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其實並沒有想要說什麼的,他們只是藏在暗處,想要看看一會兒律思長老是否是一個人獨自前來,這件事情一定跟他脫不了關係,若是還有同黨的話,許是要趁着路上的機會好好的研究一下對策,說不定他們這麼一等就把藏在後面的人給等到了呢?說起來其他的長老剪瞳的關注度並不高,名字也奇怪了一些,尤其是那個琴弓長老,太神奇了,每次聽到這個人名字,剪瞳都想要好心的給他打賞幾個錢。
雖然後來也有人專門解釋了一下,不過還是無法阻止剪瞳對第一印象的執拗,勤工後面不應該是儉學嗎?這位長老爲了修道還真是辛苦的很,他手下的弟子也一定是苦逼的,唉,人窮志短馬瘦毛長,真是可悲可嘆啊!
清帳長老自然不知道剪瞳還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覺得她看自己的目光有點特別,卻也說不清是哪裡特別了,總之奇怪的很。
等着觀察律思長老的主意是上官文出的,此刻他們正埋伏在屋頂上,聽說站得高看得遠,那麼早點見到人也好,省的人家半路作弊呢!不過讓那個他們失望的是律思長老是一個人過來的,倒是一直沒有察覺到他們在樓上,惡作劇的剪瞳突然從天而降,差點把律思長老嚇得半死,好不容易緩過來,也想不明白剪瞳到底是在做什麼,剪瞳只是笑嘻嘻的對他說道:“律思長老這麼害怕,難道是做了不少虧心事嗎?”
律思長老竟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倉促的離開剪瞳的身邊,平息着自己那顆差點從嗓子眼兒蹦出來的心,好在自己平常沒有什麼心臟病之類的,要不然此刻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去見閻王,走的比仁遠還快。
剪瞳的目光一直跟隨着律思長老,那因爲戰戰兢兢而蹣跚的背影讓她覺得好笑,好不容易收回目光,剛一轉身就看到某爺緊貼着自己站着,剪瞳本能的想要叫出聲來,卻被上官文吻的結結實實,緩過來的剪瞳懊惱的垂了他幾下,頂着滿面春光,接受了幾位長老的“注目禮”。
等到他們消失之後,剪瞳剛想要興師問罪,沒想到欺負人的這會兒反而有理了,某爺雙手環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着剪瞳說道:“看來本王的王妃平素虧心事也沒有少做啊!”
剪瞳愣了一下,旋即狡黠的一笑,這樣子很難跟狐狸脫離開,上官文想不明白剪瞳明明長得是一張俏麗的鵝蛋臉,怎麼裝起狐狸來就那麼像呢?可悲的是有時候明知道她在狐假虎威,自己還只能當一下那隻任勞任怨的老虎。“你難道不是共犯嗎?爺,你要好好想清楚自己住在哪裡,就算半夜鬼來敲門,敲得也是咱倆的門,不要客氣,我知道你是那麼喜歡我,可以跟我共擔風雨,也是可以跟我一起調戲鬼的。”
噗!調戲鬼?這鬼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想着找事兒,還能遇上這麼一個人,想想也是醉了。
“你還是早點進去吧,現在他們人都到齊了,就等着你一個了。”
“行,你在這裡等着我吧?”
“好。”雖然知道自己在這裡等着剪瞳的作用,不
過是當一個可憐兮兮的嚮導,不但沒有什麼用處,還要忍受着剪瞳的打趣,說不定還送上了不少的難題,等着自己這個已經被過度使用的腦子接着淪落下去,但是讓他覺得自己更可憐的是,他居然還挺樂意的,這要還不是犯賤,什麼是犯賤?
剪瞳一蹦一跳的進了正門,馬上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穩重,等走入代掌教臥室的時候,已經變成一位合格的大家閨秀,這轉變就是來的這麼快,收放自如啊!
“小姐來了。”
仁遠長老被人綁着,此刻正跪在地上,小道士拿來了足夠的凳子,剪瞳經過仁遠的時候給她的下巴按上去,之後隨意的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各位也該是聽說了,不知道打算如何處理呢?”
“還是請小姐先說吧。”代掌教此刻已經不能發聲,不過思維還是清楚的,說話的人是精心長老,畢竟他是一個輔助性的決策者,在代掌教不能說話的情況下,他有最高的發言權,從前剪瞳想着架空代掌教之後還要找個什麼人來主持大局,自從發現了精心長老也是自己這一派的時候,也就沒了顧忌。
“葉尋從來隨意慣了,各位想來也已經聽說過來,但是自從來了這裡,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變成一個尊重太清宮規矩的人。我給過律思長老機會,但是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讓我十分的失望,想來代掌教跟其他的長老也是一樣的吧?仁遠長老是這裡的老人兒了,葉尋卻是初來乍到,不過代掌教在這裡呆的時間也不短了,爲何有的人會幫助仁遠長老,而不是替代掌教出頭呢?”
