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真的？”李自成頓時大喜，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看來，老天都在幫助自己。
要製作玻璃，天然鹼是最難尋找的材料，其餘的兩樣，乃是沙子、石灰石，這在山區都是常見的，只要花些體力，材料可以說無情無盡。
“草民等怎敢欺瞞大人？”夏景眯着眼道：“說起來還是大人的運籌帷幄，我們按照大人的指示，在西海的西南，靠近岸邊的淺水，發現了天然鹼，數量極其可觀！”
“你們不會看錯吧？”李自成有些不放心，這些匠人，科技素質太低，別讓自己空歡喜一場。
“大人放心，絕對不會看錯，”冬涼搶着道：“草民等以前都見過天然鹼，草民擔心有錯，還嚐了嚐，果然有一股澀澀的味道，只要去掉外面的鹽分，摸起來都是滑滑的。”
“這件事情，除了你們之外，還有誰知道嗎？”
“沒有，”冬涼道：“草民一旦確認是天然鹼，立即回見大人，從未和任何人提過。”
“你們做得很好，”李自成回身對何小米道：“給他們每人五兩銀子！”
“是，大人！”何小米雖然有些不捨，但他怎敢違背李自成的命令？還是乖乖地從懷掏出十兩碎銀，分給兩人。
夏景、冬涼大驚，銀子攤在手，卻忘了塞進內衣，雙目都是僵住了，如同見到外星人的飛碟，何小米拿腳踢了他們的屁股，他們才醒悟過來，冬涼急忙將銀子放入口，使勁咬了一口，卻是咬不動，方纔塞進懷內，“是真的，是銀子！”
兩人忙不迭給李自成叩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起來，你們回家吧，先休息幾天，新元之後，我會着人去找你們，”臉色忽地一凜道：“此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不小心泄露了，銀子我會收回。”
冬涼道：“是，大人，小人等絕不向任何人泄露半句，是婆姨，草民也不說。”
李自成哈哈大笑，這個冬涼，真有意思。
送走了兩人，已經已時了，李自成將各地傳來的訊息看了一遍，伸個懶腰，終於可以休息了。
接下來的兩天，李自成像普通的百姓一樣，預備過新元了，但所有的食物基本都是宋玉蓮準備的，陳秋蝶偶爾打個下手，李自成想要幫忙，每次都被宋玉蓮趕回去，“大人是做大事的人，這些家務雜活，不用勞煩大人了，到時候大人只管吃便是！”
李自成只得嘿嘿乾笑幾聲，有女人是好，自己只要……嘿嘿，行！
趁着放假的空檔，李自成將手頭要做的事情，用毛筆記錄下來，免得到時候忘了。
除夕那天的下午，樑成終於回到西寧，他連家都沒回，直接來到後衙，求見李自成。
“成，這麼快回來了？”李自成在書房召見了樑成，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估計有戲。
“哈哈，自成，我要是把腿凍壞了，以後你可得要養着我！”樑成也不客氣，直接坐到李自成對面，端起茶水要喝，發現太燙，只得放在手暖手，“猜猜看，事情辦得怎麼樣？”
“這還用猜？看你雙眼都放光了，還用得着猜？”李自成將自己從溫茶遞過去，這個時代，不能太注重個人衛生了。
樑成“咕咚”喝了兩口，放下茶水，道：“沒勁，人家冒着風雪，趕了一百多裡山路，差點連除夕都趕不，到了西寧連家都沒回，指望着給你一個驚喜，看你不驚不乍的樣子，似乎早知道答案了。”
“那我在此謝過成，”李自成雙手一揖，“我是猜到答案了，還不是靠成你辛苦了雙腿和一張嘴？”
“這還差不多，”樑成從懷掏出一張大紅喜帖樣的摺紙，往李自成手一塞，“這是女方的生辰八字，因爲接近新元，禮節從簡，不過，我可是說過了，彩禮一樣不少，到時候可別讓我沒面子。”
李自成哈哈一笑，“這個成放心，絕對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那好，”樑成拱手道：“自成，我先恭喜你了，正月初六，你等着做新郎吧！”
“正月初六？這麼快？”李自成屈指一算，只剩下六天了，而且還在新元期間，很多貨物都是買不到，甚至連孫夢潔的新衣，恐怕都沒時間做了，難道穿着舊衣出嫁？
“還不是你辦得好事？”樑成笑道：“這次去新娘子家，我和你丈母孃、新娘子，還有那個叫孫什麼的小旗官，合力鬥你老泰山，哈哈，只要你的老泰山提出反對意見，頓時被一片反對聲淹沒，哈哈，其實，我倒沒費多少神，關鍵還是你事先預謀的好，哈哈，哈哈哈……”
