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熱。”上官若愚頂着烈陽告別了九門的將士,悠哉悠哉晃盪着回到丞相府,還沒進屋,虎身頓時一震,我勒個去,這是啥情況?
她咻地一下竄到府外的一株大樹後邊,冒出個腦袋來,偷偷張望着,府門口那幫全副武裝的侍衛,湊巧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面孔。
兵部尚書這是登門來了?還帶來這麼多人?
一想這事,上官若愚頓時打消了從正門進去,直面兵部尚書的念頭。
她表示自己不是真正的勇士,也無法正面這慘淡的人生,還是避避風頭爲好。
偷偷摸摸繞開侍衛的視野,搓着手,凌空一跳,雙腿迅速夾緊樹樁,打算爬牆進去。
“額!上官姑娘?”夜月站在高牆上方,眼角不停抽搐的看着某動作奇葩,如同樹袋熊攀附在粗大樹幹上的女人。
如果不是察覺到她的氣息,他也不會這麼快從後院趕來,圍觀到這種事。
光天化日之下,爲毛她連回家,還得翻牆?這不科學!
“少廢話,先把我弄進去。”上官若愚顧不得害臊,粗聲粗氣的命令道。
你妹!既然來了,還不快點幫忙,等什麼呢?
夜月迅速出手,提住她的衣領,凌空越過高牆,穩穩的在府內的花園裡降落,剛落地,他第一時間鬆開手掌,後退數步,和她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我是病毒嗎?”瞅見他退避三舍的樣子,上官若愚嘴角一抽,吐槽道。
“姑娘,你爲何放着大門不走,反而在這裡爬牆?”夜月裝作沒聽見她的抱怨,把話題轉開。
“你說的是廢話嗎?丫的,我要是走正門,被那些人給堵住,一時半刻能逃得掉?”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走走走,先回房間。”
至於登門問罪的兵部尚書,肯定有人替她招待。
她帶着夜月,小心翼翼的避開府裡的下人,跟做賊似的,溜到後院,剛進屋,就發現倆活寶沒在屋子裡,眉頭狠狠皺緊,“小玲和小白呢?”
她離開的時候明明囑咐過他們,別到處亂跑,擦,這前腳剛走,後腳就不見蹤影了?搞毛?
夜月苦笑着指了指前廳的方向,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千萬別告訴我,他們倆這會兒正在那裡,陪客人談天說地!”話彷彿是從她的牙齒縫裡擠出來的,格外生硬。
奈何,她的祈禱老天爺沒有聽見。
頂着她不善的目光,夜月微微點頭,“小少爺和小小姐聽說有人上門找茬,於是,前去看情況,這會兒,還未歸來。”
“……”豬一樣的隊友啊。
上官若愚頭疼的擡起一根手指頭,抵住自己的太陽穴,糾結了半響後,乾脆一屁.股坐到木椅上,給自己斟茶喘口氣。
夜月本以爲她會第一時間趕過去,可見到她竟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飲茶,一時有些發愣:“姑娘,你不去前邊看看嗎?”
“看什麼?”她教出來的種,她還不清楚麼?那倆傢伙的戰鬥力加在一起,對付一個兵部尚書綽綽有餘,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們倆一唱一和會把人給氣到吐血!
“與其擔心他們,不如擔心擔心兵部尚書的心臟。”
見識過倆活寶擠兌人的能力,夜月默默的替兵部尚書捏了一把冷汗。
看書?網競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兩個小傢伙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上官若愚有些坐不住了,吩咐夜月去打探打探情況,他不敢拒絕,仗着輕功,悄然飛落在前廳的房頂上,偷偷揭開一片瓦片,看着廳內的情形。
此時,上官玲和上官白正在舌戰兵部尚書,他每說一句話,這對兄妹總能找到各種理由給他堵回去,幾次交手後,兵部尚書索性轉移炮口,看向作壁上觀的上官清風:“丞相,敢問貴千金究竟何時纔會回來?”
他已在這裡待了足足一個時辰,卻連上官若愚的人影也沒有看到,前往大理寺打聽消息的侍衛,在半個時辰前返回,帶回上官若愚已然離開,正在回府路上的消息。
從大理寺到丞相府,就算用爬,半個時辰也能夠抵達。
“切,孃親每天那麼忙,纔不像有些人呢,閒得還能坐在這裡喝茶。”上官玲脆生生諷刺。
“妹妹,這種事我們心裡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說出來,會戳人傷疤的。”上官白故作老成的教訓一句,明着是在教訓自家妹紙,可暗地裡,卻不難聽出,是在諷刺兵部尚書。
他老臉忍不住一陣抽搐,作爲堂堂一品命官,他不和孩子斤斤計較,他忍!
“伯伯,你不舒服嗎?臉色好難看!要不要人家替你叫大夫來啊,孃親說過,生病一定得治,不能放棄治療。”上官玲一臉擔憂的跑到兵部尚書身邊,關心着他的身體健康。
“本官無礙。”兵部尚書強忍着內心的火氣,如果面對的不是兩個小孩,或許他早就發難了。
“小玲,小白,不得無禮!”上官清風有些看不過去,他將來還要和兵部尚書同朝共事,把人得罪很了,對他只有弊沒有利!