“這……”剪瞳沒有說就是律思幫着仁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不過她的想法已經很明確了,她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讓大家達成默契,此刻還有什麼人敢說律思長老是清白的?就算沒有幫助仁遠長老,失職也是一定的了,掌管責罰的人也會失職,這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
剪瞳環視了一圈,記住這些人的表情,又接着說道:“既然各位讓我說了,那麼說說也無妨,不過這都是我的一家之言,希望各位長老不要介懷。現在代掌教已經病重,這裡面的原因雖然沒用對外公佈,各位卻是知道的。葉尋很想給仁遠長老一個仁慈的處置,但是不希望自己的好心被人利用。本來葉尋已經想好了,一切都按照正常葬禮來走,可我的仁至義盡居然沒有換來長老的感激,反而想到用這樣的方式欺瞞我。”
仁遠長老一直沒有說話,她自己已經盡力了,沒想要這小姑娘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可怕很多,現在不但把自己賠進去了,怕是把那些徒弟也搭上去了吧?雖然此刻自己的求情已經沒有什麼用了,當她還是虛弱的說道:“請小姐不要爲難貧道的弟子。”
“來人,給她煮一碗粥,弄點糖水過來。”剪瞳看起來是想要讓仁遠更加舒服一點,實際上她纔沒有那麼好心,只是想着等到仁遠有點精神之後,在重重的給她打擊,虐渣虐渣,要是這麼輕易就原諒了,怎麼還能虐的盡興呢?自己不是大山深處的一朵白蓮花,不要想着用不成熟的寬和來教
自己什麼。
“小姐當真是仁慈,仁遠已經犯下這樣的錯,小姐居然還可以這麼對待他。”
這兄弟倆是挺有意思的,這會兒要是有一個捧場王的獎項就好了,要不要這麼配合自己啊?這一場戲兩個配角可是真夠盡心盡力的。
“雖說錯了,不過不能這麼死,就算她死了,也要讓咱們弄得明明白白,讓其他的弟子知道的清清楚楚,太清宮不會不明不白的處置一個人,要不然那樣的名聲傳出去,無論是對各位長老,還是對太清宮都不是一件好事。那麼現在可以言歸正傳了,你說讓我不爲難你的弟子,也並未不可以,現在你可以把事情始末講給衆人聽聽,若是有什麼值得原諒的地方,或許還可以給你加點同情分。”
仁遠長老剛想說什麼,沒想到一直躺在牀上的代掌教卻突然艱難的發聲,他只說了三個字,“殺了她。”
喲,沒想到這麼急着殺人滅口啊,明明自己的日子已經不長了,這會兒居然還想要這隱瞞實情,剪瞳真是服了這位代掌教,難道他當了這麼多年的細作,就那麼希望自己死的有尊嚴一點兒嗎?許是還想着讓太清宮的人都好好的瞻仰一下他的遺容吧,真是可笑。
剪瞳又不是個傻子,這會兒代掌教說出來這樣的話,正好是窩裡反的好時機,若是仁遠長老能夠看透代掌教的本性而把實話說出來,那麼正好可以把所有的釘子都拔出去,太清宮真正的復興是容不得這些人插手的,但是一個個的發現去除,實在太難了。
“呵,沒想到啊,這會兒第一個說要殺了我的人居然是你,代掌教,咱們兩個都是一樣的人,又何必對我這麼狠心呢?十幾年前,太清宮那一場劫難,咱們都有份參與,若不是所有的聞人氏都被屠戮,你我怎麼會有今天的位置?當初處置那些殺手的時候,你我之所以能夠倖免於難,不就是因爲當了人家的一條狗嗎?現在那麼想要殺了我,又是何必呢?”
代掌教的情緒很是激動,不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似是想要辯解什麼,掙扎着坐起來,又只能重新倒回牀上。他已經太虛弱了。
“小姐是個聰明人,大概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有問題的吧?先皇在世的時候,三大世家是死敵,他想要除掉一個,而聞人氏是最好下手的,我們這些不甘心屈服於聞人氏的人,就選擇當了人家的細作。當時的仁遠長老雖然不姓聞人,但是我的師兄是聞人氏的孩子,比我聰明又肯學,深得師父的賞識,我知道我如果不參與,那麼不僅我的家人要死,我自己也永遠都不會爬上那個位置的。但是我是歉疚的,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的確生活在愧疚之中。”
她的目光悲切的很,像是想到了從前的日子,她的師父雖然看重她師兄,想來對她也是不薄的,剪瞳沒有接着說下去,只等着她把話說完,看樣子,她有很多事情要說,不過想來說的也不是所有,她定是會有隱瞞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沒想到這時候的善言也是要藏着掖着的,且聽聽吧,她很想知道其他人會有什麼樣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