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23 食肆開張

當文筠與文簹那邊不和之時,文箐正在做牙粉呢。

嘉禾稱好薄荷葉、硝石、沒食子、青鹽各12錢倒入藥臼中,問道:“小姐,冰片可是四釐,玄明粉五釐,再有是甚麼?”

“硼砂6錢即可。”文箐從篋子裡找出方子來,提醒道。

華嫣瞧了一下那方子,好奇地道:“表妹,這個又有甚麼用?怎的同我們平日用的不一般?”

文箐心想可惜你沒見過幾百年後的牙膏,那個名類繁多,各種概念炒作,那才叫不知用哪個呢。“但凡招了風寒牙痛便用這個。相反,若是上火,則需白芷6釐配硃砂3釐,研爲末,加蜜調製爲丸,別太大了,只黃豆粒大即可,用來擦拭牙齒,虛火漸消。”

華嫣很是佩服地道:“也真難爲你。既忙着制絨衣,又要忙着張羅食肆,還想着做人偶,做那個甚麼風扇,怎麼還有時間看書習得這個來?”

“哪裡有表姐說的那般誇張。這些個都是以前偶爾翻書得的,一時覺得稀奇,就抄了下來,總不能待遇到了病痛才臨陣磨槍呀。”文箐笑道。

華嫣嘆口氣道:“我弟也看書,可是就不如表妹你這般博聞強識。”

文箐道:“話可不是這般說。華庭表哥看書是作學問,需得咬文嚼字,一天且看懂一行字,再引經據典寫出個所以然來。我一介女子,看書又不求科舉,又不需鑽研經書,見得有意思的便多瞧一眼,不喜歡的就直接翻過去,一本書看完,可能什麼也不記得。”

華嫣感慨道:“讀書貴在持之以恆,表妹一番謙言,只這方子,足見表妹亦用功了。我弟若能專心倒是好了。”

文箐安慰道:“表哥現下已是用功了,只是習舉業,可不能象我這般囫圇吞棗不求甚解,他那是厚積薄發。只是如表姐所言,不積畦步難以千里。若偶有用的,就記下來,又不廢心思去想是爲什麼。待得遇到事兒時,翻出來便是了。我現在一則是見識太少,二則是看的書還是少,那個風扇車若不是表哥提點,怕是想不起來,終究是閉門造車而已。”

華嫣道:“你說得倒也是。男人與女人看的書自是不同。我以前看書,就是爲了識字……如今,才曉得錯了。”

文箐想自己前世也是爲讀書而讀書,真的學到有用的到古代了能用上的極少,早知以前就學機械,或者學農,哪怕學個獸醫也行啊……可惜不知曉自己要穿越,後悔莫及,只能翻前人的筆記了,偷學幾招,現學現賣。

“不過箐妹這般勤快,倒是我省了事。我只需拿箐妹的讀書筆記翻看,能記個二三,就了不得。”華嫣向文箐取經。

文箐一驚:自己記下來的那些紙張裡,可有好多是旁人不能看的。不敢馬上答應,道:“好說,好說,待日後我整理了,我再好好譽寫一遍,一定送於表姐。”

正說着呢,就聽到阿靜來說:“小姐,豆子說,方纔五小姐與六小姐在書樓那邊打架了呢……”

文箐嚇一跳。趕緊出去找人,過了會兒才知是虛驚一場,只是文簹那衫子是真給染上了色,難洗了。而文筠左手中指青腫一截,想來傷了關節或者韌帶,腫了起來。這個時候沒有冰,文箐也無計可施,只得找了藥油,給文筠抹上。

她瞭解完事情原委,原來並不是真打架,更不是文筠有意爲之,便又替她們二人說和。只那二人的恩怨卻是越積越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雖然面上答允不計較,可是終究是馬上轉過臉去,誰也不理誰。

文箐拿兩個在氣頭上的小女孩沒轍,尋思着三嬸與四嬸可莫要最後將氣歸在自己頭上。

思來想去,還是趕緊將一干人人等送回城裡。如意料中,李氏與鄧氏自是鬧了一場。

李氏心疼錢,文簹那身衣衫毀了;鄧氏心疼女兒受傷,罵女兒何必巴巴地到那邊去討沒趣,最後討個傷回來,從周騰害周同摔折腿,罵到文箐文簹害自己女兒手指受傷。罵完後,又擔心再有個殘疾,緊着去找了醫生來瞧,人家說無事,她還罵不休,言及此事斷無就此罷休的道理。

