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明星稀。
盯着那山門瞧了許久,依然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一陣風吹過,我不由擡頭望天。
黑暗中若有光芒閃爍,點點星光在星空中逐次明亮了起來。紫微、太微、天市,東方蒼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西方玄武,逐一清晰了起來,微茫衆星以洹沙之數,斗轉星移,永不停息。
我不由閉起眼睛,似乎隱隱約約抓住了什麼,但是有似乎很飄渺,三垣二十八宿,三垣二十八宿,我不由睜開眼睛,看着那兩顆柱子上,二十八星宿圖!
我死盯着二十八宿圖,似乎從其中捕捉到了一點什麼,但是卻是依然飄渺。
當我再次閉起眼睛,幻想着周天星象,再去對比柱子上的周天星辰圖的時候,突然,我心中一動,因爲我發現我忽略了一些什麼,而忽略的便是我一路走來,破解的歸魂途,還有其上的壁畫。
想明白這點,我不由按着天象,按照方位劃定九宮所在,一宮北方坎,二宮西南坤,三宮東方震,四宮東南巽,五宮中寄於坤宮,六宮西北乾,七宮西方兌,八宮東北艮,九宮南方離。其後,我按照奇門排盤,按照“值苻、滕蛇、太陰、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的順序布入宮位。
而與此同時,我卻是按照來時的破解途徑推轉星位,移宮換位。
所謂認取九宮爲九星,八門又逐九星行。以此而行,不斷推演,我卻是驚奇的發現,隨着我不斷推演,逐漸和兩根柱子上的二十八宿有所暗和,而且讓我興奮的是,隨着我的推演,我發現破開此門的方法。當我推演到我最後到達的哪一步的時候,赫然發現,原先星辰位變,從剛開始我的陽遁一局化爲陰遁九局。
不過我排盤只是乃是一宮三奇之靈,七宮玉女守門。而到了陰遁九局之時,卻是三六宮三奇受刑,八宮乃是白虎猖狂。
而兩顆柱子上的二十八宿圖,也剛好是我推演出來的形式排列,我再次以陽遁二局排盤,不過說來也奇怪,卻是繼續是陰遁八局,但是天干地支錯落,而兇宮依然沒變。
我不由皺起眉頭,看來要破開此門,辦法就在此處了,把三奇受刑和白虎猖狂,化爲吉宮,便可以出去了。
我按照推斷出的,對柱子上的星宿進行了劃分,然後我喊了一聲:“花生,起來幹活了!”
我等了些許依然不減這貨答應,不由回頭一看,不由一怔,這傢伙,除了吃便是睡,這回正在那兒睡的吐泡沫呢。
我不由無奈,上去推了推。
“花生!花生!”
“好吃,好吃!”
我聽着這貨說夢話,又知道這貨夢到吃什麼好東西了。推了三倆下依然不見這貨醒來,不由腦袋上啪的來了下。
“啊!”
花生一蹦子跳起來,倒是嚇了我一跳,看着依舊睡眼朦朧的花生,我不由搖了搖,“花生,有肉吃,有肉吃!”
“啥,有肉吃,在哪兒呢?在哪兒呢?”瞧着眼睛突然瞪得跟牛眼一般的花生,我不由一陣無語。
“你吃個鳥呀,起來幹活了!”
“俺,俺咋又睡着了!”看着抓着腦袋,滿臉羞赧的又滿臉憨樣的花生,我不由苦笑一聲,然後給他解釋了一番。
“恩,俺知道了!”
