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見到過了順陽慘象的民壯們一看見後夏兵,便自發地吶喊着衝向後夏兵。本來就已被禁衛軍和南安軍分割圍困的近三千後夏騎兵,便徹底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戰馬寸步難行,馬上的騎兵成了活靶子,被四面八方而來的長槍、青銅矛捅扎,被彎刀、單刀、長劍劈刺。此時的騎兵哪還有什麼優勢可言,此時的後夏兵再勇猛強悍也得落個亂刃分屍的下場。三十多萬打三千,也就是一百個打一個,勝負明顯得毫無懸念,最終近三千的後夏騎兵全部戰死,只有一人活了下來。
後夏大將軍巴顏已渾身是血,盔甲衣袍被砍、劃、刺得破爛不堪,可他仍像一座鐵塔一樣筆挺地站立着,彷彿渾身的傷口根本不是在自己身上。他的四周躺滿了禁衛軍、南安軍、民壯們的屍體,他手上的寶刀已經卷了刃,握刀的手也在控制不住地顫抖。
他的刀已無鋒,他的人已重傷,他的手已脫力,可兵壯們卻仍不敢輕易上前,只是隔着屍堆把他團團圍住。忽然之間,包圍的兵壯們開始散開,讓出了一個大口子,幾個大漢簇擁着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出現了。這幾個大漢便是兀烈猛、李常歡等王衛,而這少年就是東方天賜。
天賜之所以選擇走過來而不是騎馬過來,是怕馬會踩踏到英烈們的遺體,所以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血腥、死亡的場面見多了,也就麻木了,天賜踩着血一路走過來竟沒害怕、反胃之類的感覺,反而感到渾身熱血澎湃想大吼幾聲。也許大多數男人心中都有徵戰沙場的英雄情結吧,一旦被喚醒並置身沙場之中,什麼害怕之類的都到九宵雲外了。
“你應該是個大人物,能告訴我你是誰嗎?”天賜向巴顏問道。
“後夏國正一品大將軍巴顏。”巴顏答道,然後問天賜:“那你呢?你應該也是個大人物吧,你是誰?”
“南安世子東方天賜。”天賜答道。
話音一落,立即風雲突變,危險突然發生了。雖然筆挺站立但雙眼已失去威嚴與霸氣的巴顏,他一聽完“南安世子東方天賜”這八個字立即眼放精光,手中的刀像強弓射出的勁箭一樣射向天賜。
刀光一閃,天賜身邊的兀烈猛出刀了,“鐺!”的一聲,老兀用刀背把那把刃雖卷尖仍利的彎刀碰飛了。都是高手,又都是使刀的,兀烈猛從看見這巴顏時就能感到一股刀氣。儘管人已重傷但那股刀氣卻仍能強烈得讓人汗毛直豎,所以老兀一直在提防這人,因此才能及時出刀救下自己的少主。
“鐺!”的一聲響起的同時,單刀已從李常歡手中如飛刀般扔出直取巴顏心臟。巴顏彎刀落地時,他的人也倒在了地上,胸口上插着李常歡的單刀。
“後夏的正一品大將軍,相當於國防部長呀,大人物呀,他都死在這了那後夏的皇帝呢?他不是御駕親征嗎,不知道現在在哪,是逃了、死了還是被俘了?”天賜心裡的疑問不多時便有了答案。
衝到益州城北門的民壯們回報,有一股騎兵衝出北門往外逃了,問要不要追,東方天賜便明白了是後夏皇帝帶着手下的殘兵跑了。不追了,步兵追殺騎兵難度太大。而且一百多萬敵軍已滅,他後夏皇帝就算再厲害也成不了什麼事了,只有退回草原,可官軍和地主武裝還有義軍們會讓他這麼容易退回去?追殺餘寇的事就讓他們去辦吧,讓這位後夏皇帝知道什麼是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救治傷員、清理戰場、安撫百姓,一大攤子事要做,每個人都在忙,忙到忽視了天空中發生的變化。
天空中密集濃厚的紅雲漸漸變得稀薄,陽光漸漸能從這稀薄地紅雲中穿過。冬日的暖陽輕輕地拂着滿是死屍和血跡的地面,輕輕地拂着每個疲憊的身影,輕輕地拂着正痛苦呻吟或已昏迷的傷員,輕輕地拂着這個一天之內經歷大難並又結束苦難的城池。那些破損的武器在它的輕拂下,反射出溫暖的光。
“結束了。”天賜仰望天空,許久許久說出了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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