上回,文箐將鄧氏要合夥與自己開食肆的事在周宅中正式說了出來,堵了鄧氏的退路,打她一個措手不及。原先想與外人合夥開酒樓,分二成的利的算盤現下也盡數落了空,很是氣憤。

眼見得文箐的食肆這幾日可能就要開張了,她又叫來弟弟鄧知弦,埋怨道:“姐姐我將一切都託付於你,你給我辦的事到底如何了?不是說讓她開不成食肆嗎?怎生沒個動靜了?”

鄧知弦也一臉不情願,埋怨姐姐:“你最初鬥那口氣作甚?我也沒閒着,這不是一直幫你找路子嗎?姐姐又不曾給我錢打點,全憑我這口才與廣結人緣。我那朋友先時還埋怨我,他一片好心,同意接郭董氏做廚子分你我二成利,你還嫌少,哪曉得你侄女兒將這路砍斷,如今郭董氏既是不能去他那邊,讓我也得罪人了。”

鄧氏便越發覺得是文箐斷了自己的財路,只想給她個狠點的教訓才行。“她既對我這個嬸子不仁,莫怪我對她不義”

“就是。姐姐能這幫想,那最好不過了。我就怕姐姐到頭來,又顧忌嬸侄情份,捨不得下狠手,便是有好法子也不敢說出來。”鄧知弦說得很是情深意重。

“甚麼法子?儘早儘早。以前你讓我抓住郭董氏不放,想甚麼時候不給她人就不給,只現下她當着周宅衆人挑明瞭,她食肆一開起來,我再不能將郭董氏撤出來。你的放風箏的事,只怕這個線也不在咱們手頭上了……”鄧氏有幾分急切。

鄧知弦道:“姐姐既這般說,小弟這就說來……只是,一則需得姐姐點得不許反悔纔是,二則且需再費點時日,這事也莫走漏了口風。”

鄧氏立時瞧向他,鄧知弦小聲與她說了自己的主意,鄧氏驚得下巴要掉地上,然後直晃腦袋道:“不行,不行,你姐夫要曉得我這般,那還了得我可不敢……”

鄧知弦卻翻着白眼對姐姐連連嘆氣道:“姐,不是我說你,實是你一個婦道人家就是膽小。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他見姐姐仍是優柔寡斷,於是趁熱打鐵道:“你怕姐夫作甚?這明擺着掙錢的行當,你掙了錢,姐夫還能說你甚麼?姐,你有了錢,想如何便如何,想歸家看爹孃也不用伸手向人要錢,想吃哪樣只消一句話下去廚娘自會做哪樣,何至於連這個都要看人臉色?”

這些話都說到鄧氏心坎裡去了。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自己活得太憋屈了,太窩囊了。可是再想想若是沒掙來錢……她又猶猶豫豫起來。

“姐,難道咱倆姐弟就是窮人命?我就不信這個邪”鄧知弦只想着姐姐若開了食肆,自己便能做得掌櫃,能分姐姐一半的利錢,再不用象現在這般需到周家來討好,反被人奚落了。

鄧自己也是十分不甘心經濟大權旁落,憑什麼一分家,另兩家連小孩都有大把的零花錢,自己又識字又會算數,難道開一個食肆還不會?

鄧知弦左勸右勸鄧氏:“姐,我還會害你不成?再說,弟弟我現下也真是不再象以前那般犯渾了,如今我是想正正經經地尋個營生,安生過日子,賺些錢財,讓爹孃也享福。弟弟現下就這個心願了……”

鄧氏被弟弟說得悽悽楚楚的,心中發酸,痛得緊,最後終於動搖了。“那你可替我看好了,姐也只能靠你了。旁的你多替我長個心眼,莫讓人佔了姐姐的便宜去……”

鄧知弦直拍胸脯打保票道:“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你那侄女不給你面子,我且替你尋回來,讓姐姐消回氣,也讓你上頭那個老婆子與姐夫還有周家一干人等,莫再小瞧咱姐弟”

