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抿了抿自己有些起皮的脣,夏侯嵐悠很是理解的沒有再追問下去,人家說話都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可剪瞳完全是大筆一揮離題千里,未免日後拉都拉不回來,他只能把這個不怎麼重要的話題扼殺在萌芽之中。“既然如此,那麼索性,我也教師妹一個跟它相關的,萬望師妹學的此術之後,知曉易骨之術的重要性,日後非有必要,就不要這般腦洞大開揮霍自己的內力了。我教師妹的的絕學,名爲摸骨術,我並不知道爲何這種應該屬於一種相術的絕學會在夏侯家而不是聞人家流傳,不過我想着,這也是與你息息相關的東西,索性一併教了去。”
好生端詳了一下夏侯嵐悠的樣子,怎麼看都一副羞澀而認真的模樣,“摸骨?師兄你確定你要教我這個嗎?百里三歸那個瘋子教我的時候用的可是一堆的骷髏啊,裡三層外三層的守着我,恨不得把我也變成骷髏了,關鍵時刻師兄你教我這個,就憑你那跟我說話都臉紅的個性,你還敢給我摸骨嗎?還是說只講理論不講實踐的?那學無所用,怕是我家祖宗也會偏執的不同意吧。我摸你的骨頭倒是沒問題,你嘛,真心不是我鄙視你,師兄你自己說說你靠譜嗎?我都怕我一時高興對你笑了一下,你臉就高燒不退然後直接暈過去,上天讓你來教我摸骨,你說說你經年累月的是怎麼得罪老天爺的?”
這何嘗不是夏侯擔憂的問題?思前想後,他還真的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這個,其實可以不用我出手的,外面的道士那麼多,既然師妹你不介意,那麼我們隨便找一些活人來試驗一下不是很好嗎?”
她倒是的確不在意自己摸的是男的還是女的,反正都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工作問題,對於性別還沒有完整概念的剪瞳只會看到他們在構造上的不同,至於男女大防那不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此刻她歪瓜裂棗一樣的腦袋沒有往正經地方生長,反而裝了不少的奇思妙想:“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把廣告製作好了,萬一一會兒師兄你摸出人家的命格不好,也方便我製作小廣告然後直接照顧我易骨的生意,咱們這樣開創了流水線的作業,完成一條龍服務不是很好嗎?”
聽罷她的話,夏侯嵐悠的表情很是糾結,他心中縈繞着一個解不開的謎題,此刻正好問出來:“師妹,你真的有你表現的那麼窮嗎?我記得倚嵐山上有不少的寶物,很多還是聞人世家代代相傳的,都被家父搬到了倚嵐山,那些東西橫豎都是你的,爲何你還這般的喜歡錢?這一路上被你打劫的人已經不少了,師妹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這事兒就作罷了,和尚道士都是方外之人,沒什麼錢的,就請師妹放過他們吧。”
“師兄你錯了,大錯特錯!人都是生而平等的,所以你不能因爲你的一廂情願,就剝奪了那些人追求美麗與長壽的權利。愛美之
心人皆有之,趨利避害人之常情,所以說只有他們自己想與不想,這些都不是你能夠替他們做主的。再說了,道士們日日在太清宮走着,這宣傳力度更是好的沒話說啊!太棒了太棒了,我怎麼這麼有才呢?師兄,咱們去抓道士吧。”
夏侯嵐悠自顧自的想到:這太清宮沒有傳給聞人葉尋,大概是祖上積德的關係吧?要不然憑着她的手段,誰知道會不會山川秀麗就變成了滿目瘡痍呢?
