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對於孔大中來說,就是另一種體驗了,他雖然聽不懂那些朝鮮話,女真話,但戰場的形式是非常明顯的,那些朝鮮人瘋狂涌動着去搶劫財物,屠殺乃至於將少女扛進屋子裡……
他不敢看,雖然沒有真去動手,卻也只能勉強混在人羣中,不斷移動,也好像很老實的,去佔據那些房屋,他多少會數數,知道來瀋陽的朝鮮人多到肯定超過十萬,而且都是飢渴的壯年男子,他知道的一件事是,只看服飾如此破爛,這些朝鮮人,大半倒是在朝鮮最最底層的奴隸和奴工,這些奴隸,是朝鮮的最底層,都是世代爲奴,或者鬥爭失敗到最可憐的奴婢,在他們的階級,漂亮的女人早就被拿去給老爺們暖牀,而能夠得到生育的機會,根本是渴求。
孔大中想幹點什麼,但是幾乎無能爲力,背後,不斷有監視他們的人。
正好就是那個,殺死隊長,還穿着他們的袍子的那個督戰隊,尤其是那個最最肥大的朝鮮人,刻骨銘心。
正是他,將一下下的打擊,打倒了隊長身上的。
但是,孔大中什麼也做不了,他手裡只有一把用幾代人傳下來祭器部分做的匕首,權且做的是傳家寶,然後被分發了一根還帶着點木刺兒的棍子,就這麼當做武器走動着。
忽然間,天空傳來了聲音,孔大中擡起頭,看了過去,飛船,飛船終於回來了。
自從去年,一片石之戰的時候,孔大中被那飛船驚嚇到後,完全全身不停使喚,別人下什麼命令都照辦後,他對那飛船的情緒,逐漸的從恐懼,接受,懷疑,到最後,習慣,而現在,千年隼的到來,幾乎成爲了希望。
他幾乎想在原地大喊大叫起來,終於在渾渾噩噩度過了十日之後,來自關內的援助纔到達他眼前。
當然,由於對朝鮮完全不提防,他們也只是四個小時前,才從帝都出發的。
一切,都不一樣了。
李溰有些疑惑。
當初,帝都的事件的時候,出於某些目的,女真人派出了一些人,打着保護的口號,將李溰“藏進”了地洞裡,他基本上沒有見過飛船從高空直衝到地面上方,帶來的呼嘯聲,還有氣流力量,給站在地上的人的衝擊,只不過是在臨離開瀋陽回家之前,打着某些目的,讓他看了一眼。
但是,被豪格帶偏的他,只以爲是主力部隊被在關內包圓後,留守八旗兵的戰鬥力弱小所致的。
但現在,那艘千年隼很是囂張的在那飛行着,似乎好像一頭豹子一眼,身形苗條矯健,在天空中觀察覬覦着獵物,隨時準備釋放出致命一擊,當然,他們只不過是把瀋陽城現在的情況,拍攝回帝都,給那些分析人員看看,進行戰術分析,先救人爲主。
“徐浩,你們如何了,我親自來救你啦。”
張亮看着地面上那混亂而瘋狂的畫面,居然沒有什麼負面情緒,反倒是覺得有些荒誕,到底是對面的人到底有多大的膽子,居然來招惹隨時可以毀滅滅亡任何國家的長老們呢。
徐浩氣急敗壞的說道:“怎麼纔來,我這裡都快瘋了,嗯,怎麼纔來一艘?其他人呢。”
張亮通過在飛船上的攝影裝置,觀察着徐浩的動靜,慢慢說道:“這不是沒辦法了嗎,就我一個人,人家都不情願,你的事兒出的同時,後方鬧問題了,有個柴火妞,還是個黑客,看了咱們一些聊天記錄,那不都是說着玩的嗎,就鬧着要彈劾,說咱們虐待土著,才導致土著造反,不人道,要求咱們善待之,所以啊,就只能一艘千年隼開過來,而且還不能使用太過分的戰術,先維持住戰線,儘量少死人,不過,說起來,你站在房頂子上面的樣子挺帥的。”
“靠,別提了,來來回回,也就是跟咱們從內地出來的有點樣子,其他的,太******面瓜了,不說了,你快下來對付他們啊。”
徐浩指揮起飛船上的人來了,張亮卻嘆息一聲,說道:“後面的人不讓動,他們說聲波武器,功率開太大,會給沒有防護的人帶來終生傷害,尤其這種無差別攻擊,我們的人也會受害,你不是帶着人退進司令部了嗎。”