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可是在某一時刻,那就是: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一旦得罪了小人,那便是:買賣不成,仁義全無。

文箐那邊此時正好去了杭州,楊婆子一見她的面,迎了進去,立時就說起正事來:“表小姐,如今杭州城裡也有一兩家開始賣絨衣了。價格只怕咱們也要隨着降價了。”

文箐點了個頭,道:“我這次來,是給婆婆帶個好玩意兒來瞧瞧,不知能否給店裡添點熱鬧,且試上一試。”

說話間,車上卸下來的兩個人偶都搬進了鋪子,楊婆子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見嘉禾將幾套絨衣給人偶套上時,連連驚呼:“這?這是哪裡來的嬌娘子?好看得緊呢……”她立時就想到這人偶一擺到店裡,那得多吸引人來圍觀。

嘉禾笑道:“這是古代四美人中的二美,王昭君與西施呢。我家小姐想着年底了,鋪裡生意好,趕緊送人偶過來。您瞧以前的絨衣需得擺在櫃上,客人也瞧不出樣兒來,如今這美人一穿上,好不好?”

“好,好,太好了”楊婆子忘了方纔說的話題,圍着人偶轉了一圈又一圈,“表小姐,這個真放我店裡頭了?那,那春天新綢一上貨,我這就趕緊做幾套,天天讓這美人兒換着穿……”

店裡的夥計也稀奇得直想到人偶面前瞧個瞧切,被楊婆子手一揮,道:“急甚麼?馬上就有你們看的,且好生待客,這是小姐送來的王昭君,就是那個去和番的那個,是吧?四小姐,老婆子沒說錯吧。”

文箐含笑點了個頭,楊婆子的這表情,真討她喜歡,讓她非常有成就感。

“莫放店裡頭,小姐說到時只管放門口,讓路人瞧煞眼去……”嘉禾西施裝扮妥當後,趕緊將另一套絨衣取出來,準備往王昭君身上套。

“好主意,好主意,四小姐就是有妙招,老婆子是開了眼見,這可是以前都沒想到過啊……”楊婆子忙招呼店夥計,趕緊搬了西施到外頭去。“這是西施吧?我以前在畫冊上見過的。”

西湖比作西子,江蠡泛舟的事還常常在老百姓口頭流傳,人人皆知,這放到門口,極好。

文箐笑了笑,將楊婆子拉到身邊,指着王昭君道:“這套絨衣有些不一般,婆婆看好了。”

楊婆子一瞧,我的娘啊這何止是絨衣,還是狐狸皮裘呢這可是大手筆了,正在感嘆,又見嘉禾再拿出一件大大的斗篷,套上,可真正是出塞的王昭君再現了。

“表小姐,這一身,得,得多少錢了?”楊婆子瞧了一下手,乾淨得很,摸着狐狸皮,仍是有幾分小心謹慎的樣兒。

文箐笑道:“你只管大膽摸就是了,這又不是紙糊的,碎不了。”

楊婆子不好意思地笑了,道:“這個,不是老婆子少見多怪,實在是,怕手上出汗,那個……”

文箐道:“這個,暫且不賣,只當樣式放這兒。但凡來店裡的人,貴客可以看可以瞧,只是仔細莫弄髒了。菲是髒了,也有法子,你再將那布料再做一件,與那皮裘一扣就好了。”

嘉禾聽着小姐所說,趕緊給楊婆子展示關鍵所在。

原來,外衣則是用釦子與皮裘相連,兩面可穿,等於買一件就是兩件。再有,那絨衣全部用一個裡襯做好了,可以輕易拆卸,嘉禾道:“小姐說了,這個是活裡活面,既可做夾皮袍,又可做絨衣皮裘。兩面穿,等於四件衣賞呢。”

楊婆子道:“真是……婆子實在是想不出來,表小姐這真正是太……”她平日舌燦蓮花,現下驚喜連連,誇讚的詞兒只覺得貧乏,無一可以表達的。

文箐笑道:“好了,婆婆莫激動。這詞兒,你只管想法,待會兒一搬出去,這客人就要圍觀來,婆婆還得與客人好生介紹呢。”

楊婆子這才明白小姐爲何剛纔說不賣了,這麼一件,誰會捨得賣啊?“那,這個斗篷也是一樣的?”

