爺可要想好對策!”
此刻南昭失蹤,呂東來自身難保,封獄碑裂,形勢危急,他要擔心的又豈止無涯子回去告狀?憂心忡忡的回答:“走一步算一步吧!”
之後,他留下尋虎等十名王府衛親自在此守碑,他怕呂東來又遇危險,所以想連夜趕回去,他騎馬快到城外時,前面的尋虎突然勒住繮繩喊道:“主子,前方不對勁兒,恐有埋伏!”
尋鳳是他座下最機警的,許多次危機皆是他提前發現,所以每次探路,皆尋鳳來做。
“主子在此等候片刻!”
周仰帶出來的王府衛共十五人,留下十人守碑,現下身邊只有五名,若是有埋伏,只怕不好脫身,所以萬事還是小心爲妙。
沒多久,尋鳳便騎馬返回,“王爺不好了!”
“發生了何事?”
尋鳳回答:“是國師無涯子一行幾人遇了埋伏,屬下粗略查看了一番,已經……沒氣了!”
無涯子纔剛從生死門回來不久,竟然死了?
周仰立刻騎馬上前查看,發現無涯子幾人騎的馬已經受驚跑掉了,只剩下一匹還身重了兩箭。
“傷口的血色近黑,箭頭有毒!”尋鳳告訴他:“從現場混亂的情況看,當時那些人應是早埋伏在兩邊的樹上,待國師等人騎馬靠近時,便從上方射下毒箭,國師身中一箭,直插心臟!”
周仰在屍體旁藉着火光看了一眼,無涯子睜着雙目死去,誰能想到,在炎國朝野法名赫赫的的國師,竟這樣死在了雲州城郊。
法力無邊?
如何未能算到自己會有此一劫?
“主子,國師慘死,此事應立即回去稟報給皇上!”
周仰似聽到遠處要馬踏聲,當即面色一沉:“只怕已無需稟報了!”
尋鳳也知道有人來了,從遠處傳來的聲音推測,人還不少,怕是方纔埋伏國師的刺客折回來,他與另外四名王府衛均第一時間拔了劍。
那些人近了,遠遠得見他們身上穿着黑色輕甲,領頭的人以前打過不少照面了,是太子周政手下九命侍蒙高猛。
“泰安王因國師私仇,憤而在雲州城郊刺殺國師,將其拿下!”
聲落,一把把長劍將周仰幾人給圍了起來。
尋鳳辯解道:“猛高蒙,你賊喊捉賊!”
對方冷笑,“到底誰是賊,到了皇上身邊,自有定奪,將他們拿下,誰敢反抗當場斬殺!”
尋鳳護住道:“王爺,這是給咱們設的圈套,屬下拖住他們,王爺快逃!”
周仰深知,今晚這一樁樁事,早有預謀,他們此刻寡不敵衆,動手也是雞蛋碰石頭,他不願見這些與他情同手足的王府衛丟命,立即命令道:“都不許動手,將武器扔了!”
“可是王爺……”
“這是命令!”
尋鳳幾人只得不甘的丟了武器,旁邊的九命侍立即上前,將刀架在了他們脖子上。
周仰面對這麼多鋒利的刀尖,腰背挺直,一身凜然,並未露出一絲懼怕之色來,任由這些人將他押解進城,直達隴西府。
大廳之中,炎帝威坐於龍椅上,一旁站在太子周政以及久悟。
此刻,皇帝已聽聞幾乎與他朝夕相伴的國師,因奉他之命前往生死門修碑,被他第九子周仰斬殺的消息,痛心疾首,頭疾症更是越演越烈。
“父皇,兒臣早就探到周仰圖謀不軌,所以派人監視,沒想到他竟然大膽到公然對國師下手,守碑的許多士兵都親眼所見!”
皇帝手撐着額頭,罵道:“這個逆子!”
“父皇,您要保重龍體啊!”周政關心道。
皇帝實在是頭痛難忍了,太醫也束手無措,他便問下面站着的久悟道:“大師可有何法,能將朕這頭疾之症治好?”
久悟上前答:“根治尚不能保證,不過久悟有一粒保神丹,興許可以緩解皇上的頭疾之症!”
皇帝一心只想脫離此刻痛苦,完全沒有過多猶回答:“快呈上來!”
曹公公疾步過去從久悟手中接過那粒丹藥,與溫水一塊呈到皇帝面前,他接過去合水飲下,只覺瞬間頭疾之症緩解了,實在奇效。
“大師果然是大師,竟比國師先前點的凝神香還有用!”
久悟俯身回答:“皇上過獎了!”
太子周政便趁機問道:“那父皇……要如何發落泰安王?”
皇帝的頭疾纔剛好,不怨因此煩惱,冷聲說:“違抗皇命,誅殺朝廷重臣,將周仰這逆子關進雲州天牢!”
周政接着問:“那鎮國公那邊?”
往日都是管國師出謀劃策,現在國師已死,皇帝有些亂了分寸,猶豫道:“鎮國公是兩代功臣……他……”
周政忙說:“父皇可別心軟,周仰敢違抗皇命,早就有反心,司馬封是他外祖父,手握重兵,此刻我們全在雲州城,今夜已捉周仰,只怕司馬封狗急跳牆,若讓他拿了虎符調動城外十萬雲州軍,父皇只怕回不了天都了!”
