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定可以等得到他們,除非他怕死,仍然躲在暗處指揮。”彭剛知道她指的是雄風園:“可是……我們豈不成了幫助笑閻羅多管閒事的人了?”
他不想介入這種豪霸火併的旋渦裡,那與他無關,避免介入免滋誤會,最好讓他們拼個兩敗俱傷,少一些豪霸,世間就少一些是非。
江湖秀士聽出端倪,忍不住插嘴。
“葉姑娘,是不是指雄風園?”江湖秀士並不完全相信彭剛所提笑閻羅的事:“你們的消息恐怕靠不住吧?”
“你最好不要懷疑他!”彭剛冷笑:“今晚南天君的大舉目標,就是雄風園。”
“按理應該不可能。”江湖秀士劍眉深鎖:“笑閻羅不成氣候,短視怕事,南天君除掉他有何好處?這……唔!如果他真有此意,很可能與東山交涉的事有關,大力神語出不遜,笑閻羅當時很不悅,很可能有改變態度的打算,所以……”
江湖秀士隨即把東山交涉評理的事,一五一十說出經過。
“所以他要先下手爲強呀!”電劍飛虹加以分析:“笑閻羅如果發跡態度,分開指責南天君不守道義,至尊刀也可能倒向笑閻羅一邊,南天君將不易順利接收高郵地盤。至尊刀的朋友千里旋風已經趕到,已表示至尊刀已有豁出動反抗的準備。”
“千里旋風是至尊刀的好朋友?不可能吧。”遼湖秀士惑然說。
“江湖朋友知者並不少呀!”電劍飛虹並不懷疑所獲消息的正確性:“千里旋風曾經多次南遊,通常乘船南下,在高郵多次停留,本地的蛇鼠,都知道他曾經與至尊刀有往來。”
“千里旋風爲何要乘船去?”雲裳仙子的江湖經驗也相當豐富,“從京師南遊,北船比起旱路饅一半、而且沿途都得窩在船上,那他還配稱千里旋風嗎?”
“途經各地,拜會當地龍蛇,這是禮貌也是常情呀!這種交情算不了什麼的。”江湖秀士加以補充:“我在中天君處作客,雙方頗爲投緣,無話不談。中天君希望與北天君結盟,暗中有交往並非絕對秘密。據我所知,北天君談起千里旋風並沒有多少好感,對京都附近的豪霸敬鬼神而遠之。這位仁兄人緣並不佳.他會遠道來替至尊刀出頭?”
“你是說,千里旋風不可能是北天君的人嗎?”電劍飛虹一怔。
“不可能。”
“也就是說,不可能是中天君暗中請來助拳的人?”
“當然不可能。如果確有其事,中天君會告訴我的。中天君對我推心置腹,所以我願意替他買命打前鋒,這種重大的事,他不會瞞着我。”
“唔!有古怪。”電劍飛虹黛眉深鎖。
“有何古怪?”彭剛問。
“大哥,防着他一點。這個千里旋風來意可疑,本來我以爲是中天君暗中召來助掌的人,或者是助至尊刀的人,可是……楊秀士的話可信。”
“那傢伙對南天君不滿也是事實呀!他在高升客棧……”
彭剛將五花劍在高升客棧,與千里旋風打交道的事說了。
那裡他已經知道五花劍在高升客棧做眼線,暗中潛入偵查,目擊雙方打交道。
他和電劍飛虹跟蹤五花劍,半途碰上江湖秀士一羣人設伏對付南天君的人。
結果,要不是彭剛與姑娘及時出現,江湖秀士一羣人絕逃不出周雲鳳劍下。
“內情並不簡單。”江湖秀士若笑:“不便猜測。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中天君絕對請不到千里旋風助掌。中天君風雷劍客的聲望,還不夠請千里旋風的份量。北天君也不會介入千里外的火併事故,不可能請千里旋風來看風色。而且,北天君瞧不起千里旋風這個人。”
“好了好了,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彭剛不想橫生枝節多管閒事:“楊秀士,你去不去雄風園?”
