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身子劇烈顫動,脖子青筋凸起,用力抓住你布木布泰的雙手,惡狠狠地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豪格這個蠢貨如果繼位,一定會害了大清!”
“睿親王,你弄疼妾身了……”
“對不起,對不起!”多爾袞忙鬆開手,在布木布泰的小手撫摸着,希望能減輕痛楚。
布木布泰向多爾袞身邊靠了靠,抽出小手輕撫多爾袞的大手,面有些焦慮,“所以,妾身希望睿親王能登基爲帝,”頓了一頓,幽幽地道:“不僅妾身,宮之人,包括皇后,都不希望豪格奪了帝位!”
多爾袞雄心頓起,但瞬息熄滅了,爭奪皇位,靠的是實力,宮即便支持,只能說明自己具有合格的繼承身份,並不能增加實力。
他暗自長嘆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布木布泰一邊撫慰着多爾袞的大手,一邊道:“禮親王、鄭親王那邊如何?”
“鄭親王差不多能保持立,”多爾袞的聲音有些絕望,道:“代善這個老滑頭,卻是不肯鬆口,只說皇帝有數子,該立皇子纔是……都是漢人的習慣,我們滿人向來是能者爲王!”
布木布泰心一動,勉強穩住身形,方道:“禮親王恐怕是……如果不是當年出了那件事……”
“你是說禮親王與母妃那件事?”
“是呀,”布木布泰長出一口氣,道:“當年有人檢舉禮親王與大妃有染,雖然高皇帝不完全相信,卻也因此剝奪了禮親王的繼承權……禮親王一直不承認,如果他現在支持你,豈不坐實了這件事……”
“哎……”多爾袞長嘆一聲,“我一直懷疑是皇太極搞的鬼,既打擊了代善,又打擊了我們兄弟……否則,當年皇太極如何能繼承汗位?”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布木布泰輕輕地向多爾袞肩一靠,小手從多爾袞的臂撫摸至手腕的地方停住,輕聲道:“妾身也是擔心睿親王,這纔不避嫌疑約見……睿親王與妾身說實話,你有五成把握嗎?”
“至多四成!”多爾袞被布木布泰弄得癢癢的,如果不是“皇位”這麼嚴肅的問題,早該將她按倒,可是在繼承皇位這件事,他偏偏沒什麼把握,精氣神不在,也不敢輕舉妄動。
“哎……”布木布泰也是一聲長嘆,“如果被豪格繼承了皇位……”
多爾袞低吼一聲,道:“豪格這個蠢貨,絕對不行!”
布木布泰幽幽地道:“可是睿親王有辦法阻止嗎?”
多爾袞頓時吃癟,過了好一會,遲疑着道:“娘娘有什麼辦法阻止豪格嗎?”
“本來沒有,”布木布泰身形一震,似乎發現了一塊新大陸,“現在似乎有了,或許只有這個法子能阻止豪格繼位……”
多爾袞心一動,急道:“娘娘有什麼法子?快說!”
“睿親王剛纔不是說,禮親王的意思,是要讓皇子繼位,也沒說這個皇子一定是豪格……”
“娘娘是說,選擇其他的皇子繼位?”多爾袞像
是一腳踏空,跌入萬丈深淵,無論選擇哪個皇子繼位,都沒有他的份,遂搖頭道:“不行,諸皇子,除了豪格,均未成年!”
布木布泰自然能體會多爾袞的心情,淡然笑道:“這是第二套方案,如果睿親王能繼承大統,整個後宮,自然是支持睿親王!”
“第二套方案?”多爾袞愕然道:“娘娘是說,我們有備無患?這樣能阻止豪格繼位?”
“那是自然,萬一睿親王不能繼位,難道要便宜那蠢貨豪格?”布木布泰輕笑道:“皇子未成年纔好,未成年的皇子繼位,自然需要輔政大臣,妾身倒是希望繼位的皇子越年幼越好……”
“輔政大臣?”多爾袞心一動,“娘娘是說,萬一說繼位不成,要爭取輔政大臣?”
“以睿親王在朝的威望,這個輔政大臣非你莫屬,”布木布泰看了多爾袞一眼,卻是羞怯地低下螓首,“那時睿親王掌握朝大權,也和繼位差不多,至少排除了豪格繼位的可能性……”
“這……”多爾袞心道,果然如莊妃所言,只要自己成爲輔政大臣,那皇位的孩童,還不是被緊緊攥在手心?便是莊妃,到時候也是盤餐,誰敢說半個“不”字?“依娘娘看,到時候立哪位皇子爲佳?”
“這個,妾身一時也沒想好,”布木布泰沉思片刻,忽地道:“科爾沁一直是大清最堅定的盟友,如果立皇子,自然要立有科爾沁血統的皇子……”
“科爾沁血統?”多爾袞一愣,難道莊妃今晚約見自己,是爲了讓她的兒子繼位?對了,莊妃無法掌控八旗,只能藉助自己的幫助,難道自己要爲她做嫁衣?