上官玲古靈精怪的吐了吐舌頭,“人家是好心嘛。”
“好人是不能做的。”上官白故作惆悵的嘆息一聲,明明是個五歲大的孩子,卻偏偏拿出小大人的老成,實在是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兵部尚書差點被他們這一唱一和的表演氣到噴血,眼看上官若愚還未歸來,他只能壓着火氣,起身告辭。
今天等不到,明天他會再來!總有一天,能夠從她那裡得到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想通這點之後,他起身向上官清風告辭,至於兩個氣了他足足兩個時辰的小傢伙,則被他無視得徹底。
“哎,現在的人一點都不懂得尊敬人,連要走了,也不和人家說再見。”上官玲扯着自己的麻花辮,不滿的盯着兵部尚書即將跨出房門的背影,嗓音不大不小,卻足夠傳到他的耳中。
剛邁開的一隻腿,頓時停在半空,踏也不是,收也不是。
“小玲!”上官清風眸光微暗,怒聲呵斥一句。
上官玲悻悻的癟癟嘴,她又沒有說錯,是這位伯伯不講禮貌嘛。
兵部尚書殺氣騰騰的來,可走的時候,卻憋着滿肚子的怨氣,哪裡有來時的意氣風發?
直到他走後,上官清風才無語的命這對兄妹滾蛋,他一點也不想步兵部尚書的後塵。
上官白禮貌的向他告辭,然後拖着自家妹妹,離開前廳。
“老哥,人家剛纔表現得棒不棒?是不是特威風?”剛出門,上官玲就嘰嘰喳喳的圍着自家老哥,一副求誇獎,求讚美的表情。
“哼,不許得意,要是連這種事也辦不好,你就真的蠢到家了。”上官白纔不會那麼輕易的滿足她,就算心裡對老妹的表現格外滿意,可他依舊沒有表露出來。
“什麼嘛,都不知道誇誇人家,老哥最討厭了。”上官玲不滿的跺跺腳,決定從今往後再也不要搭理他。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往院子走去,剛推開門,他們就驚喜的發現孃親回來了。
上官玲一把擠開上官白,搶先一步跑進屋,“孃親。”
飛撲,抱住!
肉嘟嘟的手臂纏住她的腰肢,腦袋還輕輕蹭着她的肚子。
“幹嘛?”上官若愚伸出一根手指頭,將她的腦袋推開。
“人家好想你喔。”上官玲愜意的眯着眼睛。
“給我說人話。”太過肉麻的話語,讓她渾身的雞皮疙瘩紛紛冒出頭,太受不了了!
上官白不忍直視,果斷出手將丟臉的妹妹從孃親的懷裡扯出來,“孃親剛回家,一定很累,不許纏着孃親。”
“老哥,你分明是嫉妒人家的待遇。”上官玲一副我明白,我都懂的表情。
“嫉妒?你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嗎?”上官白一句話,卻愣是讓上官玲心裡剛升起的得意,成爲了天邊的浮雲。
似乎,她真的不知道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上官若愚失笑的看着這對活寶又開始鬥嘴,搖搖頭,乾脆靠在椅子上看戲。
鬥了半天,上官玲第n次落敗,她委屈的鑽到上官若愚的懷中,尋求安慰。
“行了行了,鬧什麼呢?說說,你們今天干了啥豐功偉績?”她輕拍着女兒的後背,將兄妹倆之間那點硝煙,輕而易舉的化解掉。
上官白自豪的挺起胸膛,“孃親,我今天帶着妹妹,把上門找茬的壞蛋趕走了。”
“哦?這麼厲害?”她故作驚訝。
“那當然。”上官玲顧不得委屈,忙不迭擡起頭,向她邀功。
“哼,我的功勞纔是最大的。”上官白開始和她搶着分功,纔不要讓妹妹一個人在孃親面前得到誇獎呢。
“你胡說!明明是因爲人家,最後才能把人趕走的。”上官玲捲起衣袖,寸步不讓和他力爭。
“是我。”
“是人家!”
……
兩人爭到最後,已經是面紅耳赤,從搶功勞,到互相攻擊,甚至還列舉了對方從小到大做過的各種糗事,犯過的各種錯誤。
上官若愚聽得整張臉笑成了花,尤其是當她聽到,上官白居然在鞋子裡藏了私房錢,上官玲好幾次偷偷買值錢的首飾,送給美人時,臉上的笑燦爛極了。
夜月在屋外的暗處,聽得各種無語,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早熟麼?
吵累了,兩人同時停戰,打算先喘口氣。
“不吵了?”一道輕柔的聲音,忽然刮入他們的耳中。
第六感極強的小傢伙渾身猛地一僵,機械的轉過腦袋,看向木椅上,笑靨如花的女人。
次奧!孃親的表情好可怕!
“現在,你們誰能給我解釋解釋,私房錢,送禮物,這兩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恩?”尾音危險的向上揚起,她看似含笑的眼眸深處,有冰冷的火焰正在燃燒。
上官白和上官玲眼前一黑,完了!他/她說漏嘴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