“去就去,閒着也是閒着。”江湖秀士說:“先說那妖女你得負責。”
“你真怕她?”彭剛問。
“我不否認。”江湖秀士臉一紅:“憑武功我也不是她的敵手,何況她會妖術。”
“你這傢伙還真不錯,我是越來越不討厭你了。”
“去你的!”
“走吧!先找地方進食。”
江湖上名人輩出,高手名宿車載斗量,淘汰率也高,起起落落真正的長青樹並不多。
這些衆多英雄豪傑,事實上大多數人,終生不曾碰頭,各處天南地北,聞名而已從來末謀面。
所獲有關高手名宿的消息,絕大多數得自傳聞,事不關已。更懶得進一趟深入瞭解。
電劍飛虹所獲有關千里旋風的底細消息,也是得之於傳聞。以及高郵的一些小蛇鼠口中,不可能有深入的瞭解。
一經與江湖秀士的消息比較對證,的確令人生疑。
如果真是途經高郵,的確沒有介入大豪們爲地盤紛爭的必要性,更沒有不深入瞭解,便表明不滿某一方的理由。
何況所表示不滿的人直指南天君,而南天君又是爭鬥中佔了上風勝利在望的一方。
與勝利的一方爲敵,憑什麼?憑義理?大霸大豪急名奪利,根本沒有義理可講,勝的一方纔有義理。
事不關已,彭剛四個人把這事置之不理。
找食物必須回到南碼頭,碼頭區也有巡捕加強巡邏,反正不鬧事就不會有麻煩,僅需提防暗算。
彭剛與姑娘先返回客店.略加拾奪便重行外出,前往酒坊與江湖秀士,雲裳仙子會合,預定晚餐之後,悄然繞道潛赴雄風園,早些到達等候獵物出現。
“我們的住處,已有人光顧了。”走在街上,電冰虹透露客房有人入侵的事。
“咦!他們無此必要呀!“彭剛一怔:“我房中的物品,並沒被移動。”
“他們是想活擒我們,用這玩意。”姑娘將上具紫銅泄管遞給他。
“唔!是一種令人嗅入,便渾自虛脫的毒物,而非藥劑。”彭剛嗅了嗅說道:“藥劑不是毒物,這管子裡裝的的確是毒物。”
“你敢嗅,不怕中毒?”姑娘頗感意外。
“嗅入少量並無作用,只要不是入鼻封喉的毒物,我還製得了。”他不便詳回解釋:“可能是百毒天尊的法寶,他快要出面對付我們了,今後千萬要小心。這老魔神出鬼沒,連南天君的親:信,也不知道他的行蹤,也許已經盯在我們左近候機行兇呢!”
“你對付得了他嗎?”
“毫無疑問。”他肯定地說。
他不便將懲戒百毒天尊的事說出,那次他扮花面鬼怪,把百毒天和奪魂魔君,打得天昏地黑,而且沒收了百毒天尊不少解毒藥物。
那次、他真該讓飛狐斃了那兩個老兇魔的,卻遵守自己訂下的戲弄對方就不取命的規矩,以到發生無窮風波。
老毒魔的毒物他一清二楚,而且有老毒魔的解毒藥物,所以他不怕老毒魔的毒,嗅一嗅即使沒有解藥,也奈何不了他。
“我想和那個妖女周雲鳳一搏,可是……”
“只要你能抓住不許她使用真氣御使撼魂的機會,很可能平分秋色,她想勝你並不容易。必要時,你還有機會用飛虹針要她的命。記住:不許她抓住機會御神行法,不動手則已,動則逼得她喘不過氣來。如果她能抓住和你說話的片刻機會,你就註定一定是輸家。”
“要如何才知道他在凝神準備行法?”
