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拒絕接受冊封的消息,在當天夜裡,如同一陣颶風,刮遍整個皇宮,不少宮人在暗中議論着,她不願接旨的真正意圖。
шшш¤t t k a n¤C〇 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小道消息,竟傳說,這是她爲了拉攏帝王心,從而選擇的欲擒故縱的手段。
在這皇宮裡,爲了爭寵,爲了得到帝王的寵愛,后妃明爭暗鬥的計謀層出不窮,宮人們也早已經司空見慣,立即腦洞大開,將她歸爲了利用手段,來得到帝王心的蛇蠍美人。
“你們在說什麼?”從九公主的寢宮出來的上官玲,踩着月光,想要回東宮,誰想到,竟在經過御花園時,無意間聽到,一座山石林後,有談論她孃親的話語傳出。
她們嘲諷着,說着上官若愚的壞話。
世上永遠不會缺少八卦的女人,尤其是這些年輕的宮女,她們是前些年選秀沒被選上,從而淪落到在宮中伺候的秀女,先帝過世,新帝登基,可不是她們出頭的絕佳機會嗎?
當然對上官若愚這個假想的情敵,盡力抹黑。
三名聚集在山石林後邊的宮女哪兒會想到,這個時辰,上官玲竟會突然出現在御花園裡。
清脆的童音,將她們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噗通噗通的跪倒在地上。
“公主饒命!奴婢們什麼也沒說,求公主饒命啊。”她們淚眼婆娑的苦苦哀求着,心想,公主這麼小,說不定根本就沒聽懂她們方纔在談論是什麼事,只要自己裝得可憐一點,或許就能逃過一劫。
這道理,用在同齡的其他孩童身上,也許會管用,但上官玲從小就被上官若愚親自教育,雖然做不了上官白那樣的學霸,但她的心智,卻也早熟。
粉雕玉琢的小臉,冷得滲人,頗有被上官白附身的架勢。
“哼,你們騙人,人家剛纔明明聽到,你們在說孃親的壞話。”她聽得很清楚,絕不會冤枉她們。
“公主,奴婢真的沒有啊,您一定是聽錯了。”宮女立即大呼冤枉。
“人家纔不信呢,孃親說過,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了。”上官玲昂着頭,信誓旦旦的說道,“人家要帶你們去見白髮哥哥,讓白髮哥哥來評論,快走。”
她雖然小,可她知道,這個宮裡,現在的老大是誰。
宮女們一聽這話,立馬哭得更歡了,白髮哥哥?如此標誌性的稱呼,除了那位,還能是誰?
她們哭得淚流滿面,跪在地上,不停的衝着上官玲磕頭求饒,砰砰的聲響,讓上官玲有些被嚇住。
光是聽這聲音,就知道鐵定很疼。
可是,她們說孃親的壞話,就應該受到懲罰。
她撅着嘴,“不要再磕頭啦,快點跟人家走。”
“公主,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奴婢們這一次吧,奴婢們再也不敢了。”宮女們哪兒敢跟她去見帝王,誰不知道,皇后初次回宮的那夜,只是因爲一個宮女退出東御宮時,聲響太大,便被皇上下令處決。
若是被皇上知道,她們在背後談論皇后娘娘,說皇后娘娘的壞話,她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怎麼回事?”接到侍衛稟報的夜月,匆忙來到御花園,便看見,上官玲糾結着小臉,面對着三名宮女苦苦可憐的哭訴,鋒利的眉頭頓時皺緊。
冷如冰凌般的目光,猛地刺在這三名宮女身上。
“呀,夜月叔叔。”上官玲驚喜的轉過頭去。
“……”不是夜月哥哥嗎?莫名其妙輩分又長了一截的夜月,有些無語。
她叫自己叔叔,卻叫主子哥哥,這輩分,真夠混亂的。
“她們說孃親的壞話,人家想帶她們去白髮哥哥那兒面對面對持的,可她們不肯去。”上官玲立即告狀,嗯哼,孃親說過的,靠山來了,就得拿出氣勢來。
要合理利用好靠山,充分發揮它的作用。
夜月面色微沉,“小小姐,時辰不早了,您還是先回姑娘那兒,省得姑娘擔心,至於她們,”寒潭般冷冽的目光,掃過這幫淚眼婆娑的宮女。
一股寒氣,襲上她們的心窩。
匍匐在地上的身軀,恐懼的顫抖着,面如死灰。
“屬下會秉公辦理。”
他的承諾在上官玲這兒還是挺有效的,她如小雞啄米般點了點腦袋,“好,那人家就先走咯,拜拜。”
甜美的小臉綻放出一抹童真的笑,她揮了揮爪子,連蹦帶跳的離開花園。
有夜月叔叔在,一定會好好懲罰她們的。
當然,上官玲所想的懲罰,和這三名宮女真正要面臨的,絕不等同。
待到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小道盡頭,夜月眸中的暖意,頃刻間,便被冰封,他立即找來侍衛,以妄論皇后的罪名,將這三名宮女重打一百大板。
這些女人哪個不是身嬌體弱?一百大板,別說是她們,就算是身子骨拔尖的男人,也抗不住。
她們張口想要求情,卻被侍衛無情堵住了嘴巴,拖着離開花園,到淨事房行刑。
爲了避免慘叫聲驚擾了宮中的貴人,她們被堵住嘴,雙手雙腳被麻繩綁在長凳上,手掌粗的木棍,用力擡起,再猛地揮下。
起初,這三名宮女還能發出痛苦的悶哼,到最後,她們已是暈厥過去,呼吸逐漸減弱,在這酷刑中,生生被剝奪了性命。
夜月冷眼旁觀着處刑的經過,哪怕三人的生命跡象完全消失,他也沒有叫停,一百大板,愣是一個沒少。
當板子打完,三名宮女的背部已是一片模糊,被打到皮開肉綻。
“把屍體處理好,莫要污染了這地。”他沉聲吩咐道,然後,轉身朝御書房走去,準備將這事稟報主子。
南宮無憂聽聞這件事後,對夜月自作主張的刑罰,不予置評。
“去查清楚,宮裡的流言,是誰傳出,下旨,任何人膽敢妄論皇后,這些人,便是他們的前車之鑑。”古井無波的眼眸,宛如寒潭般冷冽,是誰敢在背後散播這些對她不利的流言?