“外面丟了很多人啊,早知道就不信任那些女真女人了,就是他們打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的。”
“嗨,我和後面溝通下。”
張亮似乎與後方在嘀咕了不少,那邊意見不統一,或者說是沒有意見,一副工作你做,責任你背,功勞我領的架勢,徐浩看着原本因爲飛船到來,而暫時嚇壞的女真人,又隨着千年隼只會在天空上轉悠,而暴露了其外強中乾的實質,因此又繼續開始劫掠百姓,不過,真正從關內帶來的士兵,已經跑進來差不多了。
徐浩憤怒道:“後面的人什麼意思,現在每一分鐘都在死人?他們要開批鬥會,搶班奪權。”
張亮嘆息一聲,說道:“還不是,所有的飛船高權限都是咱們的,飛船歸咱們管理,武器也是咱們的,有些人以己度人,自己是陰人,自然以爲別人也是那種人,於是就鬧唄,不算什麼。”
徐浩說道:“要我說,還不如……”
“住嘴,我不是說了嗎,現在對面有個柴火妞火女黑客,可以偷看偷聽咱們的講話,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徐浩怒道:“我偏巧要說,那妞叫什麼名字,等下我就回去找她,直接滅了她,她不知道,這麼一鬧,這裡要死多少人啊。”
張亮慢慢說道:“好吧,我得到命令,可以在低空巡航的方式,嚇唬嚇唬他們,但這些土著想跑的話可以,不能主動攻擊他們,我怎麼感覺這一套熟悉的很。”
“當然是大宋朝了,宋代皇帝外戰不行,提防自己人那是一套有一套的,都是那幫奸臣害的,那個妞,等着吧。”
徐浩憤憤不平的講話,忽然傳來了聲音,“嘿,你小子幹什麼,姑奶奶在這兒等着你呢,你敢幹什麼。”
徐浩說道:“你就是?”
“就是我發起的彈劾案,我都看見了,瞧你們把土著給逼的,不是逼迫到一定程度,人家會這麼做嗎,現在,把人趕開,等我們這裡,重新把軍事委員會搭建起來,再想辦法解決問題,至於你,別在那丟人了好不好。”
“你……”
兩人拌嘴爭吵,並沒有妨礙在一邊偷聽的張亮開始他的工作,作爲熟練的飛行員,他早已鎖定瞄準好幾個還有戰鬥,甚至是女人被集中****的場所,瞄準那裡,一個直衝,帶來的呼嘯聲,雖然不如聲波武器直接眩暈失能,但也是很大的作用。
不對!
張亮明白的看到,這對有些人有用,但另外一些人似乎不在意,他們本就是在一片石大戰後,幾乎每日都見過千年隼的英姿,知道那東西看起來雲裡霧繞,就是一個可以搬運運輸貨物,也可以運人的東西。
人,只會恐懼未知的東西,比如死亡,比如牙醫,如果知曉某些可怕的東西,其實就不會真的害怕了,比如汽車,真瞭解那汽車駕駛員是如何戰戰兢兢地不敢撞人後,行人們可是異常囂張的走路的。
那些在關內被俘虜過的女真人們。
他們是真的不怕,畢竟見的太多,雖然那也是他們無力對抗的東西,但是着實有幾個人,脫下上衣,拍着胸脯,似乎說着什麼髒話,大概就是,你們都是懦夫,敢不敢和我單挑。
就好像2036年的時候,那些渴望建立法蘭西斯坦共和國,德意志斯坦共和國的年輕人們,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去屠殺歐洲原住民的時候,飛在天空中的北約飛機,也是這樣被它們挑釁的,它們不懂現代科技,但它們懂得,那東西無法傷害到他們。
就是這樣。
女真人待在開灤大營裡太久太久了,哪怕是偷聽到某個工程師長老的隻言片語的話,都可能最後彙總爲有用的信息,他們無法理解科學,但是可以明白人性,在很多時候,比如某些大着膽子,暗地裡準備逃跑,爲大家探路的人的遭遇表明:這些人害怕殺人。
殺人多簡單,女真人幾百年來,都是不事生產,依靠搶劫爲生,那沒見怎麼樣,也就是這些漢人扭扭捏捏的樣子,說什麼狗屁仁義道德。