李自成饒是皮厚，老臉也是不覺一紅，忙岔開話題道：“那個，孫家向李家求親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自成放心，你小舅子的事，我也給辦得妥妥帖帖，”樑成忍不住笑，道：“到了李家，可沒孫家那麼好說話，誰叫你小舅子沒本事，不能……哎，自成，你咋不教教你小舅子呀？”
“成，看你說的，好像我正事不做似的，”李自成自嘲地笑笑，“怎麼樣，今晚要不要留下來喝些蒸餾酒？”
“今晚不打擾了，今晚的是團圓的日子，明天吧，明天過來討些蒸餾酒，”樑成哈哈一笑，隨即正色道：“不過，自成，日子近了，你可能及早準備，有什麼用得着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我可從來沒見過做媒有什麼輕鬆的，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相對大笑，樑成拱拱手，告辭回去，李自成卻是獨自在書房沉思起來。
孫夢潔正月初六便要過門，時間還真有些緊，估計她說的有孕的事，應該是真的，自己可以等，她娘可等不得了，萬一孫夢潔顯懷出來，孫家可要……
看來，自己霸王硬弓的策略，似乎走對了，不過，即使沒有這一出，估計也是問題不大，自己看的女人，在西寧，還有別人敢娶嗎？
不過，既然時間緊，要趕緊準備一番了，除夕、新元兩天，如論如何，得讓士兵們休息兩天，待初二三之後，再行準備吧。
李自成正待起身回家，心忽地一動，自己在孫夢潔的房，宿了不過一個月，她懷了，但宿在宋玉蓮的房，時間要長得多，她的肚皮爲什麼一直沒動靜？
宋玉蓮不過三十歲，應該還是能生養的，難道她在吃藥？自己的子孫這麼被她白白荒廢了？不行，今晚回去後，一定要問問她，看看她有什麼話說。
李自成出了書房，已經是申時末了，冬天黑得快，外面已經開始現出黑光，不少百姓家早開始了年夜飯，鞭炮聲一陣緊似，像是賽着聲音似的。
陳秋蝶被鞭炮聲擾得心神不寧，從裡屋到餐堂，再到門口向外張望，遠遠看到李自成的身影，不僅大喜過望，“大人總算回來了！”又回身向她娘叫道：“娘，大人回來了！”
“蝶兒，看把你急的，難道別人家還能吃了咱們的飯菜不成？”宋玉蓮迎到門口，恰好李自成進來，不禁莞爾一笑，“大人要是再不回來，有人怕是要撞牆了！”
“娘……”這一聲拖得好長，陳秋蝶顯然不滿她娘向李自成告密，“既然大人回來了，咱們也吃飯吧！”
“嗯，吃飯可以，先得將鞭炮放了！”宋玉蓮笑着入了餐堂，預備菜餚去了。
“蝶兒，你會放炮嗎？”
陳秋蝶的腦袋頓時搖得像是撥浪鼓，“還是大人放吧，婢子在一旁看着！”
“蝶兒不用怕，今日我來教你放炮，”李自成取過一根細長的青竹，將鞭炮的後端綁在青竹頭，讓陳秋蝶握住青竹的尾部，“拿着，這樣放炮，不會有危險！”
陳秋蝶卻是歪着腦袋，“大人，婢子……婢子害怕！”
“不用怕，有我呢！”李自成一手握住陳秋蝶的小手，將青竹伸至門外，另一手扭開火摺子點燃鞭炮，頓時響起一片“噼噼啪啪”之聲，陳秋蝶扭過臉不敢看，一隻小手捂住耳朵，另一個耳朵卻是藏在李自成的懷。
“咦？這麼怕？小孩子不是都喜歡放鞭炮嗎？”
“婢子早不是小孩子了！”陳秋蝶白了李自成一眼，從他懷脫出來，幫着她娘端菜去了。
桌的飯菜已經架了兩層樓了，宋玉蓮還在燒菜，“大人、蝶兒，你們先吃，我馬好！”
“不行，”李自成斷然拒絕，“今兒是除夕，團圓之夜，我們一家人要一同吃飯纔對，特別是你這個管家婆，平日忙的兩腳不沾灰，今日無論如何，我們要等你吃飯，”看向陳秋蝶道：“蝶兒你說是不是？”
陳秋蝶早想要動筷了，卻也只好將目光從竹筷移開，忙不迭地點頭。
宋玉蓮的臉被蒸汽薰得紅撲撲的，探出腦袋道：“那婢子快些！”
待到宋玉蓮將菜餚整理完畢，李自成開了一瓶紅葡萄酒，陳秋蝶像是見到親人似的，喝得李自成都快。
一瓶酒快要喝完的時候，三人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李自成停下竹箸，看着兩人道：“蓮兒，蝶兒，告訴你們一件事，正月初六，我要娶潔兒過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