“那依政兒你之見,該如何行事?”
炎帝管他要主意,正合他意,立刻就俯身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炎帝聽後面色十分猶豫,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道:“那此等要事,就交給政兒你去辦妥了!”
“兒臣定不負父皇期望!”
次日,又是個陰雨天。
“不好啦!”從來不敢在呂東來面前出現的胖人蔘突然從門裡飛了進來,將正在打坐的呂東來叫醒。
“小道士!出事兒了!”
呂東來經過一整夜的休息,元氣稍微恢復了一些,不過面色依舊慘白。
他睜開雙眸,見是國公府裡的胖人蔘,出聲問道:“可是生死門那邊出事兒了?”
胖人蔘猛搖頭,手指着外面,激動的說:“出……出出事兒了,小道士!”
平日裡這小妖精說話別提多利索了,真到點子上時,竟然結巴了,呂東來懶得聽她道明,手撐着牀沿下來,穿好布靴,正要往外面走,尋龍疾步進來告訴他:“昨夜王爺一夜未歸,國公府被御林軍圍了個密實,一隻鳥都飛不出去,國公爺爺沒消息,恐怕出事了!”
呂東來若是未幫南昭結那五張乾坤符,倒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裡出去打探消息,但此刻……
他當即就卜了一卦,大凶!
“如何?呂道長?”
他搖搖頭回答:“恐怕國公爺與王爺都已出事了,無奈貧道……”
說到這裡,他眸色一變,看向站在旁邊的胖人蔘。
就這般被他看一眼,胖人蔘立刻搖頭拒絕:“不行,我不行,菩提法會纔剛剛結束,遍雲州城的術士,我可不想出去被捉!不行!”
呂東來不由商量的說:“你不出去也行,國公府大難臨頭,到時候你也別想跑,貧道死前,先打散你的靈!”
胖人蔘看他不像是說假的,當即就氣急敗壞的罵道:“好你個小道士,我好心來告訴你出事兒了你竟然讓我去送死,我不去,你還要威脅我,你還算什麼出家人!”
呂東來不願與她多說,一把抓住她的靈手,刻不容緩的說:“周仰是天子之命,若他在此劫中死了,天劫降臨,別說這雲州城數十萬無辜百姓遭殃,你們這些小妖小靈也難逃此劫!你修行千年,這一身的本事,可不是讓你在國公府養老的!”
胖人蔘聽到他這一席話整個一愣,她修行千年,在同道妖靈裡面也是最弱最受看不起的,整日除了吃,基本沒啥成就了,卻不想這小道士竟這般看重她,心中被埋藏了千年的那股妖志突然由心而起,誓言坦坦說:“道長說得對,天下蒼生之安危,匹妖有責,您等着啊,小妖這就飛出國公府去給你探聽消息,您等着!”
說完,就利索的飛了出去。
她從後門走的,雖然是靈妖,普通肉眼看不到,但見府外滿是鐵面御林軍,她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媽呀,這兒煞氣這麼兇,穿過去,本妖會不會靈散啊!
苟且偷生纔是本妖的座右銘不是嗎?
哎喲,在那小道士面前逞什麼能呢!
算了,死就死吧!
她壯着妖膽從半空中飛過,原本就要穿過所有御林軍了,突然從側面飛來兩張滅妖符!
“唉呀娘呀!”她嚇得從空中落下,靈身連滾帶爬的往街巷中逃竄,而那兩張滅妖符則追着她身後,來勢洶洶!
片刻之後,一個身穿白色法袍的白鬍子老頭由另一邊緩步出來,對身邊的蒙高猛說:“老夫果然沒猜錯,呂東來會派國公府裡的小妖出來探消息了!”
蒙高蒙奉承道:“大師真是神機妙算,不知大師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這小妖是跑不了了,一直沒有消息,呂東來肯定按耐不住,自然會從裡面出來!”
“可我想不明白,此刻這府中只有那呂東來,何不直接進去將他拿下?”
久悟回答:“老夫還不確定這小兒目前的情況,若他元氣大損的消息是假的,貿然衝進去讓他跑了可就麻煩了!”
雖然是他同門的後輩,但在道術上,他十分忌諱呂東來,爲求萬無一失,所以纔打算多等等。
胖人蔘一走就一整日,呂東來在房中便打坐了一整日,此刻,他睜開眼對在房裡已來回走動了上百圈的尋龍說:“能不能別走了?貧道都無法專心凝神了!”
無法凝神,如何快點恢復元氣?
尋龍滿臉着急的說:“可是一整日了,那胖人蔘沒消息,國公爺與王爺也沒消息,我也是着急吶!”
“着急有何用?能解決事兒嗎?”
尋龍上火的說:“不然我趁天黑闖出去,以我的功夫突圍,應該沒問題!”
呂東來搖頭強調:“圍國公府的是御林軍,圍了一整日都不見進來,只怕是在逼裡面的人出去,所以不可輕舉妄動!”
“那你說怎麼辦吶,難道我們就在這乾等什麼也不做嗎?”
“就算貧道能從此出去,以我目前之力也無法做什麼。”他愁眉不展的說:“此劫不管是泰安王還是鎮國公皆難度過了,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南昭此刻能回來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