有一個飯桌致勝論,說的是,每個民族的父母親,在飯桌上和子女的談話內容,決定了這個民族的未來和結局,日本人的父母,每日耳提面命的對兒子說,這個梨是中國的,中國地大物博,將來你長大了,要把中國搶過來,美國紅脖子的父母,說的是這支卡賓槍開起來真帶勁,晚上帶你去開槍。
但中國人的父母,在飯桌上說的,要麼是賣國有理論,要麼是聽話,學習,總之就是怎麼養育廢物,這麼教育,有能耐就邪門了。
但是,這個時代的通行法則之下,女真人無法理解,長老們所習慣的人道主義,他們的理性與愛意在這個時代****不如,不如****。
如是者三,張亮發現,自己這麼巡航的效果越來越差勁,基本上一次差勁過一次,甚至,有當着他飛行路過的時刻,繼續****女人的事件。
他生氣了。
千年隼是小型飛船中性價比最佳的產品,無論是成本,續航,可靠性,都首屈一指,不過,真正完美的是,在張亮這樣的老駕駛員手裡,幾乎可以玩出花來。
他的確不能使用聲波武器,那會被後方的壞人們發現,但是,使用攝像頭,是有盲點的,而飛船每一處機關,張亮都瞭如指掌。
在一條稍微寬敞的街道,這裡是瀋陽城的一處官府公庫,正適合搶劫的寬闊地方,但是,也更適合,降落。
千年隼划着一個弧線,忽然打了個彎兒,在半空中一頓,做了一個急轉彎,就撲向了地面的人羣,但卻並沒有真的落在地上,而是降低距離地面一米的距離的時刻,忽然拔高,離開。
千年隼飛起,似乎沒有碰到地面,但卻留下了一地的死屍,無論是誰,被幾千噸的龐然大物擊中,都是這個下場。
而由於某些技巧過於出色,千年隼的底部,似乎什麼都沒有沾染,這就是駕駛技巧的優秀。
“殺人啦,殺人啦。”
對待野蠻人,殺戮是唯一的語言,千年隼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但在這個連真正可以用的蒸汽機都沒有出現的時代,在這個戰艦依然裝着撞角的時代……
千年隼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戰鬥力,不需要火炮,只需要……撞擊。
張亮是帶着氣在做事的,他見到的滿城殺戮與死亡,已經足夠了,也足以激發起他的血性,被現代化優越生活掩蓋起來的血性。
畢竟他是那羣,從河南陝西,幾個小部落聯盟走出來的後裔,在天賦選擇下,總有一些血,是熱的。
但也有一些人的血,徹底涼了。
李溰好像瘋狂一樣,尋找着那幾個女真的“老友”:“豪格,多鐸,阿濟格,你們在哪,給我滾出來,出來,現在怎麼回事。”
他自然知道,要找的這幾個人身在何處,沒跑兒,都在女真俘虜所住的,原本屬於那些被作爲奴隸的工匠的居所了,也就是後世瀋陽的某小區。
不過,他尋找半天,也無人理他,只能他在前面騎着馬,由小人拉着,就此前進,尋摸半天后,忽然看見前方,似乎有那麼一個眼熟的人,他大喊:“豪格!”
那人果然回頭,看了一眼,知道是李溰,卻絲毫不搭理,而是繼續埋頭,想要逃離。
李溰哪裡肯放,繼續跟着,豪格似乎拖家帶口,有不少女人小孩跟隨,很快就被滿含憤怒的李溰跟上,李溰喊道:“豪格,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那飛行之物,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嗎。”
豪格說道:“呦,我看是誰啊,你說那個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傳錯話了,對不住啊。”
“你可知道,我動用了全國的糧餉繼續,現在,全部能用之人,都陷在此處,你說如何。”
“這又能如何,那關**戰的說法,也是你自己的人說的,關我們傢什麼事,還有,李溰,別耽誤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