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了所有的“踏城車”後,後夏兵便用傳統的攻城法對盤虎關展開了猛攻.
他們舉着盾抵擋飛箭,握着刀擋開流矢,義無返顧地向城牆和城門衝去.在城牆之下,有的後夏兵掄揮着加長版的套馬索往城牆上拋.有些套馬索套在了蜀兵身上,後夏兵一拉,蜀兵便從城牆上摔了下來.有些套上了城牆的“倒齒”,後夏兵憑藉着這根繩子就往城牆上爬.而更多的人則站在城牆下向上射箭,射殺那些阻止後夏兵攀爬的蜀兵.
而在城門下,後夏兵抱着枝幹都削掉的大樹,一下下地猛撞城門.在兩旁,則有衆多的同僚舉着小門板大的盾牌爲他們抵擋箭矢.
而在城牆之上,蜀兵們將石頭粗木往下砸,將箭往下射,揮刀砍斷繩索,但更多的士兵則是一桶桶一罈談的往下倒黑油.
這兩年裡,盤虎關守關總兵薛貴義在見識到“火龍箱”和黑油的威力後,便專門派人深挖了一個大地窖,裡面儲藏的黑油足可以將護城溝灌滿兩次.
一輪黑油潑下去後,蜀兵就開始放火了.火箭不多,所以遠距離的大規模火攻並不現實.“火龍箱”噴出的油在噴出時倒是可以點燃,但那樣做會燒壞箱子和傷到自己人,因此也不適合遠距離火攻.
但近距離的火攻就難不住盤虎關的守軍們了,他們潑完油後就放火,準確地說是扔火棍.他們把一根根和筷子一樣粗,但卻比筷子長一倍的竹棍木棍握成一把,再把這把小棍子在油桶裡沾一下.沾完油後用火把一點,立馬往城牆下一甩,着了火的小棍子四散着就往下落,這就是扔火棍.
火棍天女散花般不斷從城牆上扔下,這些熊熊燃燒的小棍子一旦落在沾了黑油的後夏兵身上,便立馬激情燃燒起來.
片刻之後,城牆之下已是一片火海,由火人組成的火海.黑油就是石油,由石油引起的火是極其難滅的,四周又沒水,因此後夏兵只能在地上撲滾.可地上也有燒着了的油,越撲滾身上的火反而更大.而且在撲滾的時候反而會連累那些身上沒着火的同伴,引燃他們的冬衣.
在城門外,後夏兵抱着大木一下下地猛撞城門.對一個城或一個關口來說,城門永遠是防禦體系中最薄弱的一環.木製的城門再硬再厚也不能和城牆相比,所以也就成了最易被攻陷的地方.
這一點,守護着國之屏障的盤虎關的將士們自然再清楚不過了.所以守城戰一開打,就有專門的一隊士兵進行"填城門"的工作.“填城門”就是把沙土大石等堆在城門後,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樣,那樣敵人再怎麼撞城門也沒用.
在城門左右兩側專門有存放一袋袋沙土的庫房,戰事一開始士兵們就扛着沙土袋往城門那跑.等把所有沙袋都堆完後,士兵們就開始往沙袋上潑水,因爲沙土吸水後會變重能更好堵壓住城門.
等西蜀兵把這些都忙完後,後夏兵纔開始攻城纔開始撞城門.有了這小山一般的溼沙土堆,這城門應該撞不開吧,自然也不會失守了吧?不一定.
後夏兵在撞城門時,還專門有人掄着大斧砍城門.既然撞城門,那還砍什麼?又或者直接砍爛城門不就得了,還撞什麼?其實二者兼施,效果更佳.
城門並不是亂撞一通,而是專撞兩扇門閉合之處,這樣才容易撞開.斧頭也不是在城門上一通亂砍,而是專砍貼近大木所撞之處的地方.
由於城門後面堆有小山一般的沙土袋,因此城門沒被撞開,但又砍又撞之下倒是弄出了個大洞.透過這個大洞後夏兵纔算明白爲什麼撞這個城門像在撞一座山一樣.
惱羞成怒的後夏兵掄着斧頭就砍沙袋,一砍之下袋子破裂沙土流出.這一砍砍出了靈感,只要把這些袋子弄破讓沙土流出,不就可以讓這座沙土堆成的小山變平,最終不就可以進入關內了嗎.於是後夏兵放下撞門大木,抽出彎刀或砍門或砍沙袋.
然而此時蜀兵對城牆下後夏兵的火攻已經開始,而且城門附近是火攻的重點,攻打城門的後夏兵傷亡是最慘重的.
一陣陣短促而奇特的牛角號聲傳來,後夏兵開始如潮水般撤退.這號聲就是撤軍號,和神洲國家鳴金而收兵起的效果是一樣的.
看着撤退的後夏兵,城牆上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幾十萬人攻城的大陣勢誰見過呀,城下一片火海且慘叫沖天的場面又有誰見過呀,守城的將士們的心理壓力實在太大了,到此時才能把心稍稍放下.
然而他們的總兵薛貴義卻不敢鬆氣,看這次的架勢後夏是舉全國之力來攻城的,沒那麼容易放棄.
“讓兒,你怎麼看?”薛貴義穿甲握刀站在城牆上,向身邊的兒子薛讓問道.
“他們休整之後還會攻城,盤虎關能擋住幾萬十幾萬的敵軍,但幾十萬就很難了.只要他們重點專攻城門,黑油也沒用,最多死幾萬人就可攻破城門進入城內.”薛讓說到這看了一眼不遠處黑壓壓的後夏軍,有焦慮地說:“父親,快讓城內的百姓和將士們的家眷從南門逃吧,不然一旦城破,那他們就遭殃了.”
“是呀,可爲父不甘心呀.援兵最快也要兩天後纔到,可那時很可能就來不及了.後夏兵一旦入了關,後果不堪設想呀!”薛貴義憂心如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