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仁杰還沒有出現,雨點將覃雁飛的頭髮淋得溼透了,雨水順着他的領口流進了他的內衣褲,轉瞬間便將他的肌膚也沁得和雨水一樣冰冷了,他轉頭向陳婷微微一笑,槍尖點地,身子凌空而起,躍上平臺,提氣大喝道:“卓仁杰,還不出來受死?”
忽聽一人輕笑道:“我早就來了。”兩人回頭一瞧,只覺黑影一晃,那平臺上便多了一人,覃雁飛心中一凜:“這人好快的身法!”退了兩步,再瞧來者,見那卓仁杰墨鏡黑衣,神色極是冷酷,他摘下了墨鏡,臉卻和覃雁飛一模一樣。
可覃雁飛似乎並不注意這些,道:“你剛從縣城回來吧?”
卓仁杰一呆,道:“你怎麼知道的?”
覃雁飛“哼”了一聲,道:“是不是你用我的模樣去騙得陳局不能及時地支援我了?”
卓仁杰點點頭,道:“看來被你料到了啊,不過你爲什麼不早些做準備?”
覃雁飛不以爲然地道:“我能做什麼準備呢?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卓仁杰笑笑,道:“小夥兒,你可夠耐性的,不過你想想,昨晚你們做的好事,就算過得了我這關,陳琛那老奸巨猾的小子能放過你去?”
覃雁飛冷哼了一聲,道:“我們做的什麼事與你無關,但你要記住一件事,我和你不一樣。”
卓仁杰道:“是嗎?可惜啊!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覃雁飛道:“有些事情你這個老妖怪是不可能明白的,受死吧!”
卓仁杰面上一寒,道:“你找死!”
覃雁飛點頭道:“少廢話,你用什麼?拳腳還是兵器?”
卓仁杰道:“這麼大的槍都帶來了,大家就直接一些得好吧!我赤手空拳不是太不尊重你了,你說是不是?”說着雙手左右一擺,就聽“噗噗”兩聲,卓仁杰的手背上多了六條護腕鋼鉤。
覃雁飛將槍一橫,道:“那樣最好不過!”言罷將槍尖抵住地面,劃了半個圓弧,積水立時便被激起,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水牆,覃雁飛破水而出,槍尖直逼卓仁杰咽喉。
卓仁杰見對手的槍直如閃電一般說到就到,不由嚇了一跳,忙側將身子一側,避過了槍尖。
覃雁飛不待他還招,兩膀一錯,那鐵槍“嗡”地一聲龍吟,槍身一彎,槍尖便如似活了一般,刺向了卓仁杰心臟,卓仁杰倒吸了一口冷氣,用一對鋼鉤交叉鉤住槍身,心道:“這小孩子便從孃胎裡開始練功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功夫底子,我只道他少林拳了得,不曾想這小混蛋槍法也走得如此像模像樣,可得當真些。”
覃雁飛用勁抽槍,不料卓仁杰的護腕鋼鉤乃是專門鎖人兵器的,想要抽身而出哪那麼容易?於是他情急之下將鐵槍用力往下一壓,卓仁杰料之不及,正被垂下的槍纓拂中了臉龐,那槍纓沾了雨水,被拂中不亞於被鋼絲抽上了一般,面具也被劃了爛,這下可徹底激怒了卓仁杰,他伸手將破面具抓去扔得遠遠的,露出了一張醜得不能再醜的臉。
覃雁飛內心一陣驚懼,但嘴上卻冷冷地道:“這下做你自己多好,何必扮了這個扮那個你不覺得有些太不自信了嗎?”
卓仁杰大怒道:“你少說這些風涼話,你以爲就你是好人了?當年我這張臉……我這張臉……師父自然比誰都清楚我身上的毒的厲害,他爲了一己私慾……”說着搖了搖頭,顯是極爲痛苦,但這卻使他本就猙獰的臉更加地難看。
覃雁飛咬牙冷笑道:“所以這就是你姦殺少女的藉口了?你沒有人性的。”
卓仁杰哼了一聲,道:“教訓我?你以爲我願意啊?告訴你如果我不做的話就會一點一點變成乾屍,要是換作了你,你就能等着死了?”
覃雁飛搖頭道:“我不學這種功夫也就是了。那又有什麼了不起了?”
卓仁杰冷笑道:“你以爲你是誰啊?哪裡給你決定的權力。”
覃雁飛道:“沒有選擇的餘地那也只好不選,你師父爲什麼這麼恨你?要你走了一條不歸路!”
卓仁杰冷冷地道:“不歸路?小子!你現在纔在不歸路上呢。有底氣說這些話嗎?”
覃雁飛道:“不是有沒有底氣的問題,今天我就明知道打不過你,可是也得打,有些事情必須是有代價的。”
卓仁杰點點頭,道:“其實我一遇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了,我給你兩條路,第一,死;第二,做太監。你選哪一條啊?”
覃雁飛不解其意,咬了牙冷冷地道:“你變態!”
卓仁杰可也不生氣,苦笑着搖頭道:“我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害怕,師父的爲人我比誰都清楚得很,我當然不會選擇去死,當然也不會去做那廢人,可是師父只給了兩條路,我怎麼辦?嗯?他說的死路其實就是逼我與他翻臉,他自然還有第三條路沒有說出來,而那條路自然也是他要我走的。”
覃雁飛道:“你選了?”
卓仁杰道:“我沒得選擇。”
覃雁飛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師父縱容你這麼做,那他爲什麼非得捉你回去?以你的地位和名望沒有人會信你的。”
卓仁杰得意地笑道:“沽名釣譽,你是不是這麼想?其實不止如此,因爲我知道了他的一個天大的秘密,對他而言,這件事要比他的名譽還重要得多。你想不想知道?或許你知道了之後就沒那麼恨我了。”
覃雁飛搖頭道:“不可能,我今天來了就是要你的命的。你願意說就說吧!反正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越有利。”
卓仁杰也不介意,道:“我十六歲開始練這種屍形拳。師父說,練了這種功夫可以青春永駐,長生不老,我還真就信了。其實我應該想一想,這麼好的東西他自己爲什麼不要,卻要先給了我。這幾年我也算是明白了,他不是不要,而是這種功夫的反噬能力太過可怕,他是想在我身上做個實驗。
過了兩年,師父開始將我浸在毒液之中。我深受各種劇毒的煎熬,尤其是下體,我甚至想過自宮拉倒,可師父卻不同意。
他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方子,說是毒發的時候和女人做了那種事情之後,自然也就消解了。起初是他從各處抓了女人回來,讓我做完了便殺了,說是爲了我好,怎麼可能?他是爲了他自己好。
我當時還從心底裡感激他。有一次我整理他的房間,發現了一份機密文件,原來他一直有一個皇帝夢,他想當皇帝啊,袁世▪凱那樣的皇帝。
而且事情也正在按着他的設想的方向發展,現在很多境外的****都和他取得了聯繫,而且他還在邊緣地區組織了一系列可怕的武裝叛亂,可是這些東西構不成多大的威脅,他自己也知道都會失敗。所以他每次都會找一個替死鬼,現在他還做着他的抗戰英雄。
這件事情一但我說了出去,他也就只有逃亡了。我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師父蹈入死地,於是我便和師父大吵了一架,還好我機靈,跑掉了,不然今天哪有可能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