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掙脫那雙宛如鐵箍一般的手,向後後退數步,此刻看着那和我對視的眼神,不由毛骨悚然。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神?
那還是我熟知的巧兒她娘嗎?
恍惚之間,我看到一張畸形扭曲的面孔,異常的消瘦,長大的嘴裡牙齒猩紅,幾顆修長恐怖的獠牙,其上還帶着片片血肉。張開的嘴巴不是發出“吼吼”的低沉的悶吼。
那咆哮在我的耳邊,震耳欲聾,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似在恐嚇我一般,或者說是警告吧!
我踉蹌的後退到門口法壇邊,擦了一把冷汗,慎重的看着眼前的巧兒她娘。
難道剛纔我看到便是佔據了巧兒她孃的惡鬼。而且那東西似乎在針對我,而且似乎看出了我是個道士,對他有威脅。
這個想法一升起,我的後背不覺升起一股寒意,我可是一個半吊子的道士,我站在法壇邊,快速的翻着那本《符經》,想找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如果萬不得已是絕不能用那犁頭符咒的,那符咒一出,恐怕即便是巧兒她娘也是殞命的結果。
此刻,我依然沒有找出一個合適的符咒,不過,巧兒她娘卻是盯着我,那眼神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能有的,緩緩的向着我走來。
“娘,不要!”此刻,掙脫了花生的巧兒,卻是緊緊抱着她孃的腿,滿眼全是淚水,哽咽着哭叫着。
“巧兒,快閃開,她已經不是你娘了!”我看着巧兒,不由焦急的喊道。
“她不是我娘,還會是誰呀,一水哥,你快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巧兒哽咽的看着我,啜泣着。
“你快閃開,我會救你孃的,她現在被惡鬼附身,逼走了三魂,已經不是你娘了,你這樣,她會傷害你的!”我那叫個心急呀,但是此刻我卻是無法接近。
“花生,你個小賊禿,快把巧兒帶到外面去!”我吼道。
不過就在花生答應着,瞧瞧從後面靠近巧兒時候,突然巧兒她娘轉身,朝着花生一聲大吼,你說這憨慫貨,被這一吼,嚇得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而再看巧兒她娘,卻是低頭,一把抓起巧兒,陰測測的笑着。
與此同時,一張血腥的大口,一口向着巧兒咬去。
看到此處,我不由大驚,怒從中燒,大吼一聲,一腳揣在她腰際,要知道我從小可是跟着老道修煉的,即便是這三年,我也是毫無鬆懈。我這一腳下去,巧兒她娘立馬跌出數步開外。
“你個小禿驢,還不快拉着巧兒出去!”我看着依然怔怔的呆坐在地的花生,不由怒吼道。
這小王八蛋,真他孃的是個憨慫貨,此刻見我冒火,趕緊連拉帶拖把巧兒拉出了房門。
“把門關了!”我看着花生出去,吼道。
“哐啷!”隨着正屋的門關了。
此刻,這屋子就剩下我和巧兒她娘了。
與此同時,跌倒在地的巧兒她娘站起身,咧着一張猩紅的嘴,猙獰的看着我,與此同時向着我撲來。
除了門口,此刻卻是沒有別的出路。四張真符分居四方,除了這門是條生路,卻是別無它途。
房間不大,裡面還有不少桌子,傢俱,一張土炕,所以空間不是很大,此刻,看着在燭光之下,猙獰的巧兒她娘,我渾身發抖。
此刻我在門口大印朝着屋內一擺,封死最後一道生路,卻是看着向我撲來的巧兒她娘,趕緊躲閃,邊躲閃,邊翻着符經向着應對之法。
但是,人倒黴,喝涼水塞牙縫,與此一張椅子絆了我一下,我立馬來了個狗吭泥。