嘉禾在文箐的示意下,解下斗篷,給楊婆子身上一披。驚得她一閃,叫道:“哎呀呀,老婆子賤軀,哪裡能披得了這個,使不得使不得也。”可是鬥逢一落身,只覺得從背後就是厚實的暖意,待一拿開,身上衣衫的熨帖感全無,好似身上突然少了一樣寶物。

文箐道:“婆婆,這個,純絨的袍子咱們不降價,若是要與人拼價格,咱們以絨加棉的絨衣去拼。他們降價多少,咱們便比他們多降十貫鈔……”

楊婆子先是一愣,反覆回味了表小姐的話,這才明白過來。“小姐,你這是將絨衣分出高低等次來……”

“正是,咱們今年秋冬收的絨,雖然用起來還是緊張,可是食肆一開,我就可以再多宰一百來只鴨不止,若是再有人拼,我索性將那三百來只全宰了,做成板鴨……”反正有食肆,板鴨在青黃不接之濟,自可以在食肆賣掉。文箐是這般籌劃的。

楊婆子恍然大悟:“是哦,是哦,那些人,畢竟是今年纔開始制絨衣,以爲有利可圖,急於降價獲利,賣一件賺一件。可是咱們若直接拼價格,咱們賣得越多,虧得越多。只是若與他們拼量,他們肯定不如咱們,他們沒有咱們這麼絨……”

文箐點點頭,十分讚許這個婆子,果真不是個糊塗的,難怪當年香玉膏能在她手上賣得那麼好,連鄭二那娘子都誇讚楊婆子。“不過,這絨衣價格早晚會下降,只是今年絕不能降得太多了,否則明年就沒甚麼賺頭了。”

雖然說是和氣生財,大家一起發財纔有得好。可是這還不是明代中後期,現下商業並不太發達,奢侈之風還沒形成,極大部分人還是節儉持家,有錢人家就這些,而有錢的能捨得花錢的更少,捨得買一件絨衣的那就是少之又少。一件絨衣穿是至少五六年不止,若是好些人家皆賣,必然影響價格急劇下降,然後轉眼間這個市場馬上就達到飽和。之後再無賺頭了。

故此,今年要麼將其他競爭者打壓得狠一點,否則,縱容他們得了大利,必然吃着了甜頭,就會繼續火拼,急速加劇這個市場的搶奪。這不是文箐所能看到的場面。思來想去,她認爲該出手了,爲了保全自己的利。

楊婆子十分認可,道:“可不是。表小姐,鄭家那香玉膏去歲還賣得好,今年聽說不怎麼行了。前些日子,遇得他們家掌櫃,還向我告苦,說當年買虧了呢。”

文箐一笑,道:“花無百日紅,本是這個道理。香玉膏再怎麼說,他們肯定賺了,只是如今賺得少了,不過聽說那頭油津子,可是賣得十分的好。”

“是啊是啊,鄭家奶奶自是算得清楚,所以沒在三奶奶面前提香玉膏的事,當年表小姐可是送的這個方子與她,說來說去,她家還是賺大了。”說到以前的各關係戶,楊婆子話鋒一轉,道:“吳員外前些日子本去了鬆州府,昨日捎信過來,急着要返京,問咱們那絨衣可製成了?”

文箐道:“今日帶來了泰半,過三日我讓褚羣將其餘的送將過來。我此來也只是想問問婆婆這邊的情形,如今既然說妥了,想來無事,我去看望三舅姆後,就直接返家了。食肆過幾日開業,婆婆這邊要能挪得開身子,不妨去捧個場。忙的話,還是鋪子裡生意要緊。這絨衣的生意,就托賴婆婆了。”

楊婆子自然明白她此來爲何,雖是邀請,那只是客氣,表小姐這是將杭州這邊的絨衣再次重託於自己罷了。李誠不在,如今她一個人忙着鋪子裡的布匹,又忙着文箐的絨衣,確實有些分身乏術。“表小姐,婆子得您賞識,已感激不盡了。如今這些事,又有小姐這般籌劃妥當,婆子能做得的,自是不遺餘力。”

