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着自己的肢體在慢慢地變冷,甚至連她什麼時候將自己推開,穿好衣服起了身都沒有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找到了他自己還存在的感覺,不管怎麼樣,他總得面對這個事實,她是柳伶婕或者是別的什麼人又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他穿好了衣服,才發現他真的是在一間竹樓裡面,他覺着這裡的氣候有些異常,這裡是柳清溪的一座基地,這是沒有懸念的,但他既然到了這裡,說什麼也晚了。
他看見柳伶婕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憑闌遠望,便走了過去,想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口,又覺着什麼也不想說,柳伶婕呆呆地望着遠出處,他卻是有些呆呆地望着柳伶婕。
柳伶婕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遞給了他一杯紅酒:“要嗎?”
覃雁飛接了過來,卻沒有喝,只是道:“你真得把那座環球金融中心炸燬了?”
柳伶倩並不看他,道:“這座大樓是省城的標誌性建築,可是這座大樓省城的人卻並不喜歡,電腦就在這,不信,你到網上搜一下,看看揚言要炸掉它的帖子有多少?”
覃雁飛一呆,道:“爲什麼?”
柳伶婕一笑,道:“因爲這座大樓是一個日本人蓋的,而且樓體的造型就是兩把日本軍刀託着一個太陽,你說誰看了會舒服?你也有眼睛啊!”
覃雁飛沉吟了一聲,道:“我不懂建築,可是,不管怎麼樣,裡面的人是無辜的。”
柳伶婕道:“如果裡面沒有人呢?”
覃雁飛一時無言以對。
柳伶婕幽幽地道:“我早就讓人把裡面的人都趕了出來了,況且省裡的那些頭頭爲了向上面諂媚,在他入住的同一時間,裡面已經剩下不多的人了。你以爲我把所有的人都殺了就開心了?你對我的印象就那麼不好嗎?”
覃雁飛低了頭,道:“那當初爲什麼要蓋這座軍刀樓?不是要惹怒了老百姓嗎?”
柳伶婕冷冷地道:“惹怒了老百姓又怎麼樣?又不會影響到那幫鬼的官運,他們請副總理住了進去,目的,不過也是狐假虎威,壓制輿論而已。蓋幾個摩天大樓就算是政績顯著,真正的民生又有哪個地方大員肯去操操心?他們的面子?哼!”
覃雁飛低聲道:“那副總理呢?”
柳伶婕道:“回去了。”轉而冷冷地盯着他:“你好像對外頭的事關心地太多了吧!”
覃雁飛臉一紅,他當然知道她指得是什麼,道:“要是你肯說的話,我也就不用問了。”
柳伶婕低了頭,突然悲從中來,落下了眼淚。
覃雁飛一呆,見她這般,反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蕭秋雪,他不自覺地心想:“如果她是雪兒,她會不會也和這般地哭泣?如果她是雪兒,那我呢?”可柳伶婕就是柳伶婕,她不是蕭秋雪,就算昨天晚上,他是把她當成蕭秋雪的,可她還不是。
他嘗試着去牽她的手,她呆了呆,轉而“哇!”地一聲大聲地了起來。
他更覺心煩意亂,只能任由她鑽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溫柔拍着她的背脊,在她耳邊輕聲道:“好了,昨天的事,都是我不好,你別……你不要這樣,啊?”
柳伶婕心裡好受了些,道:“你心裡有怨我嗎?”
覃雁飛一楞神,轉而微微搖頭道:“伶婕……”
柳伶婕用手輕輕掩了她的嘴,柔聲道:“叫我倩兒,好不好?我希望,在你的心裡,柳伶婕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覃雁飛一呆,點頭道:“倩兒,這次不管你炸掉軍刀樓,綁架副總理是出於什麼目的,趕緊停手了,國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柳伶婕低了頭道:“我停手了又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廈的監視器上顯示的是你打倒的那些保安和保鏢,你跟他們說你知道錯了,你不想幹了,他們就會放過你嗎?不要那麼幼稚了。只要你願意,憑着這件事,我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你成爲我們的首領,就算你不願意同中國**對立,我們這就南下金三角,那裡是個三不管的地方,憑着我手裡的虎賁營再加上其他的幾支部隊,在那裡足夠闖出一番天下的。”
覃雁飛痛苦地搖搖頭,道:“倩兒,權力就那麼重要嗎?打打殺殺的日子過得有什麼好了?我見識過真正的中國軍隊,他們完全不是你所想象地那樣。你爺爺會失敗,不是因爲我,也不是因爲什麼生不逢時,你的那些部隊雖然厲害,可不是解放軍的對手,你要是肯聽我的,現在就把他們解散了,憑着他們在你爺爺那裡學到的本領,他們足夠獲得所想要的幸福生活。然後,你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也沒有人能找得到我們的地方,安安心心地和我過日子,好不好?”
柳伶婕一呆,她沒有想到覃雁飛會跟她說出這樣一番話,沉吟了好久,擡起了頭,道:“你是說你願意帶着我走了,哪怕是四處流浪也願意了?”
覃雁飛道:“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你是我的女人,我當然要想法兒保護你。”
柳伶婕道:“還有個法兒,你用不着逃亡的。”
覃雁飛皺了眉道:“我不用逃亡?那你呢?你不是想說我把你抓了送到國安局吧!可真是個好主意。”
柳伶婕笑了笑,轉而憂心忡忡地道:“怕是我今天解散了虎賁,跟着你浪跡天涯,你的心裡也未必容得下我!“
覃雁飛臉色微變,低了頭,轉而道:“給我點時間!”
柳伶婕咬着嘴脣,道:“我相信你!”轉而拿了手機,撥通了她的手下的電話,冷冷地道:“所有的人,立刻到大禹廳集合。”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過了一會兒,她輕輕推開了他,道:“你和我一起去,好嗎?”
覃雁飛點了點頭,他似乎能夠感覺得到她心裡的慌亂與淒涼,他拉了她的手,緩緩搖了搖,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