我暗罵一聲,他孃的,真倒黴!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巧兒她娘一個惡狗撲食,卻是向着我撲了過來。
怎麼說,我也是從小練大的練家子,這一下怎麼可能被撲到,我立馬來了個懶驢打滾,滾到一邊。
不過,似乎我想的太簡單了,或者說附身的惡鬼太狡猾了,她竟然是朝着我翻滾的方向橫撲過來。
她這一撲,還真的撲到我了,一下子壓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再看看那張着血腥大口向着我咬來,我差點有種昏厥的感覺。
不過就在此時,我突然看到《道旨五要》上的一個法訣。
定身咒。
此刻我已經沒什麼力氣反抗了,只好死馬當活馬醫,按照其上的法訣施咒。
雙手胸前結大蓮花印(十指朝天,掌根及小指第一節外沿相抵,呈開花蓮花狀),默誦“唵”字真言,觀想宇宙之靈能化爲白光自頂輪入體內,繼默誦·‘嘛”字真言,觀想白光入喉輪化爲紅光,繼默誦“呢”字真言,紅光入心輪化爲黃光。繼默誦“叭”字真言,黃光入臍輪。化黃光爲蘭光,繼默誦“彌”字真言,蘭光入陰輪化爲紫光,最後默誦“牛”字真言,觀想紫光由體中線直衝向上至頂輪,復默誦“勃”字音,引紫光下降至小腹腔中心。
也許是我從小修煉內經圖的緣故,此刻依照法門,果然感受到身體氣感充塞,然後捏天鼓雷音佛印(兩手十指尖井攏指尖向前掌心虛對)意念全身真氣集於丹田、眼睛和指尖。
與此同時猛然大喝一聲“啊”,聲音短促而猛烈,以氣發聲,氣發丹田,觀想聲音如雷,直擊巧兒她孃的胸口心脈,同時將天鼓雷音佛印變爲實心合掌印,觀想十指尖射出十道白光刺入巧兒她娘將臺、血侖,膻中,肚臍、章門、氣海,關元,中極,十大穴內。
同時以氣機將巧兒她娘捆纏結實。
我本以爲我這種半吊子也許施展這法門也可能是半吊子,所以是閉着眼睛施法的,但是等了半天,卻是沒有感受到疼痛,卻是臉色感覺一陣悶熱的感覺。
不由猛然睜開眼睛,卻是看到,巧兒她娘,直挺挺的擺着那猛虎撲食的樣子,嘴裡滴答滴答的流着血水,順着嘴角低落我臉上。
“嘔!”
我感覺到我的內臟都在翻滾,立馬連滾帶爬站起身,乾嘔了半天。
“他孃的,沒想到這次虧得這法訣救了老子一命,回去倒是要好好研究一番這書。不過此時該怎麼辦呢?”我看了一眼,擺着那古怪造型的巧兒她娘,不由納悶。
“一水哥,我娘咋樣了?我娘咋樣了?”與此同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你倆進來吧!”我看了一眼巧兒她娘,不由說道。
“娘!”一開門,巧兒就像他娘撲去,我趕緊一把拉住了巧兒,“巧兒,別衝動,她真的不是你娘了,恐怕你娘已經死了!”
考慮半天,我只好說出實話,人體三盞明燈熄滅,三魂不再,已經是必死之局,恐怕即便是老道在,我想也沒辦法,何況是我這個半吊子。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決定問一問,巧兒她娘是否真的已死。
而若想知道巧兒她娘是否真的已死,需要問鬼。此刻,巧兒她娘身體及裡面的惡鬼已經被定,一時半會是構不成什麼威脅的,如果巧兒她娘,果然已死,我定然用犁頭符讓這惡鬼魂飛魄散,想到此處,我收拾了一番法壇,然後命花生看好巧兒,注意巧兒她孃的動靜,然後起壇問鬼。
而這問鬼,問的便是陰曹地府的鬼差,儘管我不知道憑我的道行能不能召的來鬼差,但是爲了巧兒,卻是不得不一試。
我在門口撒了點紙錢,然後在便在法壇上擺了些祭品,弄好這一切之後,在案頭之上擺了一塊鏡子。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便決定召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