“當她的眼睛形成凝視時,便是凝神的開始,或者雙手一張,陰風將發,那就是真氣已聚,即將行法了。雙目凝視時,以大約平常速度叫數的二十數左右,就是雙手伸張神功將發了。在這心中默數二十數,雙手伸張之前,你必須立即猛烈地攻擊,她就無暇施法了。有時她可能先虛張聲勢,提前伸張雙手。如果在這默數二十數之前你來不及搶攻,必須斷然退走。”
他等於是面授機宜,告訴姑娘該如何對付周雲鳳。
他和姑娘曾經暗中目擊江湖秀士與妖女搏鬥的經過,江湖秀士在近距離面面相對中,三枚雙鋒針急襲無功。
因此姑娘缺乏信心,飛虹針或許比雙鋒針精諄些,威力大不了多少,對付不了妖女。
他明白地告訴姑娘,拼武功勝的機會是平分秋色,只要能迫使妖女無暇施法,定可和妖女拼成平手。
面對強敵產生戒懼,這是正常的,姑娘也不例外,的確沒有勝周雲鳳的信心。
曾經與周雲鳳打過交道的江湖秀士,更是有點望影尺驚。
姑娘並不膽怯,只是對一知半解的妖術懷有戒心。
彭剛的適當鼓勵,她的信心逐漸恢復了。
“這個小妖女到底是何來路?小小年紀便已經修至如此超塵拔俗境界,委實令人難以置信。”姑娘信心仍沒全復,仍然有點心虛:“她是怎麼練的?論年歲,她並不比我大,難道說,她是天賦奇才,老天爺對她特別眷顧?”
“我對她的來路毫無所知,但她練成的太乙真氣我不算陌生。天賦奇才是有可能的,後天肯用大恆心大毅力苦練,纔是着關鍵所在,不願苦練的人,有超人的天賦也是枉然。”
“太乙真氣,太乙真氣……”姑娘喃喃自語:“出於玄門該無疑問……”
“你該聽說過上一代的名宿,宇內五妖仙。”
“三十年前江湖的高手名宿們,提起這五個妖仙,不心底生寒的人真沒有幾個。好在他們已有十餘年,甚至二十年沒在江湖走動。很可能成爲真正的妖仙了。”
“那位身稱大羅散仙。也叫玄真煉氣士的周元浩,享譽武林號稱武林絕學的太乙真氣。全名是玄元太乙真氣,是玄門旁支的魔功。這小妖女如果真姓周,很可能是大羅散仙的後人。”
“如果是那妖仙的後人,掀起血雨腥風就不足怪了。”姑娘搖頭苦笑:“據江湖朋友所知,三四十年前,大羅散仙先後襄助過七位江湖大豪,唆使他們稱雄霸道,結果沒有任何一位大豪,能成爲真正的雄霸天下,唯我獨尊的江湖霸主。他的後人一個小妖女,幫助南天君妄想稱霸天下,哪輪得到這妖女扛大旗?南天君實在找錯了軍師。”
“如果北進的計劃是她策訂的,應該算是成功了一大半,至少把中天君給引出來,消滅廠中天君不少精銳。如果沒有我們介入,局面可能已經底定了。可能問題出在她並不負專責,南天君並不十分重視她的意見,讓她帶了一些人四處奔波,也就無法集中全力圖謀。她和百毒天尊一羣兇魔遠至淮安,想先解決最北端的威脅。可是,南天君的膽識有限,雙方配合不上。世人皆以成敗論英雄。她如果成功了,成就將比大羅散仙更高些。”
“她如果成功,南天君勢將飛揚跋扈,指向西天君和北天君。志在獨霸江湖,勢必掀起滔天風浪、天知道會有多少人倒在血泊中?”姑娘嘆息一聲:“各門各道的牛鬼蛇神,爲了本身的權益和安全,絕不會坐視南天君稱霸號令江湖,你我恐怕也難置身事外。”
“那是一定的。”彭剛冷笑:“現在,我們已置身在風暴中心了。所以、她必須失敗。我倆齊心協力,促使她失敗。就憑這點原因,我也會和她徹底解決。”
“是的、必須和她徹底解決。”
姑娘鄭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