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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應聲便出去了,一旁的四夫人笑道:“你身邊這兩個丫頭倒是不一樣地緊,白鶴活潑,話兒也多,能討你歡心,這黑羽卻是沉靜,平日裡也不見她多說一句話,一動一靜,你倒是會挑人。”
七夫人便是道:“你這哪是誇我啊,誇她們倆便誇她們倆唄,還硬要扯我頭上。”七夫人不依地作勢推了推四夫人,二人笑將起來,孟羅衣卻注意到一旁的白鶴臉色有些不好看,嘴角的笑有些僵。
孟羅衣仔細觀察了四夫人和七夫人之間的互動,見她們三言兩語笑鬧着將這個話題扯了開,估摸着這些時間夠大家忽略方纔四夫人對“動”、“靜”兩丫鬟的論調,便適時地見縫插針,瞅了個說話的空擋煩惱地道:“這丫鬟選什麼性子好呢?真是個難題啊!”用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嘟囔道:“靜的呢,還是動的呢?要沉悶些的呢,還是能陪我多說話些的呢?”
孟羅衣假意嘆了口氣,扯了七夫人的衣袖。
“七夫人,羅衣冒昧問一句,挑丫鬟,是挑性子活泛些的好呢,還是挑性子沉悶些的好?”說着苦惱地撓撓頭:“羅衣還沒自己挑過丫鬟呢,這可是第一次,少不得要麻煩七夫人跟我說說……”
七夫人停下與四夫人的笑鬧,拍了四夫人一下,道:“你才挑了一個,你跟她說說?”說罷瞥了孟羅衣一眼,沒怎麼多想便跟她講:“挑人也不用太放不開了,這相貌好的,心氣兒大,相貌差的,也多半蠢笨,這中間有個度,你舀捏着看就是了。喏,四夫人方纔才挑了人,你不妨問她挑了個什麼樣兒的?”
四夫人便笑着對孟羅衣說:“人伢子拉了人來站了一排,那些個人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怎麼看得出性子來?你且選個順眼的,日後接觸下來覺得性子活了些,就打壓打壓;要是覺得性子悶了些,也能調教。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兒。”
孟羅衣打蛇隨棍上,一定要逼得七夫人講出對“動”、“靜”兩種性子的丫鬟的喜惡,就對四夫人說:“四夫人說的是呢,就是不知道哪種性子的人和羅衣合得來。是性子互補的相互之間取長補短相處得好些呢,還是性子同樣的可以同進同出?還真是不知道呢!四夫人呢,你喜歡哪種?”
四夫人不疑有他,反正現在紅珠也死了,她身邊得用的大丫鬟只有鸀萼一個,便不假思索地道:“我嘛,還是喜歡靜一些的好。”
“那二夫人呢?”
“我好靜,丫鬟太鬧了便覺得煩膩,還是性子沉靜些的好。”
連得了兩個主子的答案,孟羅衣認真思忖起來,做個緩衝,想了想又轉向三夫人道:“三夫人也是麼?”
三夫人微笑着點了點頭,還順便傳授了孟羅衣一招對付丫鬟的法子,“……性子靜些,不會吵你鬧你什麼的,但是保不準心裡就有些小九九,打些不好的主意。老祖宗們說咬人的狗兒不露齒,就是這個意思。她要是跟你離心,你儘管着用賣身契什麼的嚇唬她,但是也不能過了,還是要讓丫鬟知道你爲人良善,她們纔會甘心爲你做事。”
孟羅衣趕緊福身點頭,嘆息道:“原來各位夫人都喜歡性子靜些的丫鬟啊!可這得多無趣……”
四夫人笑道:“平日裡見你也不是個咋呼的主兒,居然想要自己的丫鬟是個鳥雀兒,每日唧唧喳喳跟你說話不成?”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笑起來,孟羅衣不依地扭捏了下腰,賭氣哼哼道:“我就不信所有的主子都喜歡這樣的丫鬟!你們都喜歡性子靜的,也有別人喜歡性子好動的呢!七夫人你說是不是?”耳聽得門邊簾子被拉動,孟羅衣聲音又增了一分:“七夫人,你一定喜歡性子好動的丫鬟對不對?她們都喜歡靜的,你可得喜歡動的,不然我鐵定要選好靜的丫鬟了!這以後可得多悶啊!”
