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撥通了陳琛的電話,道:“有沒有看到你的女兒?”說着話人已經出了辦公樓的門,極目四尋,卻哪裡有陳婷的蹤影?偌大的校園顯的有些死寂沉沉的,他突然有些害怕,陳琛聽他的話聲顯得很焦急,不由有些奇怪,道:“怎麼了?哦!她剛纔一個人出去了。不是你讓她出去散散心的?”覃雁飛吃了一驚,道:“什麼?她一個人出去了,你怎麼不及時告訴我?”
陳琛道:“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的啊……”覃雁飛不待他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縱身一躍,身子已然落到小樹林裡最高的一棵樹上,極目又尋,可還是沒有陳婷的影子。
他這下徹底慌了,鼓足了力氣喚了一聲“婷兒——”他的聲音裡附着了少林派的絕技獅子吼功夫,聲音傳出老遠,可哪裡又能聽到回聲了?他不由想到了白杉遇害時的慘狀,忍不住嚇得一哆嗦,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間都集中流向了大腦中一樣。
他雙眼血紅,大腦已徹底失去了思考,他突然覺得四周圍的一切景物都在旋轉,而且似乎越轉越快,越轉越快,他的身形也如鬼魅一般,從一座建築飛到另一個建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竟將偌大的一座校園轉了個遍,可哪裡也沒有見到陳婷的半點身影了,越想路越窄,最後飄身到了下沉廣場的中央,大聲道:“卓仁杰,你說話不算話,你這混賬,滾出來!卓仁杰,你有種滾出來,如果婷兒有事,我將你碎屍萬段,你給我出來。”說到最後他竟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他喊得沒有力氣了,整個人也慢慢軟癱於地,眼淚也緩緩滾落了下來,他有些痛恨自己,爲什麼在關鍵的時候這麼大意,難道他真的是什麼下界的白虎星,註定要害死所有和我親近的人嗎?不是,我不是啊。
他正自悲痛,忽覺背後有人向他走了過去來,也是急怒攻心,眼神一寒便使出了一式地虎擒龍腿,身子就勢往地上一矮,雙腿連環,左腿踢向那人腰間,右腿鏟向他的足踝,可等到他回頭瞧見那人時,忍不住嚇了一跳,原來那人正是陳婷。
覃雁飛的功夫遠比他的思維快得多得多,因此就算他盡了全力,可還是將陳婷鏟到了半空,不過還好,橫向的力量已經收回,不然陳婷的雙腿非立時斷了不可,但儘管如此,可也足足將兩個人嚇得魂不附體,覃雁飛向前連滾了兩步,將陳婷接住了,陳婷驚魂未定,也不敢亂動,覃雁飛坐起來,道:“你去哪了?知不知道你一個人亂走很危險?”
陳婷聽他雖是責備自己,卻沒有用重話,便低了頭,道:“我煩悶得很,纔出來散了一會步,不用緊張的。”這時才發覺她還在覃雁飛的懷裡,忙將他輕輕推開了,覃雁飛嘆了口氣,道:“那你也應該跟我說一聲。”
陳婷吐了吐舌頭,道:“哥,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覃雁飛見她無恙,早自心軟了,道:“有沒有碰到什麼人啊?”
陳婷想了想,道:“這麼說起來還真有一個,方纔我在公園的時候,看見了一個老頭兒在那裡掃地,還跟我說那裡不乾淨,讓我不要去那裡呢!”
覃雁飛皺了眉,暗想:“老頭兒,現在怎麼能有老頭兒進了來,哦!小子,化裝成老頭來探風了!”但想到他也沒對陳婷如何,便也不覺得特別地可恨了,道:“好了,不管他了,回去再說!”
他們回到住處的時候,已是彤雲密佈,不一刻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俗話說秋雨連綿,其時已是十一月中旬,已入了初冬了,屋內的光線有些不足,覃雁飛開了燈,這時,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戰前的最後準備了。
吃過了晚飯,覃雁飛從兜裡掏出了一個掌上電腦,按着事先編好的程序,全校的照明設備便啓動了,整個籠罩在水汽中的校園一片明亮,景色也頗爲壯觀。他讓陳婷找一件厚實一點的雨衣,而他也換了件防水的皮夾克,離着午夜十二點還有點時間。覃雁飛便讓陳婷先睡一小會兒,而他則盤腿在沙發上打坐,瀝泉槍橫在茶几上,旁邊還有一把七寸來長的匕首。
雨越下越大,到得晚上11點多還不見小,陳婷起了來,坐在他旁邊,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覃雁飛看了看窗外的雨,道:“我有件事想要你幫我。”
陳婷見他一臉的嚴肅認真,道:“有什麼我能幫的上忙的儘管說就是了,你是我哥啊!”
覃雁飛點點頭,將那把匕首交給她,道:“如果我有什麼事,你就把這把匕首交給少林寺的了塵大師。”
陳婷沒有去接,低了頭,道:“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我能好好的嗎?”
覃雁飛一呆,轉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竟不敢再去看她。
陳婷還是將匕首收了起來,此時此刻心裡反而安靜下來了。她似乎在一瞬間覺得死亡並不是那麼可怕。
覃雁飛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讓陳婷穿上雨衣雨鞋,他則右手倒提瀝泉槍,左手牽了陳婷的手,陳婷極不自然地將他的手甩脫了,可哪料到覃雁飛此刻心裡正思謀着對付卓仁杰的事,竟渾沒在意她的用意,也是手下用招熟極而流,手腕一抖,順手抓住了陳婷的手臂,陳婷寸關尺吃痛,但看到他近乎冷酷的眼神時,又忍不住有些心虛,只得跟了他往外走。
十一月的雨天冷得可怕,陳婷凍得直髮抖,覃雁飛見她咬牙忍着,嘴上雖不說什麼,但心裡卻的確越發地對她有好感了。
紫陽中學的主體教學樓正對着校門的一個單元樓羣是這所四省第一中學的招牌建築,雖然它只有五層,但是卻極雄偉壯觀,而那樓頂的那個象徵性的不鏽鋼平臺更是這所學校的制高點。覃雁飛不知道卓仁杰爲什麼要選擇這裡,但這似乎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