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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暉和孫思邈走後,李淵回到自己的官衙,靜靜的思量着那晚與岐暉道長的對話:
“國公爺,如今隋欄有漏,鹿羣開始出欄,國公可有意乎?”李淵大驚失色,趕快往門外看去。見門外沒人,才慢慢放心。回到岐暉道長的面前。
“道長,此事千萬不可亂說,雖然皇上登基以來,有些事情做的實在太過,但還是個有道之君,若不是道長你幫助本國公醫治好夫人的病,本國公一定把你送到陛下面前治罪,今日之事就此罷了,我李淵生是大隋朝的忠臣,死是大隋朝的忠魂,道長你就不要再出這悖逆之言了,夜色已經很深了,道長明日還要趕路,就請先回客房休息吧!”說完,就轉過身去,把後背亮給岐暉道長。岐暉道長靜靜地注視了一陣子李淵,微微一笑:
“國公爺,天意如此,人命不可違呀!這裡有個錦囊,若國公有難,可打開看看,興許可幫國公解除危難。貧道先告退了。”說完,離開了李淵的書房。回想到這,李淵嘆了一口氣,‘哼!說什麼我是潛龍,可現在我卻連這小小的危機都解決不了。還說什麼征伐天下,逐鹿中原呢?’想着想着,目光停留在了岐暉道長留下的錦囊上。他出於好奇的心思,把錦囊打開。只見上面寫了三個字——武士彠。李淵看到武士彠的名字後,慢慢的有回想到剛剛上任爲河東宣撫大使的時候,前來平定毋端兒的叛亂,在行軍中途,突遇大雨,走到了一戶很大的莊園前。
“來人啊!去敲敲門,看看我們能否去借宿一宿。”李淵對手下的隨從說道。
“是!大人。”不一會,從莊園內走出一個三十餘歲,身材微胖的男人。
“哦!幾位將軍,莫嫌在下的莊園簡陋,裡面請,裡面請!”
“啊!行軍大雨,叨擾主人了。”李淵和隨從進入了莊園,主人擺下了豐盛的宴席招待李淵。在酒席間,李淵與主人相互介紹。
“在下李淵,是前來平定毋端兒叛亂的武將。”
“哦!原來是唐公爺!在下武士彠有禮了。”
“呃!武先生,何必如此大禮,如今,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我受到你如此的款待,還要你行如此的大禮,真是慚愧。”
“哪裡哪裡,在下雖是一介商賈,卻也是詩書傳家,這禮儀之道我還是懂得的。”二人越談越投機,並且,李淵從談話中發現,這武士彠言談精明,舉止得當,是個難得的人才,慢慢的談起了天下大勢。
“如今天下的叛亂此起彼伏,哎!不知道是天意如此還是人心不足。而我們這些平定叛亂之人是否又是在助紂爲虐呢?”
“當然是人心不足了,大人可知,是所謂了天子的爲政不當死的人多還是暴民叛亂死的人多?”
“這。。。。。。”李淵本來想說是天子爲政不當死的人多,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覺的好想不是那麼回事,武士彠看着李淵,微微一笑:
“大人,天子爲政不當是屍橫遍野,百姓離散,可輝煌尚在,想那前秦時期的皇宮殿宇——阿房宮,是千萬能工巧匠之血淚所築,但也是千萬能工巧匠的心思智慧,所費金銀也是數代百姓的血汗,裡面的藏書典籍是前人數百年的智慧,楚項羽一把火把它燒了個一乾二淨,這就是毀滅文明之舉,另外楚漢相爭,死的人是秦始皇征戰六國的數倍,更使匈奴蠻族肆掠漢朝打六十年之久。試想,若強秦還在,那匈奴安敢入侵中原,殺掠百姓。正如一個人有芥蒂之患,即便嚴重,只需把芥蒂之患割去便行,如果把整個身子都燒了,那人還能活嗎?”李淵聽得心服口服,原本覺得屠戮手無寸鐵的百姓,心中有些不安,聽到武士彠的話,李淵纔有些平靜,後來爲了警惕後人,把殺死的百姓屍體堆成了一堵牆,並在平定了毋端兒的叛亂後,任命武士彠在官衙內做了一個隊正,留在親兵隊伍中。如今岐暉道長又在錦囊裡留下他的名字。‘也許,真的只有他才能幫我了。’
“來人,去把武隊正請來,就說有要事商討。”武士彠來了之後,聽完李淵的描述,向李淵獻下了一個計策。
“大人,我看我們可以這樣辦,第一,這宮殿內部一定要奢華,但規模不能太大,我們的人手不多,如果太大,恐怕工期不夠,第二,我們可以以爲聖上建宮修殿爲由,把全部河東的官員、家眷還有家中的奴僕都集中起來,女的就做一些燒火做飯的活,男丁全部上工地,命各級官府層層監督,還有,以爲皇上建宮修殿爲名,命他們按官職大小捐獻金銀,這樣做的話,到時皇上來到河東的時候,一定會有很多向皇上告狀,這樣我們可以減少陛下對我們的懷疑。”
“怎麼有人向皇上告狀會減少他對我們的懷疑呢?我不明白。”
“國公爺,試想,如果您是皇上,如果有人想造反,理應到處拉攏人心,怎麼會到處得罪人呢?”李淵聽後,茅塞頓開。握住武士彠的手說:
“士彠!你可真是我的張子房啊!晉陽宮的工程事物,就全部交給你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就由我來出面處理了。”