在某個不起眼的丹爐房中,剪瞳終於無聲無息的抓到了一個小道士,事實證明一個路癡想要不驚動別人而抓人,只能在身旁有個認路的人時候才能做到。紅磚壘起來的丹爐房並沒有想象中的華美,反而很是樸素,形似鼎的丹爐坐落在丹爐房的正中央,屋裡的角落中層層疊疊的放着不同的木材,剪瞳不免有些吃驚,原來煉丹也是這般考究的事情。至於其他的擺設,也都是些石頭材質,看不出有什麼來頭,屋內倒是有個大水缸,不知道是不是爲了防止走水的。
小道士穿着最簡單的道服,見兩人把自己抓住,免不了的驚慌失措,剪瞳眼明手快的點了他的啞穴,然後立刻投身於偉大的聽課過程中。
見小道士還在苦苦掙扎,剪瞳更是失了耐心,穩穩的把人點住,才翹首以盼的看着夏侯嵐悠。
“摸骨,最重要的就是頭骨,手骨次之,骨架輔之,因此頭骨的長相對人的命數來說是作用是絕對性的。我們先來看顴骨,顴骨的位置你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就如同它的諧音一樣,是權利的象徵,高廣豐潤的顴骨爲佳,若是有雜紋或是低陷晦暗,那麼就說明這種人不易掌權。另外顴骨的位置也要得當,左右適中,高低合適,這種人比較容易成爲上位者,從而發號施令運籌帷幄。眼前的這個小道士倒是具有鮮明的方外之人特徵,沒什麼權力慾望。還有一點需要特別告訴你的,若是女子的顴骨過高,會讓人產生相反的效果,牝雞司旦你是明白這意思的吧?陰盛陽衰可是不容於世的。有句老話說:女人顴骨高,殺人不用刀說的就是這個。”
剪瞳這裡可不興這麼一套,無論外面的人怎麼想,讓她相夫教子是不可能的,“這不是坑爹嗎?男子就能睥睨天下,女的就要相夫教子,原來連師兄都是這種不能免俗的人呀。”
“我跟你說的只是通說,並不是我的見解,你既是要學摸骨,總是要知道這世間的通論是什麼纔好。你先來試探一下他的顴骨,然後體會一下我的話。”
剪瞳伸過手就摸向小道士的面頰,在顴骨處盤桓了許久,還在附近的面頰處流連,最後忍不住掐了一下,纔回身問道:“師兄,你說這丹火是不是也有美容養顏的作用,沒想到這小道士的皮膚還挺好的,簡直想用膚若凝脂來形容啊!彈彈彈,彈走魚尾紋!”
能不能分清重點了?她今天是來調戲道士的嗎?摸骨懂不懂,爲什麼讓她摸骨她就去摸皮膚啊?夏侯嵐悠此刻好像有些明白爲什麼百里三歸會選擇用那麼骷髏頭來教學,因爲稍微給她一個豐富飽滿的形象這個不着調的師妹的可能就把勤奮好學用在邪門歪道上。早知道剪瞳會這般的不爭氣,方纔爲什麼他還要放任百里三歸離開,應該讓他把那些陣法中的骷髏頭留下啊!什麼彈走魚尾紋啊?他現在好想把剪瞳也直接彈奏,他只想靜靜,不要煩他,也不要問靜靜是誰。
悔不當初的夏侯嵐悠都快把自己逼得熱淚盈眶了,“師妹,就算決定日後過來太清宮一邊煉丹一邊美容養顏,現在你能不能先看看他的顴骨,然後咱們再說點別的?人的頭骨看着是不過是一個骷髏頭,實際上很是複雜的,如果光是顴骨就浪費這麼久的話,師妹你今天可能要一直餓肚子了。”
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剪瞳一貫的飯鉢子精神終於戰勝了她的不理智,對於吃貨來說,沒有什麼懲罰會比不能吃更加痛苦了,仿照着沙和尚的口氣對着夏侯嵐悠說道:“大師兄說的對呀!顴骨我算是明白了,現在可以放在一邊了,下面我們是拆那塊來說比較好呢?”
她冰涼的指尖曖昧的在小道士臉上游走,特殊的溫度讓小道士本就忐忑的心雪上加霜,加上剪瞳毫無顧忌的口氣滲透着血淋淋的味道,小道士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遭遇史上最殘酷的刑罰,不僅僅是凌遲,不僅僅是五馬分屍,原來世上還有種死法叫做剔骨的!他的眼睛瞪了老大,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模樣,光天化日之下,至純至清太清宮中居然有人妄圖用如此殘忍的手法血染聖地!
不想跟她在言語上爭辯,反正這事兒自己也只有吃虧沒有自己佔優勢的時候,“師妹,咱們顴骨還沒拆完,其他的可以先放着給他留一會兒嗎?你感受到他的顴骨是向着兩側凸出的,這種人的耐受力是要比常人強上很多。若是向外張開的,還分兩種,有棱角的跟無棱角的,前者機關算盡佔有慾強,爭強好勝後者則是要和緩仁慈一些。顴骨是頭骨中最重要的構成,它奠定了一個人命數的基本情況,到這裡就基本說完了,下面咱們說驛馬骨。”
剪瞳先行打斷了夏侯嵐悠的話,驛馬骨的位置她當然知道,只是不知道夏侯嵐悠會講到什麼時候。“等一下,我想問一下,光這張臉,咱們需要說多少骨頭?”
嵐悠倒是沒有一點不悅,雖說他不怎麼看直視剪瞳,還是聽話的回答道:“《月波洞中記上》中提到了九骨,這些都是必備的常識,九骨是隻爲頭骨而說的,因此除了九骨之外,還要研究人的手骨,甚至包括人的骨架走勢,根據這些細微之處得出結論,是什麼樣的頭跟什麼樣的身子,由此來判定一個人的命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