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南被判綁架罪名成立,涉案金額特別巨大、且有殺害被綁架人的意圖、情節特別嚴重,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從犯王阿妹,判處有期徒刑5年,剝奪政治權利5年;從犯方小俞(事發當時開車的司機),判處有期徒刑8年,剝奪政治權利8年。”
“判了?”慕稀擡頭看向程成。
“是的,夏先生一直盯着這個案子,幾乎每天都和律師有溝通案子的進展,還專門拜訪過審案庭庭長和審判法官。”程成點了點頭。
“這個判決,還公正嗎?”慕稀的聲音微微顫抖。
“當然公正,夏先生只是督辦進度,沒有做其它的事情。再說,夏先生也就是在銀行業可以左右一些事情,司法公正,他可沒這麼大能量。”程成從慕稀手裡拿回自己的手機,笑得一臉的正氣。
“知道了。”慕稀點了點頭,看着程成說道:“那他有沒有說,你是不是繼續跟着我?”
“夏先生倒是沒說。”程成搖了搖頭。
“哦。”慕稀點了點頭,想了想問道:“你最近有沒有別的安排?沒有的話就跟着我吧,習慣了你在身邊了。”
“沒問題,慕稀小姐什麼時候習慣了,我再走。”程成點了點頭:“慕稀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過去夏先生那邊一趟,他今天有個封閉會議,這個消息不一定知道。”
“好,替我謝謝他。”慕稀點了點頭,轉身去看樣衣架上的樣衣。
程成微微疑惑了一下,仍沒有多話,安靜的退了出去。
*
慕稀拿起手機,想了想,便大方的撥了過去——既然決定放下,便該有放下的姿態;陳佳南的這件事情,他做得夠朋友,她自然應該感謝的。
“喂,我是慕稀。”
“陳佳南的判決書我看到了,謝謝你。”
“當然還是會有一些難過,我母親和他父親之間的錯,造成了他偏執的人格,以至於走到這一步。”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最近有新款發佈秀,忙過這陣請你吃飯。”
“好啊,那……我先掛了。”
慕稀急急的掛了電話,一直撲通跳着的心這才漸漸緩下來——終於邁出了這一步,雖然仍是不夠從容,但她畢竟還是做到了。
這麼困難的事情她都能做到,想必對過去的抗拒害怕的情緒,她也能慢慢控制的。
“溫醫生,你好。”
“在國內了嗎?好呀,這次的發佈秀請你來看。”
“恩——還是要吃兩顆。”
“好,謝謝溫醫生。”
慕稀看着電話微微的笑了:陳佳南判了、溫醫生也過來了、夏晚也放下了,是不是——她所有的噩夢、所有的失意,都可以放下了。
慕稀,加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亞安銀行,夏晚辦公室。
放下電話,夏晚有些微微的發愣——那個小心的靠近、試探着愛情的女孩,就此完全放下了,以一個朋友的身分,向他說着客套感謝的話。
這是他要的結果吧?
這是他希望她有的狀態嗎?
一切都朝着他希望的方向發展着——她努力走出過去陰影、她放下對愛情的執着、她會越來越好,就象初遇見時候的張揚帥氣。
只是,爲什麼他並不覺得輕鬆?
只是,爲什麼在心底深處,那隱隱的失落,從心底某個小小的角落慢慢的蔓延開來?
只是,爲什麼在那樣沒日沒夜的忙碌之後,開始偶爾會想起她、想起在沒有愛情之前,她的率性與帥氣;想起她爲了慕城,對他的犀利與霸道;想起兩人一起晨練健身的那幾天,她一如小女孩般的耍賴與嬌嗔——似乎,除了工作,生活中就只剩下她了。
五年時間,就算只是習慣,也不可能立即放下吧。
夏晚輕輕斂下雙眸,無意只的翻着着手中的文件,直到桌上的電話募的響起,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真的將這些文件看進去。
夏晚輕笑着搖了搖頭,看了看來電顯示,這笑容又變得溫柔起來:“媽。”
“小晚,你這陣子忙什麼呢?好久都沒回來吃過飯了?”
“媽,你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回家陪媽媽算不算事?”
“媽——”
“夏晚,我問你,小稀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看着她被人拿着刀子比着脖子?還見了血?你是不是男人?”
“媽,你說什麼呢……”
“夏晚,我現在‘中興南路’,小稀在哪棟辦公樓?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還要我看新聞才知道。”
“媽,你到底要幹什麼。”
“小稀現在無父無母,又在你手上出了這種事,我這個做長輩的自然要去看看他。夏晚,快說,哪棟樓呢,你難道讓我在這馬路上轉悠一下午?”
“媽,慕稀現在工作很忙,恐怕沒時間見你。”
“唉,算了,生個兒子不曉得心疼我,那也是我的錯,我就在這路上慢慢找吧。”
“行了行了,就在中興銀行旁邊,名字是慕氏大廈,你去了直接在大堂等着,我讓她下來接你。”
“這纔對,那我過去了。”
夏晚看着老媽迅速掛掉的電話,不禁直搖頭——與慕稀之間走到今天,兩人之間已有默契,老媽再這麼一攪和,倒讓慕稀難做。
當下拿電話給程成打了過去:“程成,我媽現在去慕氏大樓,一會兒就到大堂,你下去接一下,就說慕稀不在,然後把她送回去。”
“我知道慕稀在辦公室,我的意思是讓你說她不在!”一向沉靜篤定的夏晚,說話的聲音不禁也大了起來。
“恩,去吧,不用告訴慕稀。”直到程成說了‘明白’,夏晚才按了電話,沉沉的吐了口氣。
“老媽,你就不能不添亂嗎!”
夏晚到底還是不放心,掛了電話後,拿了車鑰匙快速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