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歸擔憂,可東方天賜既不是西蜀或南漢或彩雲的太子,當然更不是皇帝,只是一個未來的王爺而已,權利有限,很有限.就憑這幾斤幾兩就想把天下把歷史怎麼樣,那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但天賜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句話,更明白它的意思.於是他有了一個主意,一個被普遍認爲只有極度無聊的紈絝子弟和惡少纔會想出的主意.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父親,這是孩兒苦學兩個月詩詞後想到的一首小詩,您認爲如何?”東方天賜背手而立,儘量做出他想象中的詩人的瀟灑飄逸的樣子.
東方剛把天賜唸的詩寫在了紙上,一遍又一遍地出神地看着.這第一句才三個字,不合五言詩的規律,但放在全詩中卻又顯得那樣自然,甚至有畫龍點睛之妙.全詩朗朗上口,看似簡單但可圈可點之處不少,就象一塊線條簡單而流暢的美玉一樣.
“恩,還可以.”東方剛本來想重重地誇天賜一頓,但一想還是不能太讓小孩子驕傲了,於是就只不鹹不淡地說了這麼幾個字.“恩,對了,你還要繼續用功,不可鬆懈,要做得更好,知道嗎?”
東方天賜沒有回答,卻反問了一個問題:“父親,那一千多少爺護衛的事你怎麼看?”
東方剛對自己兒子跳躍式的說話方式頗爲不適應,但仍然回答說:“他們都是各將領家的子弟,既然已經搭棚扎帳住下了而且又不打擾你,我們也就不好趕他們走,就隨他們的便吧.”
“我倒不是嫌他們,也沒想趕他們走.”天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摸着扶手想了會說:“這些人雖然住着棚子木房,但天天好吃好喝絕不含糊.他們整天沒個正形,各種窮極無聊的事層出不窮,是不打擾我但實在讓人一想起就心煩.孩兒知道他們以後都是會入行伍成爲將領的人,因爲前程無憂所以他們根本不需要進取,所以纔會不思進取.”
天賜停了停,看東方剛有所思的樣子,才接着說:“孩兒雖小但也懂得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的道理.那些少爺護衛以後靠家族的關係進了軍隊當了將領,那他們帶領的軍隊會是什麼樣的?能打仗嗎?雖然現在天下太平但孩兒看書也知道天下並未一統,北方強敵仍經常進犯邊境.不論是天下一統還是抗擊北胡都是要打仗的,一旦戰事將順州捲入其中,我們靠什麼去戰?靠那些紈絝子弟率領的軍隊嗎?恐怕到時先跑的就是他們.”
東方剛的眼神很複雜,有贊同有震驚有迷惑.儘管已經被震驚了很多回了,但聽一個七歲的孩子說出這些話,仍不可避免的被震上一震.許多人都說東方天賜是文曲星轉世,當然說的人絕大部分是拍東方剛的馬屁,還有些人是真這麼認爲,在他們看來天賜出生時的天象異常現象就是很有利的證據.東方剛一開始不信那些,可慢慢的也有點信了.他最近有種想法,也許他這個兒子比他想象的要更聰明懂事,只是故意壓制自己不表露出來而已.不過他不想去證實,現在這樣挺好,父子關係融洽就沒必要象敵人一樣鬥智鬥勇.
東方剛長嘆了口氣,突然一機靈:“你今天和我說這些,想必已經有了什麼辦法了吧?”
第二天,東方剛召集了順州的各將領,向他們宣佈了一條消息或叫命令更爲準確:給世子當護衛的一千各家子弟從即日起,由專業護衛們進行訓練,由世子親自監督.
東方剛在說完後把親王印一亮,這消息就算不是命令也變成命令了.
那一千多少爺護衛們從長輩那聽到這個消息還覺得很好玩,他們從小或多或少都學過一些武藝,但哪試過集體訓練呀.他們已經聽不進長輩們的告誡和叨嘮了,一心渴望着美好的集體訓練生活快些到來,就像沒上過晚自習的初中生憧憬着晚自習一樣.
一開始,確實挺有意思.
早晨起得不算早,一千多人穿林翻山(小山坡)的練跑步,那感覺可新鮮着呢,何況跑的路程也不算長.休息半個時辰,然後練劍,練雙手長劍.
一千多根一米二左右的竹棍,一人一根,就用它練劍,訓練時間爲一個時辰.練完就可以休息了,一直到午後纔再開始訓練.雙刀和單刀,雙刀半個時辰,單刀半個時辰,然後一天的訓練也就結束了.
不累呀,這樣的訓練不僅不累而且還很讓人充實,對那些紈絝子弟來說這要比以前整天無所事事、窮極無聊要好太多了.
集體生活果然美好呀.
然而他們高興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