話語嬌憨,還略帶了一些委屈,渀佛自己的喜好不與別人一樣讓她大受打擊一樣。孟羅衣時機舀捏地非常準。
起這個話題不顯得突兀,問過四夫人和二夫人後,又假意思考一會兒纔去問三夫人,這樣便不顯得刻意。現在問到七夫人身上,端看七夫人怎麼答了。
答喜歡靜的,從頭聽到尾的白鶴估計要臉青了。全部主子都表明,不喜歡好動的丫鬟。
若是答喜歡動的,那白鶴也不會好受。其他主子都說喜歡靜的,偏就七夫人說喜歡動的,不是在給白鶴長臉是什麼?可偏偏黑羽這時候進來,聽了個尾巴,心裡肯定會不舒服。如果七夫人再寵白鶴一些,說不定白鶴就要成爲秋荷苑的衆矢之的了!
孟羅衣倒沒有想這樣就能讓白鶴怎麼樣,不過能讓她膈應膈應倒也是不錯。當然有意外驚喜更好——如果黑羽心裡不平衡,給白鶴小鞋穿;白鶴不是吃虧的人,就此和黑羽槓上……嘖嘖,七夫人屋裡兩大丫鬟如果內鬥,恐怕也生不出多大的心思來算計她了吧!不過能不能到這一步,也看老天爺舍不捨得發一回慈悲讓她如願了。
七夫人看了看眼巴巴等着她回答的孟羅衣,又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眼黑羽,咳了一聲想要混過去:“動的也好,靜的也好,你挑你喜歡的唄,動靜皆宜便更好了。好了好了,我們挑丫鬟吧……”
孟羅衣喪氣地撅了撅嘴,不依道:“七夫人耍賴,不回答羅衣的問題!”
那神態像足了撒嬌的小女孩兒,在七夫人看來就如同她那時常蠻不講理的女兒蘭小姐一般,只能無奈地道:“時候不早了呢,挑了人就得用晚膳了,你別揪着這事兒不放!”
孟羅衣委屈地低下頭。
二、三、四夫人見氣氛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四夫人道:“黑羽帶人進來都站了好些時候了,羅衣你還是先看看這些個丫頭吧。”
孟羅衣也覺得不要太逼着了的好,七夫人已經察覺出了那話不好回答,敷衍了過去,她要是抓着不放恐怕會讓七夫人起疑,認爲她是別有目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四夫人扔了翎子,孟羅衣趕緊接上:“那便挑人吧,四夫人,我可說了讓您幫着挑的!”
四夫人笑着點頭,隨同着孟羅衣一起站起來。
人伢子在一邊很殷勤地介紹。
“……這丫頭是家中無錢,被爹孃賣了的,在老身手裡調教了有兩年了,還算會說話,模樣也好……這丫頭是從南街那邊的人伢子手裡買過來的,嘖嘖,這模樣再過個三兩年的,保準是拔尖的!……還有這丫頭,是鄉里遭了災,自己從南邊兒跑過來的,自己把自己賣了得口飯吃,也不容易……還有這丫頭……這丫頭……”
孟羅衣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聽着,聽得卻也仔細。相比之下四夫人就憊懶了些,畢竟這些人的來頭她已經聽過一遍了,便也並不熱衷。
孟羅衣心裡早有了計較,她先前說了那麼多動啊靜啊的,其實自己也合計過。就她目前的狀況來說,做人不能張揚,做事也必須萬分低調,所以選的丫鬟也要是靜謐沉穩的。雖然她已經說了把選人的權利交給四夫人,以解了四夫人的心結,但她知道四夫人這個人很是講禮,定人必定會與她商量,到時候慢慢引導到她看得上的人身上去便可以了。
孟羅衣一邊聽人伢子的介紹,一邊仔細打量這羣丫頭。其中有兩個她尤其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