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小心別傷着了。”宮女和內侍都出去了,屋裡就只有桃珠還有鈴鐺和鈴兒三個,只好他們自己動手。
鈴鐺和鈴兒一直是葉怡月身邊的人,而桃珠以前是葉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後來葉怡月進宮葉老夫人不放心就把她賞給了葉怡月,所以三人是跟葉怡月進的宮,自是要比旁人更得葉怡月的信任和倚重。
“死不了。”葉怡月冷哼了一聲,不過也提起來了雙腳,讓三人能把地上的碎片能收拾得更乾淨。
三人迅速把地上收拾乾淨了,葉怡月笑盈盈地站了起來,道,“更衣。”
“是,娘娘。”三人應了一聲。
葉怡月吩咐鈴鐺說道,“湘河在偏殿玩吧?你去跟奶孃說一聲,給湘河也換好了衣服,等會去仁壽宮。”
“是。”鈴鐺應了一聲。
三人心裡很是納悶。
剛還氣得砸了茶杯了,怎麼這會又要去仁壽宮了?
雖是納悶,不過三人也沒有用人問出來,鈴鐺去偏殿,桃珠和鈴兒伺候葉怡月更衣。
換了衣服裝扮妥當,奶孃也牽着身着粉色襦裙的湘河公主進了來了。
“湘河跟母妃去給皇祖母請安好不好啊?”葉怡月彎腰,捏了捏湘河公主粉嫩的臉頰,笑着問道。
“好。”湘河公主脆聲應道。
“好了,走咯。”葉怡月笑靨如花地扶着桃珠的手,往外走,乳孃抱着湘河公主緊跟在其後。
葉怡月經常帶了湘河公主過去仁壽宮,所以林太后也見怪不怪沒有多想,抱着湘河公主親香了好一陣,然後讓宮女帶了她和乳孃去了偏殿吃點心玩。
“這大熱的天,下午就別過來了,湘河年紀小若是中了暑氣可就不好了。”林太后笑着囑咐葉怡月說道。
“過來一路都是迴廊和樹蔭,倒也不熱。”葉怡月就笑着回道,“等天氣再熱些,那妾身就不帶湘河,妾身過來給太后娘娘您請安。”
“若是太熱,你也不用跑。”林太后嘴裡是這麼說,不過心裡卻很是熨帖。
“是啊,娘娘,有臣女陪着姑母呢,您就放心吧。”一旁的林若也笑着說道。
“你陪太后娘娘是你的孝心,本宮過來是本宮的孝心。”葉怡月笑道。
一個兩個都乖巧,又孝順,林太后一時笑得合不攏嘴。
葉怡月看了一眼林若,然後詢問着林太后說道,“對了,太后娘娘可是聽說了西寧侯的事?”
事情才傳開,仁壽宮裡的人雖是知道林太后在爲林若挑夫婿不過也都知道喬羽庭是不在林太后的選擇之內,雖是仁壽宮裡有些人聽說了,不過也沒把事情說給林太后聽。
是以,林太后不知道,只當葉怡月又是要提林若的事,立即搖頭說道,“沒有。”
單論喬羽庭的人,林太后很滿意,不過她左思右想的還是覺得喬家不行,而且,這林若還在跟前呢!所以林太后一點都沒有想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聽說昨日他在當街英雄救美救了江家的姑娘呢,今日就跟陛下提了,說是要聘娶江家姑娘爲妻。”葉怡月溫柔笑着如是說傳聞一般。
林太后臉色霎時就沉了下去,眉頭緊皺看向葉怡月嗎,“皇帝沒說什麼?”
雖她沒有不想林若嫁到喬家去,不過到底這喬羽庭也是她考慮過的,而且還是百裡挑一的人才!
這京城裡沒有成親的哪個世家公子能比得上他喬羽庭?也就是喬家那些糟心事扯後腿了,不然以喬羽庭的年紀早就成了親,孩子都能跑了!