文箐見了沈吳氏,才曉得華嫣託付自己的事不太好辦。沈老太太愁孫女兒年齡太大了,眼見同齡女孩都出嫁了,便急得不成,託了鄭家娘子,談了一個杭州富戶。華嫣愁苦地對錶妹道:“我家債一日未了,這婚姻一事我便不想提。若現下提了,大抵讓人覺得我家需爺仗人家施捨,日後我進得夫家門,便是低人一等……”

文箐將華嫣的這些話說出沈吳氏,沈吳氏直抹淚,道:“她祖母也是爲她好,畢竟這麼大年歲了,再拖就是老在閨房了……家中債事拖累她,我這作孃的,也是傷心得緊……”

文箐道:“現下那邊的事,三舅姆何不借口曾外祖母新喪,守制還是輕忽不得,眼前談婚事,雖不成親,多少也給人話柄,在室時失禮,出了嫁只怕也會招夫家人數落,憑白讓人家看輕了。這道理,外祖母定也曉得。”

沈吳氏點了點頭,道:“我也說過。如今只能再這麼強調了,反正不如你外祖母的意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你表姐只怕不是因爲守制或者債務的原因,唉……此事得鄭家奶奶牽頭作冰人,如今倒是讓她下不來臺。但願她莫怪罪纔好。明年,過了喪期,我就應了華庭與她家女兒的親事吧……”

鄭氏她不得不拉攏,兩家合夥挖煤,終究是利益相關,不得不權衡。相對而言,娶進來兒媳,大不了兒媳門戶高一些,自己作家姑的小意一些,總比女兒在旁人家看他人臉色要強。作爲母親,沈吳氏寧願委屈自己,不想讓女兒爲難。

文箐當了這回說客,其實自己心裡亦難受得很。華嫣羨慕自己與沈顓,焉知自己嫉妒她有母親在世可大力庇護?

文箐一返自適居,發現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妥當,一應食材都由褚羣與周德全置辦完畢,誤不了開業吉日。這時,她想到了周騰以前說過但凡有要關照的地方,記得說話。於是,她又匆忙趕回自適居,與三嬸那兒小意了一下,同周騰談到了開業之事。

周騰那邊倒是說只管讓她放心,到時他定去幫忙張羅。南門口屬於吳縣管轄範疇,正好李氏的兄弟有同僚,雖是捕快,可是這些事兒自是用得着,着其打點四下人員,又寫了幾張帖子,派餘春投於相應關係人員。又當着褚羣的面,說了一些關於開業之日的細事。

文箐聽得這些雜事,暗歎自己來對了。她這時,也從這個三叔身上體會到了一家人的感覺:真正在你困難的時候,家人畢竟還是家人,多少會拉你一把,落井下石的還是少。

周騰打發走褚羣,仔細看了一下侄女兒,嘆口氣道:“這回幫你也不知對與不對。沈家不喜你開食肆,你可知曉?如今既是他家許可了,可得費心經營纔是,莫讓人看了笑話去。”

文箐直點頭,道:“多謝三叔三嬸提點。”

周騰一直沒胖起來,反倒是比前一年還似消瘦些,他與周同比起來,缺少了很多笑容,沒事時也眉間微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人親近不得。文箐與他打了好幾次交道,一直認爲他心眼兒頗多,四叔相對而言,則好似一個缺心眼的人,對着孩子們就沒心沒肺的總是掛着笑。

她這正比較着兩人呢,就聽到周騰又開始使心眼了:“那食肆你開在褚羣名下?雖是不惹人說閒話,可是,錢賬一事,必要看牢了,終究是外人。”

“三叔說得甚是,原想着開在李誠名下,只他外出有事,現下不在,人也不如褚羣活泛,好些事兒總是不能當機立斷,拿不定主意,作爲掌櫃的,肯定有欠周全。”文箐約略解釋道。

“你多個心眼便是了,吃次虧可得學乖,前兩月不是說缺廚子纔沒開成嗎?受制於人,不是好事。用人事上,萬不可輕忽。”