好大的膽子!
夜月心尖一顫,彷彿已經見到,宮中即將掀起的腥風血雨。
“是。”
次日,帝王的聖旨已然傳遍禁宮,九門侍衛在宮中清洗着那些還在談論這件事的宮人,大批亂嚼舌根的宮人,被處以重刑,整個皇宮上方,好似飄蕩着一股久久難以散去的血腥味道。
沒人敢在上官若愚面前提及這件事,帝王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主動向她談及,爲的,正是想要給她一個平靜,安逸的生活。
但她明顯察覺到,這些天來,東御宮中伺候的宮女神色大多凝重,緊張。
坐在軟塌上,剛要捧杯喝茶,誰料,手肘竟無意識的與要替她添瓜果的宮女撞上,手指微微一抖,白玉茶杯噗通一聲砸在了地上。
晶瑩的水珠從杯子裡飛濺出來。
她先是一愣,沒怎麼在意。
“皇后娘娘饒命!”那名宮女利落的往地上跪去,朝她行五體投地的大禮。
“……”這是什麼節奏?上官若愚被她突然的舉動驚住,臥槽,她有說要拿她怎麼樣嗎?還是說她長了一張嚴厲,古板的臉,嚇到她了?
“娘娘饒命,求娘娘開恩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想死,奴婢……”宮女砰砰的磕着頭,力道極重,很快,額上就浮現了一大塊的紅印,甚至隱隱有血絲從傷口裡滲出來。
她根本不敢擡頭,模樣惶恐至極。
聯想到這幾天,東宮內這些宮女小心翼翼的行徑,她隱隱感覺到,應該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
“我長得應該不算太可怕吧?只是意外,而且不是你的過錯,你先起來。”她柔聲說道,這麼個如花似玉的丫頭,在她面前又是磕頭,又是求饒,她能不心軟嗎?
宮女戰戰兢兢的擡起頭來,額上的傷口處,有殷虹的血漬順着她的鼻樑兩側落下。
皇后娘娘真的不會怪罪她嗎?
“來,告訴我,你爲什麼這麼害怕?我會吃人嗎?”上官若愚彎下腰,挑起宮女的下巴,望入她那雙暈染着恐懼與慌亂的眼眸裡,柔聲問道。
宮女渾身一抖,已無暇顧及這姿勢有多曖昧,有多像富家公子調戲良家婦女的畫面。
嘴脣顫抖着道:“奴婢……奴婢不敢說……”
皇上下了封口令,她怎敢把緣由告訴娘娘?
上官若愚眼眸一閃,能令她如此忌憚的,只怕除了那人,沒有別的解釋。
但他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讓宮女這般害怕?
“算了,”上官若愚沒有勉強她說出來,她從不幹強迫人的事。
宮女如蒙大赦般,長長呼出口氣,“謝謝娘娘,謝謝娘娘。”
“你下去吧。”她揮揮手,等到宮女離開以後,立即上樓,把還在睡懶覺的上官玲,從溫暖的被窩裡,給無情的拽了出來。
“唔,孃親,你幹嘛啊。”上官玲揉揉眼睛,撅着嘴,特不高興的問道。
“孃親交代你去辦一件事兒。”上官若愚神神秘秘的開口,湊到她的耳邊,交代幾句。
上官玲一聽,有自己的用武之地,立馬來了精神,雙眼亮晶晶的,如同美麗的黑曜石。
“能完成任務嗎?”上官若愚沉聲問道,像是要對她委以重任。
上官玲可愛的拍着胸口,一口答應下來:“能!人家保證完成任務。”
事不宜遲,她立馬從牀榻上給跳了下去,風風火火的,就打算去執行任務。
“你丫先給我把衣服穿好。”好在上官若愚眼疾手快,把她又給拽了回來,不然,就讓她這麼衣衫不整的衝出去,那得引起怎樣的轟動?
上官玲嘿嘿的笑了笑:“哎呦,孃親好不容易讓人家去辦事,人家着急嘛。”
長這麼大,有什麼任務,孃親都是交給老哥去辦的,這可是第一回,把任務交給自己。
她一定要辦得妥妥當當,讓老哥看看,她纔不是笨蛋!她的智商絕對和老哥一樣棒。
肉嘟嘟的拳頭用力握緊,在她的身後好似有熊熊的火焰正在燃燒。
上官若愚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是。”她鄭重的行了個軍禮,這纔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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