“恩,那好,等下我讓你移動那個,你就移動那個,千萬別錯了!如果真錯了,那我們真的要被困死這兒了!”我又讓花生說了一番,見他沒什麼錯誤,我細細在瞅了一遍。
二十八宿對應四象、五行、七政,四象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七政乃是 木、金 、土、日、月、火、水。而七政對應星宿乃是東方青龍: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 ;南方朱雀: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張宿、翼宿、軫宿 ;西方白虎: 奎宿、婁宿、胃宿、昴宿、畢宿、觜宿、參宿 ;北方玄武:鬥宿、牛宿、女宿、虛宿、危宿、室宿、壁宿 。
而按照《煙波釣叟賦》所云:“先須掌上排九宮,縱橫十五在其中”。九宮位置可定:坎一宮,坤二宮,震三宮,巽四宮,中五宮,乾六宮,兌七宮,艮八宮,離九宮,共計九宮,不管是橫,是豎,是斜,三個數字加起來都是十五,這就是奇門九宮格。乾宮戍土亥水,坎宮子水,艮宮醜土寅木,震宮卯木,巽宮辰土巳火,離宮午火,坤宮未土申金,兌宮酉金,八卦五行也定了。
我一一給花生道來,胸有成竹,指着其中一畫像說:“天之四靈,以正四方,角木蛟爲東方七宿之首,有兩顆星如蒼龍的兩角。龍角,乃鬥殺之首衝,雖兇亦善,乃是東方之首,更是天乙之神,若他值符之時,惡煞消弭,兇處不兇,天始於甲,地始於子,值符是六甲之首,又居地盤之中,而角宿乃是東方之首,故而上移三宮居於正東方。”
花生聽我如此說,用力將角宿推至我所說地方,只聽石柱之上傳來一陣轟然相聲,乍然之間,角宿隱與其中,卻也不見,我看到此處,不由懸着的一顆心放下了,看來我推斷不錯,按照這般推演下去,這門很快便會打開。
而接下來果然如我所料,當我們把東方蒼龍七宿納入所在宮位,卻見整個師門最上方,卻是散發出陣陣熒光,只見一隻蒼龍若隱若現,明滅不定。
東方蒼龍定了。
“奎木狼。爲西方第一宿,有天之府庫的意思,奎宿多吉,乃是西方陰金,由於離納辛,配到西方兌宮,兌爲奼女,離爲中女,奼女中女都是陰,其陽氣窮,難以化育,所以取名叫太陰,它的性格喜愛陰匿闇昧,愛靜不愛動,故而下移六位至垣囿位,主西方!”
七宿歸位,隱藏不見,只見西方白虎再現。
我心中大定,以此法退,四象定,二十八宿歸星位,只見赫然之間,在那道門中央,三垣所在,星雲流轉,宛如恆沙。
而就在三垣出現的同時,卻只見一聲巨大的“咯吱”的巨響,也許是好久沒人進來,這門都有點鏽蝕了。如獲大赦的我看見這門打開的同時瞬間卻是再次陷入絕望之中因爲,那該是通往梅山頂部呀,爲何眼前會是一條被打磨的方方正正的通道,四壁又被塗上一層絳紅色,牆上色彩豔麗的畫着各式圖案。有佛家的佛生雙樹,佛陀拈花微笑,又有道家的慈航普渡,一氣三清,五性財神,而對我和花生而言,所有的圖案恐怖並且邪惡着,諸多人物造型統統猙獰可怖,加上噴灑在牆上一道道乾涸血跡,我真的不願意踏足其中。
但是我們還有回頭的可能嗎?
我看了一眼花生,不由心中一陣愧疚。
“大哥,咱們走吧,俺不怕,你瞧那壁畫上不是還有俺的師兄師弟麼,這裡面肯定是沒事的!”
我不由有點詫異的看着他,這上面啥時候出現他師兄師弟了,不過隨之釋然,我一直喊道祖爺爺,這貨呢,每次就說是佛陀爺爺,這畫像上滿天神佛,總有佛家弟子,怪不得還是他的師兄師弟呢。
“好兄弟!”
我輕輕的拍了拍花生,千言萬語,卻是每一句話可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兄弟,有時候其實這一個詞已經足夠,因爲是兄弟,所以是兄弟。
隨着我倆踏入通道發現,這通道之類似乎有種淡淡的熒光,映的整個通道一片血紅,即便是腳下的木地板,也被染成了紅色,也不知道這兒經歷了多少年,這些木地板依然驚心的紅着,血色殷紅。踏在地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這一道紅牆似乎沒個頭,也看不見門,留給我倆的唯一就是那種血跡的紅色,在昏暗的熒光下更顯血淋。
不過,隨着越往前面走,通道類卻是逐漸出現了一句句的屍骨,而這屍骨,也不知道過了幾百年,斜斜歪歪靠在牆上,癱在地上,這裡似乎沒有任何生物出沒,那些白骨都保持着死時的姿態,絕大部分是手腳攤開的仰死,也有互相掐脖子的,有自己掐脖子的,有互捅利器的,還有廝咬的。
我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心中卻是升起一股寒意,無意間踏入步仙陣,數百個燭臺,燭臺旁掐着印訣的乾屍,那已經足夠詭異,但是比起眼前這一幕,似乎猶有不足,那些死像各異的屍骨,似乎讓我見識到了臨死之前的那種慘烈和詭異。
而此刻花生也手中掐着一個奇怪的印訣,嘴中低聲吟唱着經文,我想他是在超度吧。
也許當我們步入步仙陣之時,便已經踏入了這個陣法之中,也許那只是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