“三叔所言字字珠磯,箐兒謹記。”文箐說這話時,確實是心底裡有幾分真切的恭敬,以前自己總是想脫離周宅,於是容易做爲一個刺蝟,一碰到外力就團成個刺兒球,傷了人,別人當然也會有自己的心思,也會反過來傷她。在這些摩擦中,誰傷得他人多一些,已經沒法計較了。

文箐方要告退,可週騰卻說了一句讓她心驚地話來:“江家已是知曉了褚羣在暗裡幫你打點絨衣一事了……你也多注意些。”

並不等文箐再說話,周騰又道:“好了,你信得過三叔,今次來與三叔細說開食肆的事,三叔也就多嘴說了這麼多,自是爲你好。食肆你開着也罷,只是,你小小年紀,凡事見好就收。三叔這處可不會拿你弟弟的錢財替你往食肆裡填錢,這是你弟弟的家業,你父母不在,我得替你弟弟守好了。”

他說話不中聽,若是以前,文箐必然又嫌他管事太多。可是出得門來,仔細琢磨着他的這些話,文箐突然好象也能理解他了。儘管他與李氏一直算計錢財,可是在對待外姓人氏,周騰分得十分清楚,是個絕不把胳膊肘子往外拐的。

文箐尋思着自己也要寫幾個帖子,是不是也請一些往常有關係的人,在開業的幾日來捧個人場?

首當其衝的,想到了在周忱手下的裘定初。這個人,不得不請啊。

她躊躇滿志,鞭炮一響,十一月初八,蘇州南門的食肆開張了。

上一章爲彩畫古代配色的內容,非一文錢杜撰,古人筆記中提取,嘿嘿。

這一章的牙膏,古代早就有了,但大多是鹽水簡單了事,宋代已有鬃毛做的牙刷了,所以潔牙,早而有之,非瞎說哦。明代醫書上又有專門治牙篇,牙粉已涉及到不同功用進行分類的:虛火,傷寒,防齲齒等,不一而足。這個,在這一章略寫出來,分享給大家,古人的真實衛生知識,有些雖然落後,有些早就很先進了。