本是不願意,如今聽得喬羽庭要娶了江家的閨女,林太后就覺得很不爽,如是本應該是她的東西被人給搶走了一樣。
“英雄救美這樣的佳話,陛下當然是樂於見成的。”葉怡月甜甜地笑着回道。
林太后心裡如是堵了一口氣,憋得厲害,“那江家姑娘是庶出的,怕是配不上西寧侯。”
喬羽庭竟是要娶一個庶女!
英雄救美,一段佳話?
誰知道中間有什麼見不得光的貓膩?不定就是江家那庶女設下的圈套,真是太不要臉了!
如今一想,喬羽庭還真是千好萬好了。
葉怡月認同地點了點頭,“那江姑娘確實是身份低了些。”、
林太后就問道,“昨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若端輕輕地搖着團扇,臉上帶着微笑,只當是當八卦在聽,可她心裡跟明鏡似的。
她進宮來,名是爲陪伴太后娘娘,實則是太后娘娘這個姑母想給她尋一門不錯的親事。
不過,這麼長的時間來,也沒有定下來。
現在葉怡月提起喬羽庭來,只怕是姑母也是考慮過喬羽庭這個人的。
葉怡月就笑着把她知道的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然後說道,“雖是身份低了些,不過聽說江夫人和江將軍就這麼一個姑娘,很是疼愛呢,而侯爺還跟皇上稟告,想來是跟喬老夫人商量過了的。”
說得好聽是英雄救美,卻到底是有了肌膚之親,喬羽庭不娶她,難道要納她爲妾不成?
“原來如此。”林太后恍然點頭,不過眼底的光芒就更加陰鬱了。
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沒帶一人往街上跑,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喬羽庭那麼能幹出色的人,這是可惜了!林太后頓時一顆好白菜要被豬拱的感覺。
一旁當八卦聽的林若一笑,說道,“聽着戲文裡的才子佳人一般,姑母,昭儀娘娘,我看見過一次江姑娘,倒是個開朗的姑娘。”
見林太后一臉的鬱卒,葉怡月覺得心裡的不快一掃而空了,笑着說道,“這江家姑娘也是個命好的。”
“嗯,的確是個命好的。”豈止是命好,以她一個庶女的身份嫁給侯爺,那是天大的福分!林太后看了一眼林若。可憐自己的侄女,要人才有人才,要容貌有容貌,可卻是沒有尋不到一門合心意的親事!
目的已經達到了,葉怡月望了一眼外面的日頭,“天色不早了,妾身就叨擾太后娘娘您了。”說完吩咐了一個宮女去讓乳孃把湘河公主帶過來,然後帶了湘河公主告辭離開。
等葉怡月走了,林若走到了林太后的身邊,輕輕喚了一聲,“姑母。”
林太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沒有說什麼。
事關她自己的親事,林若也不好說什麼,笑着說道,“這會涼爽了,若兒陪您去外面走一走?”
“哀家走不動了,你去吧,不要走遠了等會就要用晚膳了。”林太后搖頭說道。
“嗯。”林若點點頭,出了屋。
等林若出了殿閣,林太后吩咐心腹許嬤嬤說道,“你讓人去打聽一下,那江家的姑娘爲何會一個人在街上跑。”葉怡月說的也不全。
總是有些蹊蹺。
這喬羽庭又不是什麼皇子,皇親國戚,這娶妻還要先稟告一聲皇帝?太奇怪了!
