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在哪兒?沒看到你呢?”慕稀到了與夏晚約定的地方,卻沒看到他的人,擡腕看了看時間,似乎離他說的時間確實早了有十來分鐘。
“晚上沒吃飯,剛去麪包房買了一包點心,等我一下,馬上到。”電話裡,夏晚的聲音輕鬆而溫暖,讓人聽了情不自禁的覺得心安。
“哦,我在街邊的Text專用停車處等你,一會兒過來別把我看漏……”
“啊——”
“你們幹什麼!”
“夏……”
慕稀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股極大的衝力給掀倒在地上,剛纔還握在手中的電話,一下子被摔得四分五裂,在她還沒有弄清楚狀況的時候,一個黑影已經撲了上來,大手緊緊的捂住她的嘴,接着就從口袋裡掏出膠部,想要封住她的口鼻——手法與目的,與上次襲擊溫茹安一模一樣。
“慕稀、慕稀……”似乎是夏晚的聲音!
慕稀用力的掙扎着,在膠部剛粘上她的皮膚時,遠遠的聽到夏晚的聲音傳來,只覺得生出一股力量,用力的將那黑衣人推開,自己從他的身邊滾了開去。
“臭婊子,老子讓你跑!”黑衣人扭頭看見夏晚已扔掉手中的袋子,正飛奔而來,當下用力的踹了慕稀幾腳,讓她沒有抵抗力後,拖着她便往前快速跑去——一輛接應的麪包車應聲而來。
“夏晚,是他……”慕稀的雙手拼命的抓着車窗,讓陳佳南無法順利的把她拖上去——她知道,一旦落在這個瘋子手裡,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別過來!過來老子一刀捅死她!”陳佳南見夏晚越來越近,不禁目露兇光,從口袋裡抽出一把長長的水果刀,狠狠的比在慕稀的脖子上。
“你把刀放下,你有什麼條件我都滿足你。”夏晚一個激凌,急急的停住了往前衝的腳步。
“老子沒有條件,就是要她死!”陳佳南手裡的刀,一點一點的壓嚮慕稀的脖子,熾白的月光下,已有隱隱的紅色滲了出來。
“你別亂來,她死了你也得死。”夏晚的聲音微微顫抖着——雖然整個局是他布的、現場他和程成也有預估,只是真正看到慕稀身陷這樣的危險,他心裡仍然害怕着:
害怕着會有不可控的事情發生!
“我不怕死!老子就是要她死,她非死不可!”陳佳南低頭看見慕稀脖子上的血,眼神突然間有些狂亂起來:“老子就是要她死!”
“你不要命,你媽也不要命了嗎?”夏晚的呼吸不由得一滯,眼睛盯着慕稀,大聲吼道。
“小南,你別做傻事!”滿頭白髮的王阿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雖然看着慕稀也是一臉的恨意,卻更捨不得自己的兒子走上犯罪這條路。
“媽?你怎麼來了?”陳佳南似乎清醒了些,壓在慕稀脖子上的刀微微鬆了一些,擡頭看着夏晚,隱沉的說道:“你把我媽怎麼啦?”
夏晚伸手扯住王阿妹的手,看着陳佳南說道:
“你請私家偵探跟蹤慕稀,跟蹤的車是你母親提供的;你手上的水果刀,也是你母親買的。所以,你殺了慕稀,你就是殺人犯、你母親就是協同殺人犯,一輩子會在牢房裡渡過。”
“你父親生下你就拋棄了你們母子,爲了他,你讓含辛茹苦養大你的母親失去兒子、下半生在牢房裡度過,你值得嗎?”
夏晚見陳佳南的手劇烈的抖動起來,便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你今天只要放過慕稀,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
“你知道的,我是開銀行的,我有很多很多的錢,可以讓你和你母親不再過辛苦的生活。”
“你別過來!”陳佳南見夏晚慢慢走近,不禁又戒備了起來,按下手中的刀,大聲吼道。
“好,我不過來,你說,你要多少錢?”夏晚停下腳步,看着陳佳南沉聲說道:“你母親快六十了,你覺得她能在牢房裡呆幾年?”
“牢房裡的男人都是幾十年沒見過女人的,你知道一個女人進去會發生什麼?你忍心見你六十歲的母親還糟人凌辱?”
“你放開她,你可以得到很多的錢、你這輩子都沒見過的那麼多的錢。你不信,我現在打個電話,五分鐘內就有人送一整箱的錢過來。”夏晚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說道。
“好,你打電話,你讓人送錢過來,我看到錢就放了她。”陳佳南大聲嘶吼着。
“我這就打,你手上的刀拿開一些。”夏晚放緩了聲音,拿起電話作勢撥了出去:“喻敏,幫我準備一些錢……”
“一百萬,恩?”夏晚看着陳佳南。
“五百萬!”陳佳南紅着眼睛喊道。
“好,五百萬。”夏晚對着電話那邊說道。
“要現金!”陳佳南看了一眼顫顫巍巍的母親,嘶聲號道。
“喻敏,聽見了?要現金。”
“不行,把庫裡的錢先提出來,我只給你二十分鐘時間,馬上帶着現金過來——”
“我知道你可以,我私人密碼、庫裡的密碼你都知道,拜託了。”
夏晚慢慢放下電話,看着陳佳南慢慢說道:“陳佳南,你把刀放下,她要是有什麼問題,你拿不到錢還要坐牢,這是最不合算的。”
“不許說話,拿到錢我自然會放了她。”陳佳南壓緊水果刀,拖着慕稀往後退了兩步,陰沉的眸色不自覺的轉了兩圈,壓在慕稀脖子上的刀卻更用力了——五年的謀劃,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她!
殺人會有什麼後果,他當然清楚,逃亡生活也確實需要錢——很好,那個保鏢不在,就憑眼前這個瘦弱的男人,自己還真沒把他放在心上。
陳佳南的腥紅的眼珠快速的轉動着,看着夏晚嘶聲說道:“你讓我媽過來,我要看看我媽有沒有受傷。”
“你放了慕稀,我自然會放了你母親。”夏晚加重了手裡的力度,看着陳佳南沉聲說道。
“媽,你有沒有事?”陳佳南轉眸看向母親,聲音不禁微微的顫抖——如果拿到錢後,他殺了慕稀,他們會不會殺了老媽?
“小南,媽沒事,你、我們算了吧!這仇別報了……”王阿妹一時間,不由得老淚縱橫,只是,看到慕稀身上的血,這個在慕家工作了一輩子的女人、這個看着慕稀長大的女人、居然也沒有一點點的心疼與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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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往前走着,慕稀脖子上的血從剛開始的緩緩滲出,已經開始成線的往下流,將她身上鵝黃色的桑蠶絲背心,染成了深橙色;夏晚定定的站在那裡,平靜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而此時的慕稀,抓在車窗上的雙上劇烈的抖動着,似乎已要脫力、卻又不敢片刻的放鬆——他要的不是錢、而是自己的命,她比誰都清楚、夏晚應該也清楚!
夏晚是想拖住他嗎?夏晚剛纔給喻敏打電話拿錢,喻敏會報警嗎?
總之、總之,不能上車、不能離開夏晚的視線——她真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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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長!”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裡,喻敏、還有兩個男性銀行職員,各拎了一個大箱子快速的從呼嘯而來、又急促剎住的車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