“卑職一定不服國公厚望。”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武士彠在幷州、河東一帶經商多年,也與各級官府打交道多年,對他們家的家底和人口一清二楚,第二天就拿出了一本賬簿,上面記載了幷州河東一帶地方官員以奴僕爲名藏匿的人口,還有他們這些年與地方豪強勾結,組成走私商隊買賣管制物資、逼死人命的事情。李淵看後,在數日後馬上召集手下的文武官吏至大堂上,以聖上不日將巡幸駕臨河東爲名,讓他們出人出錢,那些官吏一聽,如同拿刀子割他們的肉一樣。以幷州刺史黃進和河東太守盧爲運爲首向李淵稟報:
“大人,自陛下徵遼東、修運河以來,百官俸祿皆空,宦囊兩袖清風,而且治下百姓因多次抓丁拉夫,賦稅徭役沉重,這建造宮殿的工人民夫從何而來。”他們兩人的話讓在場的官員都一個個的點頭稱是。李淵微微一笑:
“二位大人好想沒有聽懂,我說的是讓你們出人來建造宮殿,關百姓何事,還有你們的手裡沒有錢、沒有人嗎?嗯!本官借給你們提個醒,你們二人家中男女奴僕加起來過數千人,家眷親族過數百人,另外大業四年,黃大人剛到幷州任職,收受地方豪強雍爲師金銀伍佰倆,幫助其拜託逼死民女一案,大業五年,黃大人勾結妻族姚氏,霸佔外來胡商店鋪兩間。大業七年,盧大人職任河東郡守,收受河東鐵礦礦主,真定趙氏出身的趙宇安的賄賂,瞭解人命百條。後你們二人又借皇上徵遼修運河爲名,將數十戶農民百姓男丁全部抓走,女眷侮辱後全部賣入太原最大的妓院——懷夢樓,兼併田地過萬畝,房產逾百間,所得由你二人平分,不知道本官說的可正確呀!”聽到李淵的話,盧爲運渾身顫抖,汗如雨下,黃進終歸年齡大些,幷州的根基也深些。所以心中有些慌張,可還是語氣強硬。
“宣撫使大人,這些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這時,李淵的親兵來稟報:
“大人,武隊正求見。”
“請!”武士彠來到大堂上。
“卑職不辱使命,已將二位大人的府邸查抄,抄出金銀數十萬,人口數千人,田地一萬多畝,還有他們跟河東幷州各地豪強來往的書信。懷夢樓的老鴇已經被卑職帶回。已經在堂下等候,請大人定奪。”
“好!你辛苦了,來人啊!把黃進和盧爲運拿下,斬首示衆。家眷奴僕全部充作官奴。”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李淵!你好狠啊!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黃進與盧爲運的人頭拿上來後,在場的官員有的都被嚇的大小便失禁。在場的幷州長史魯英站出來表態:
“大人爲皇上深謀遠慮,我願意出白銀千兩,回家後馬上讓家眷親屬和奴僕全都集合,聽從大人調遣。”
緊接着,河東郡丞薛琳也表態:
“大人,我也願意出白銀千兩,家眷也願意任由大人調遣。”幷州和河東兩地的二把手都表態度了,其他的官員也開始表現踊躍。李淵大喜,下令由武士彠主持修建晉陽宮諸事,武士彠爲人精通算計,加上李淵在後面大力支持,首先採取分段外包施工,自己親自對所有的地段進行精確測量,計算距離和精度,其後完成工程後對各個宮殿地段進行合攏,誤差極小,看到武士彠如此能幹,李淵對他的才能極爲讚賞,李建成的心裡也覺得不愧是中國歷史所承認的第一女帝的父親,看來武則天能有那麼大的才能,除了李世民的調教,武士彠的遺傳也佔很大一部分功勞吧!工程進度快速,不到兩個半月,晉陽宮就已經完成。李淵看後非常高興,寫了一封奏則,啓稟楊廣晉陽宮已經修建完成,希望皇上早日駕臨。楊廣接到李淵的奏則後,把奏則傳閱給周邊的親信大臣看:
“衆位愛卿,李淵已經把晉陽宮建好了,只等朕前去駕臨,你們有什麼意見嗎?”宇文化及上前奏道:
“啓稟皇上,臣得到幷州、河東的地方官員多份奏報,說李淵藉故大肆勒索,並將他們的家眷都抓入工地,充作苦役。請陛下爲他們定奪。”宇文化及的話讓在場的大臣心頭一震,但誰也不說話。楊廣聽了宇文化及的話後,心裡開始明白李淵的意圖。‘哼!李淵,你這是在跟朕表示忠心啊!’又看了看其他的大臣:
“你們其他人有什麼意見嗎?”其他的大臣不知道皇帝心意,慢慢的都養成了多磕頭,少說話的習慣。見大家都不說話,楊廣下旨:
“命欽天監挑選良辰吉日,朕不日就要啓程,巡幸天下。”聽完楊廣的詔書,蘇威上前勸諫:
“皇上,童謠本是市井無稽之談,天像也是很多有心之人胡亂說道,皇上只需要靜心靜氣,安心與國政,刷新內政,停遼東軍役徭役,減免賦稅,收拾民心,那麼民謠自會平息。”楊廣聽到蘇威的建言,臉色馬上沉了下來。
“蘇威,朕念你是開皇時的老臣,就給你幾分薄面,革去你的所有官爵,貶爲平民,你就跟着我一起出外巡查,真要讓你看看,朕的江山有多麼的華美,也讓你看看那些個跳樑小醜是怎麼被朕收拾的。下去!”
“臣些皇上隆恩!”
附:歷史小知識,隋煬帝第三次巡幸天下的原因是處死李渾後,術士安伽提示隋煬帝,天下將變,未來是李姓之人將坐天下,勸隋煬帝殺盡天下李姓之人,隋煬帝認爲此意太過荒唐,便學習秦始皇的辦法,出巡天下,以鎮壓天下的王氣。結果也跟秦始皇一樣,死後也沒有回到自己的都城,自己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