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安王府的密室中,上官文剛跟屬下議完了事,揮退了閒雜人等,把桌上的一幅畫扔給頭領,“私下查清楚她的身份、住址,今日在哪兒幹了什麼,不許明察,只能暗訪,她的一切本王都要知道。”
“這就是搶王爺錢袋的飛賊?”想要欣賞王爺大作的心情頓時蕩然無存,此女威脅了王爺的安全,蘇木如臨大敵。
上官文轉動着桌上凹槽處放着的一對夜明珠,展顏一笑,風華絕代,起身而立,英姿挺拔,可那眯成一線的桃花眼分明暗含着威脅的氣息,“搶?對於安王府未來的女主人來說,就算搬空了這裡,也只能說是拿。跟了我這麼久,你懂得。”
緊皺着眉頭,蘇木對於這種草率的命令,實在無法認同,“可王爺,此人來路不明。”
空閒的手拍了拍蘇木的肩頭,他是自己的屬下,也是自己總角之交,比其他人要信賴千百倍,可惜偶爾腦子不靈活,許是出門的時候忘了帶,“這不重要,木已成舟,該負的責任也要負起來。”
“啊?”蘇木忍不住出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跪下請罪,“屬下失態,請王爺責罰。”
上官文背過身整理着自己筆架上掛着的湖筆,和田玉杆,新生胎毛,筆穎難得,件件都是父皇賜下的珍品,“起來吧,事發突然,你想不到也在情理之中,這又是何必?”
“屬下斗膽,尚有一事要奏請王爺。
”抿了抿乾澀的嘴脣,此時實在難以啓齒,可事關王爺的身體,身爲屬下,又不能不提醒一下,“請王爺恕罪。”
“讓你起來,你非要跪着,那麼喜歡跪,就跪下好好說吧。”
鬆開了湖筆,又轉向一旁的歙硯,這是那位虛僞的皇兄賜下的,什麼破樣式,連個硯石都挑不好,分明就是欺負自己是個“傻子”,擺明讓自己難堪,上官文雙手緊握着雕有荼蘼花的歙硯,寒意盡顯,眉若冷山,眸如寒星,脣彎涼薄。
顫抖的牙齒咬着下脣,猶豫間已經有了鐵鏽的味道,蘇木伏在地上,中肯的說道:“王爺,屬下知道王爺爲了顧全大局,不得不終日服藥稱病,裝瘋賣傻,但是藥三分毒,總是對身體有損的,若可以王爺便停了藥吧,安王府不能沒有小主子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蘇木說話直來直往,何時也會這麼含蓄了?雖是看不到他的臉,可耳根子都紅了,這總是不能騙人的。上官文被他不合時宜的三緘其口弄得雲裡霧裡,越發不明白喝不喝藥跟有沒有後之間有何聯繫。
蘇木的脣齒抖得更加厲害,牙齒碰撞的聲音連上官文也聽的一清二楚,他接着開口,聲音也隨着緊張的心緒起伏,“屬下萬死,王爺方纔說木已成舟,可據屬下所知,那女子進去纔不過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屬下與王爺年紀相仿,也通曉情事,若是常人,斷不會這般迅速,故而斗膽上諫,請王爺停藥
。”
一聲鈍響,很好,一方荼蘼歙硯被上官文生生掰斷了。
親愛的蘇木,你就一定是嫌命太長,所以跟本王說,本王太快了不行了是嗎?緊握的雙拳,指甲近乎嵌進肉中,上官文從未想過自己有那麼一天會被自己的屬下質疑自己這方面的能力,“蘇木,蘇木,好你個蘇木!本王告訴你,有這個女人就有小主子,沒她,什麼都沒有,你可以滾了。”
“恩?難道此女子今日只是來告訴王爺喜訊的?”暗淡的眸子陡然發亮,通紅臉上還有未散的羞赧,蘇木望着書架邊蹙眉的人,驚喜的問道。
不堪重負的上官文拍着沉重的大腦,如果舉頭三尺有神明的話,隨便哪一個,請把蘇木給本王拖走,這時候本王若是說想靜靜,他大概會問靜靜是誰吧?
豬一樣的隊友傷不起!上官文不再多言,擡起胳膊直指密室的出口,用無聲的動作,告訴他,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回家把自己腦袋找到了再回來回話。
父皇跟自己說,做一個男子要有宏圖大志,俯瞰蒼生,母妃卻跟自己說,如果不曾動情便罷了,倘若動情,便不能傷情,金玉都是冰冷的物件,絕不會有真心來的重要,做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並不是用自己的規矩去約束對方,而是無論對方是什麼樣子,都不會折斷對方的翅膀。
女人,若是你想當個劫匪,抱歉了,從此,只能搶本王的東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