“是。”許嬤嬤應了一聲。
……
既是正德帝已經點了頭,喬羽庭一回去便與喬老夫人說這件事,又去了一趟外祖家。
喬羽庭的親事有了着落,他外祖家的人當然也很高興,更是應了這會讓大舅母幫他出面。
喬羽庭的聘禮是早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合八字,交換庚貼,這門親事便是板上釘釘了定了下來。
這今年的日子也就只有兩個了,一個在八月,一個十月,不然就要等到明年開春了。
喬老夫人當然是希望孫子早點成親了,江夫人也是個爽快人,一商量,就把親事定在了十月,剛好那個時候江將軍等人也該是抵京了。
喬羽庭的聘禮是早早就準備好了的,一切就是按部就班倒也是不忙,而江家是剛來京城,帶的東西雖多,可這嫁女也是大事,所以江家人是忙得腳不沾地兩地。
百忙之中,江鈺源也是讓人注意着昭王府的動靜,不過連續幾日王府都是風平浪靜的沒有什麼異樣。
然,這樣異常的平靜卻是讓江鈺源忐忑不安。
前面,他們是通過公主去逼了王爺和王妃,當日昭王妃暈倒,王爺大怒,不過也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不予放過了母親一馬。
難道是因爲昭王妃有了喜脈,所以息事寧人不予他們江家計較了?更因爲昭王妃有了喜脈,那一口氣就更要出纔對!所以,江鈺源心裡不相信有那麼好的事。
昭王爺和昭王妃可能也是知道這件事是帝后的意思,他們可能不好明着與帝后算賬,但給他們江家一個教訓反擊一下,那是綽綽有餘的。
可好幾日了,昭王府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對勁。
江鈺源沉思了良久,突地站了起來。
“公子,您怎麼了?”一旁的親隨嚇了一跳。
江鈺源深吸了一口氣,“研墨。”
親隨忙是倒了水到硯臺裡,緩緩開始研墨。
等墨研好了,江鈺源提了筆潤了潤墨,用他們江家的暗語寫了一封短信,吹乾了墨汁,封入了小竹筒裡用蠟封好了,遞給了親隨,“速送回西南。”
周珩這邊平靜如沒有風的湖面,那他可能就會從別的地方入手。
西南是江家的根,若自己是周珩,也會直接從西南入手!
……
有孕的消息雖是散了出去,不過胎還沒有過頭三月加上週珩又是下了命閉門謝客,所以雖是知道容華有了身孕,不過大家也都很識趣沒有上門來,便是徐流光和董玉蘭也都只是派了丫頭送了東西過來,給容華寫了信,所以,日子倒也是平靜得很。
不過,六皇子倒是隔三差五地經常過來串門找周珩喝酒聊天。
入了六月就更熱了起來,好在月份不是很大,肚子也還沒有顯出來容華也沒有覺得跟往年沒有什麼差別。
倒是周珩很是擔心她,怕熱着了她,就與她商量,“不如,我們去錦繡山莊住些日子?嗯,錦繡山莊這客人不斷,會打擾你,還是去莊子上吧?要不,我們去別莊?我請假,陪你去住上一兩個月。”每年酷夏的時候,正德帝都會去別宮避暑,是以,他們這些皇家子弟,勳貴和重臣在別宮附近都有自己的別莊。
容華認真想了想,“你若能請假,那我們就去我們自己的莊子上吧。”錦繡山莊確實是人多,不夠安靜。
周珩的別莊最是靠近別宮,也還是算了。
“嗯。”周珩見她答應就很高興,去哪是無所謂。
“若是請不動假,那就算了,這王府裡也挺涼爽的。”容華微笑說道,以正德帝的那針眼大的心,很大可能不會讓周珩如意。
周珩點頭。
兩人剛說着話,醉彤進屋稟告說道,“王爺,林夏有要事稟告。”
“你去書房吧,我躺會。”容華如今嗜睡得緊,一天十二個時辰,除去吃喝她恨不得其他的時間都用來睡覺。
“好。”周珩點下頭,吩咐了一句醉彤,“讓林夏去外書房等着。”說着扶着她躺下了,然後纔出了屋去了主院的外書房。
等周珩進了書房,林夏躬身說道,“王爺,西南那邊有消息了。”
周珩坐在了書案後的太師椅上,頷首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江將軍這些年治軍嚴明,在軍中很有威望,江家三子也很能幹。”林夏伸手給周珩倒了一杯茶,一邊說道。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同樣作爲領軍打仗的周珩比一般的老百姓知道得要更具體些。
江勇,確實是一員猛將!
“不過——”林夏笑着拿出了一個荷包來,“我們的人發現了這個。”伸手把荷包裡的東西倒了出來。
泛着金色光芒的沙土。
周珩伸出了手指頭捏了捏,嘴角往上勾。
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