嘻嘻~~

正文10 結拜第207章 結聯盟,統一陣線第六十二章 上街三——閒事正文103 瞞天過海第145章 幾個賞錢引發的眼熱正文169 選丫環李氏出招80 掉腦袋的至理名言正文155 夫妻翻臉正文363 研桑心計致富有道正文94 亂2-沈老太之言第三章 臭柑子正文141 周宅訊息2人員情況正文368 酸澀難當牽紅線正文117 藥膏生意上門了1正文21 江右喜訟正文179 分家?各有心思正文183 否極泰來正文41 對質發狂正文253 恐嚇之道正文66 同病相憐正文265 誰埋的錢第196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正文77 人善被人欺正文377 沒瞞住,沈顓知情正文381 壞消息,好消息正文305 痛苦地糾結正文125 突如其來的私生子正文44 分道揚鑣前第四十八章 服喪(二)第四十二章 喜慶正文269 周瓏三兄妹之爭第五十章 何去何從——獻策正文128 下人的自作主張正文29 惡人自有強人壓2正文176 燎原2正文247 文箐使計栽贓嫁禍正文87 杭州三舅母第四十八章 服喪(二)正文125 突如其來的私生子第四十六章 重聚正文267 急流暗涌第224章 幫倒忙毀了局正文271 求人才謀新營生第221章 姐妹翻臉1正文27 告狀?又來一個正文369 毀婚一事大暴露正文116 緣何作賊第217章 孩子心性正文41 對質發狂第十八章 庶民出嫁面面觀(二)第二十三章 逃吧(一)正文120 細細剖解生意觀第133章 害人的李魁糕點第二十二章 擔驚受怕的生活正文176 燎原2第203章 歡樂元宵之異變正文252 心生一計正文126 私生子2正文07 賣 酒(一)正文163 長房持家之“道”正文115 華嫣話海難家破第209章 借東風,塵埃落定第220章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正文298 李氏突然造訪自適居正文368 酸澀難當牽紅線第342章軟紅清蓮意無邊正文150 文簡打賞,陳媽進屋第十四章 來龍去脈-藩王之爭正文247 文箐使計栽贓嫁禍正文181 族內不安寧第八章 歸州驛站——地方官打擂臺第197章 筆筒竟演變爲大事正文349 錯點鴛鴦譜正文125 突如其來的私生子第217章 孩子心性正文153 先禮後兵正文365 十分淡薄隨緣過正文107 變成“姦情”鬧劇了正文266 分錢似分贓正文161 收的禮要充入公中?第十二章 被驅趕,緊急搬家正文82 結交與斷交之論正文185 您放心(合意之人)正文274 周家風雨晴暖正文163 長房持家之“道”正文255 先生博學,何人?正文164 應城伯可不是好人正文193 文簡偷書正文161 收的禮要充入公中?第五十三章 一隻狗 引發的是非第229章 做人當懂得分享正文111 能幹的阿惠兄妹正文321 沈遄囧事出大丑了正文39 秦氏男人章三正文184 有孃舅,好辦事正文268 出人意料的周瓏正文98 主僕風波-訓婢第133章 害人的李魁糕點正文247 文箐使計栽贓嫁禍正文117 藥膏生意上門了1
正文10 結拜第207章 結聯盟,統一陣線第六十二章 上街三——閒事正文103 瞞天過海第145章 幾個賞錢引發的眼熱正文169 選丫環李氏出招80 掉腦袋的至理名言正文155 夫妻翻臉正文363 研桑心計致富有道正文94 亂2-沈老太之言第三章 臭柑子正文141 周宅訊息2人員情況正文368 酸澀難當牽紅線正文117 藥膏生意上門了1正文21 江右喜訟正文179 分家?各有心思正文183 否極泰來正文41 對質發狂正文253 恐嚇之道正文66 同病相憐正文265 誰埋的錢第196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正文77 人善被人欺正文377 沒瞞住,沈顓知情正文381 壞消息,好消息正文305 痛苦地糾結正文125 突如其來的私生子正文44 分道揚鑣前第四十八章 服喪(二)第四十二章 喜慶正文269 周瓏三兄妹之爭第五十章 何去何從——獻策正文128 下人的自作主張正文29 惡人自有強人壓2正文176 燎原2正文247 文箐使計栽贓嫁禍正文87 杭州三舅母第四十八章 服喪(二)正文125 突如其來的私生子第四十六章 重聚正文267 急流暗涌第224章 幫倒忙毀了局正文271 求人才謀新營生第221章 姐妹翻臉1正文27 告狀?又來一個正文369 毀婚一事大暴露正文116 緣何作賊第217章 孩子心性正文41 對質發狂第十八章 庶民出嫁面面觀(二)第二十三章 逃吧(一)正文120 細細剖解生意觀第133章 害人的李魁糕點第二十二章 擔驚受怕的生活正文176 燎原2第203章 歡樂元宵之異變正文252 心生一計正文126 私生子2正文07 賣 酒(一)正文163 長房持家之“道”正文115 華嫣話海難家破第209章 借東風,塵埃落定第220章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正文298 李氏突然造訪自適居正文368 酸澀難當牽紅線第342章軟紅清蓮意無邊正文150 文簡打賞,陳媽進屋第十四章 來龍去脈-藩王之爭正文247 文箐使計栽贓嫁禍正文181 族內不安寧第八章 歸州驛站——地方官打擂臺第197章 筆筒竟演變爲大事正文349 錯點鴛鴦譜正文125 突如其來的私生子第217章 孩子心性正文153 先禮後兵正文365 十分淡薄隨緣過正文107 變成“姦情”鬧劇了正文266 分錢似分贓正文161 收的禮要充入公中?第十二章 被驅趕,緊急搬家正文82 結交與斷交之論正文185 您放心(合意之人)正文274 周家風雨晴暖正文163 長房持家之“道”正文255 先生博學,何人?正文164 應城伯可不是好人正文193 文簡偷書正文161 收的禮要充入公中?第五十三章 一隻狗 引發的是非第229章 做人當懂得分享正文111 能幹的阿惠兄妹正文321 沈遄囧事出大丑了正文39 秦氏男人章三正文184 有孃舅,好辦事正文268 出人意料的周瓏正文98 主僕風波-訓婢第133章 害人的李魁糕點正文247 文箐使計栽贓嫁禍正文117 藥膏生意上門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