莊妃、皇位!
多爾袞在心思量着,對自己來說,究竟哪一個更重要?
布木布泰見多爾袞沉吟不語,心“咯噔”一下,多爾袞果然不肯輕易放棄皇位!她微微閉雙目,慵懶地叫了一聲:“睿親王,你去滅了燈,萬一讓別人發現了,還以爲我們在……密謀什麼……其實我們什麼也沒做!”
“啊……”多爾袞心激盪,一個女人,哪怕她是皇妃,能在古廟滅了燈與你單獨相處……似乎是擔心莊妃反悔,他快步起身,滅了油燈,然後回到原先的長凳。
“睿親王是否認爲,妾身在利用你,爲福臨謀取帝位?”布木布泰的聲音帶着絲絲幽怨,在這漆黑的古廟裡,幽怨感被放大了無數倍。
“這……臣沒有……”
“沒有好,”布木布泰的聲音,顯然還有一絲冷色,“這是妾身想出的第二套方案,一切還是以睿親王爲主,如果睿親王能繼承大統,妾身也有了依靠……”
“布木布泰!”多爾袞根據剛纔的記憶,向布木布泰的雙手摸去,沒想到卻是摸到腰,遂一把摟住,“我知道你的心思,是在爲我,爲我們的將來考慮呢!”
布木布泰忸怩了一下,並沒刻意掙脫,順勢倒在多爾袞的懷,呢喃着道:“如果豪格繼承了皇位,那妾身只能……”
“豪格?我劈了他!”多爾袞
一邊罵,一邊將布木布泰緊緊摟在懷,唯恐被豪格搶去。
“睿親王千萬別動刀子,大清傷不起……”
“我知道!”多爾袞一邊說,一邊已是將大手探入布木布泰的胸前,“便是不動刀子,豪格也絕對無法登基爲帝!”
“睿親王別急,現在大局未定!”布木布泰握住多爾袞作怪的大手,不讓他動彈,“如果睿親王登基,妾身可以風風光光地……便是福臨繼位,那時睿親王成了輔政大臣……”雖是黑暗,布木布泰還是無限嬌羞,“除了不能正式出嫁……妾身的一切,還不是由着你……”
“我知道,我知道!”多爾袞在布木布泰的頸脖處狠狠嗅了口,雙手開始摸索着解衣。
“看你猴急的樣子,遲早還不是你的?”
“知道是我的,早一點入口,也是好的!”
“啊……在這長凳呀……”
“沒關係,我將衣物墊,不會太粗糙!”
布木布泰已經身不由己,除了身子,她沒有任何與多爾袞合作的本錢,如果能從多爾袞、豪格的虎口拔牙,爲福臨爭得帝位,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從都城隍廟出來,布木布泰與多爾袞各奔東西,蘇末兒聽得多爾袞的腳步聲去得遠了,忙小聲問道:“娘娘,今日之事如何?”
布木布泰昂首看了眼深邃的夜空,喃喃地道:“漢人有句話,叫做‘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蘇末兒嘻嘻笑道:“那娘娘是與睿親王談成了?”
“成是成了,”布木布泰淺淺一笑,道:“只是,誰也無法掌控未來的變數!”
“沒有禮親王的支持,睿親王定然無法繼承帝位,”蘇末兒壓低聲音,盈盈笑道:“睿親王今日在娘娘這兒得了便宜,明日定然會爲了九皇子力爭,他是英雄好漢,既然自己不成,再不能爲九皇子爭得皇位,以後還有什麼臉會見娘娘?”
“你這死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
在河南襄城,此時李自成也是十分愉悅,心情之暢快,一點也不亞於布木布泰。
他親率大軍,從郾城趕往襄城,一路敲鑼打鼓,聲勢浩大,駐紮在襄城的明軍前鋒牛成虎探得訊息,唯恐遭到李自成數萬大軍的圍攻,在李自成趕到襄城之前,撤離襄城,想要返回汝州,與孫傳庭的大軍匯合。
牛成虎在路過靈武山的時候,遭到李信獨立團的伏擊。
李信隱伏在靈武山,原本是等待機會,李自成的大軍一旦圍攻襄城的明軍牛成虎部,明軍主力必定前來救援,沒想到牛成虎放棄了襄城。
圍攻的“點”沒了,還打個屁的“援”?
李信盛怒之下,對牛成虎部展開圍殲,獨立團原本有四個團,加駐紮在南陽的第七營第三團馬式樂部,五個團接近三萬士兵,又是伏擊,牛成虎大敗,一萬士兵幾乎被全殲,最後只剩下數百士兵逃回汝州。
李自成趕到襄城的時候,前方的戰鬥已經結束,李信恰好着人傳回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