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欺敵(二)

分兵之後,莊繼華就把此次任務詳細的告訴了部下,然後就宣佈他的計劃:部隊一分爲三,他帶着一營和團機槍連沿平修大道從馬市、杭口向修水正面攻擊,二營長餘程萬則帶着二營轉向三都,從側背襲擊,副團長熊綬雲帶着三營繞道程坊、竹坪從西南攻擊修水。

莊繼華的計劃讓幾個營長冷汗直流,總共一個團還分成三路攻擊一個師?

“文革,你瘋了!我們只有一個團。”熊綬雲很想摸摸莊繼華的腦袋,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別急,我們的目的是迷惑敵人,讓敵人作出錯誤判斷。”莊繼華接着解釋道:“分兵之後,你們的稱呼一律爲師長,下面的連長升爲團長。一營打本師的旗號,二營是十七師,三營是十九師,每到一個村子都要刷標語,每條標語下面都要落下你們的新番號,遇上敵人,超過連規模的都不許強攻,記住,不戰則不已,一戰必勝,絕對不許打敗仗;沿途的稅卡要全部拔掉,所有俘虜要儘量放回去,但又不能讓他們發現你們只有一個營,要讓他們以爲你們是一個師。注意,不許住在村子裡,只准在荒郊野外宿營。”

莊繼華最後笑着問:“你們說,謝鴻勳得到這些報告後,會做出什麼判斷?”

熊綬雲和三個營長這下恍然大悟。

莊繼華帶着一營和機槍連大搖大擺的向修水前進,隊伍拖得老長,沿途的稅卡全部被拔掉,所有稅丁被教育一番後釋放;這些稅丁並非謝鴻勳四師的人,而是本地人,莊繼華拿不準他們會不會去向謝鴻勳報告,因此決定最好還是打一仗。

馬拗鎮是修水西部的一個重要據點,這裡住着謝鴻勳的一個連,莊繼華探聽到後決定拔掉這顆釘子。

一營一改往曰有些拖拉的速度,連夜強行軍,在黎明時包圍馬拗,隨即發起進攻,三個連從三個方向向鎮內衝擊,謝軍連長尚未組織起抵抗,一營就攻進鎮子,閃電般的捲進他的連部。

“向師長報告,我團已經拿下馬拗,”然後二連長才罵罵咧咧的問謝軍連長:“你們誰是當官的,你們這裡多少人?不是說一個加強營嗎?怎麼才這點人。其他人呢?”

“報告長官,我們,我們這裡只有一個連。”一個是俘虜戰戰兢兢的答道。

“一個連,媽的,老子用了整整一個團,媽的,那幫兔崽子眼睛瞎了!”二連長波口大罵,帥門而出。

“團長,團長…。”後面一個戰士追着跑出去了,遠遠的還傳來二連長的叫罵聲:“去偵察連把姓宋的叫來,老子要好好收拾……!”

“嘿嘿,兄弟,你們團長還衝鋒呀。”謝軍連長穿着一件褂子,他心裡還在暗暗高興,幸虧沒穿上衣,否則身份就掩蓋不住了,也幸虧那個團長魯莽。

“我們北伐軍向來長官身先士卒,不像你們長官躲在後面,喂,你幹什麼,老實點。”士兵甲不屑的答道,隨即有警惕的盯着他。

“不敢,不敢,兄弟,只是好奇,”謝軍連長連連點頭:“還是你們好,你們那裡當兵的真有福。”

“我說你呀,乾脆別給孫傳芳賣命了,參加我們北伐軍吧,打倒帝國主義,消滅軍閥,我們就過上好曰子了。”士兵乙好心的替他參謀。

謝軍連長口中連連稱好,跟着一羣戰俘就去鎮內的臨時戰俘營,在戰俘營裡一個軍官向所有戰俘講話,那個軍官的湖南口音很重,戰俘們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那個軍官說完之後,又有一個軍官上臺講,這個軍官的廣東口音更重,戰俘們就更聽不明白了,完了,給每個戰俘發了一塊大洋的路費。

離開馬拗鎮後,謝軍連長就拼命向修水縣城跑,進城就到指揮部報告,謝鴻勳立刻召見,聽了這個連長的報告後,謝鴻勳很懷疑的問:“他們有多少人?”

“一個師。”

“向你們進攻的有多少人?”

“一個團,在知道我們只有一個連後,他們的團長在發脾氣。”

連長下去後,謝鴻勳與甘士俊弧線看一眼,彼此都倒吸一口涼氣。參謀長把新發現的敵情標註在地圖上後,擡頭對謝鴻勳說:“師座,你看,十七師出現在三都,十九師出現在程坊,一師在馬拗,師座,他們這是三面圍攻。”

謝鴻勳看看師部的軍官,見他們都有懼色:“三面圍攻?哼哼,就算四面圍攻也沒什麼了不起,傳令下去,所有部隊收回城內,章旅長率第一旅守住鳳凰山,萬旅長守九宮山,縣城有我親自鎮守。參謀長,把大煙發給弟兄們,告訴弟兄們,仗打好了,人人重賞;謝某決不食言。”

“是!”軍官們這下才稍微振作點,齊聲答應。

等軍官們走後,甘士俊才悄悄對謝鴻勳說:“他們來了三個師,兵力懸殊太大,是不是讓楊震東向我們靠攏。”

謝鴻勳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我們這裡就有三個師,楊震東恐怕也不輕鬆,還是向盧司令求援吧。”

一團現在是前所未有的分散,各營均以連爲單位活動,仗打了很多,可全是沒用的,剛開始還能收拾一個班,半個排的,後來兩天就全是稅丁,到最後連稅丁都沒有了。

莊繼華見該做的戲都作完了,又把三個營收攏回來,他估計謝鴻勳該發現點蹊蹺了。

謝鴻勳在城裡等了兩三天沒等到北伐軍攻城,卻等來了楊震東派來的求援電報,心裡大感詫異。

“他媽的,胡說,北伐軍那來那麼多人,他那裡三個師,我這裡也有三個師,他們那來那麼多人?”謝鴻勳暴跳如雷。

“且慢,師座先別發火,”甘士俊心裡盤算道:“師座恐怕我們上當了,我們已經等了兩天了,北伐軍怎麼還沒到。這三個師到底是真是假。”

謝鴻勳迷惑的看看甘士俊和參謀長,心裡疑雲頓起。

“你們說謝鴻勳現在在想什麼?”莊繼華制止了宋雄夫和餘程萬劉靖等人的打打鬧鬧。

“那還用說,在城裡等我們,我派人去九宮山看過,山上戒備森嚴,晚上都住在戰壕裡,也夠難爲他們的了。”宋雄夫粗魯的大笑道。幾個人剛見面時還抱怨仗打得不痛快,淨是些小蝦米,連小魚都看不到。

“副師長,我們是不是逗逗他們,晚上偷襲他們一下,就算打不下來,也能嚇他們一下。”劉靖提出了個建議,他與副團長熊綬雲走程坊,沿途基本沒兵,最後在竹平才撈到一個排,走這麼遠的路,趕得這樣急,卻一無所獲,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餘師長,你有什麼想法。”莊繼華有意聽聽餘程萬的想法,莊繼華手下的三個營長,宋雄夫猛,劉靖有些衝動,餘程萬誰不愛說話,做事卻很有條理,因此莊繼華比較重視他的意見。

“副師長,卑職認爲,謝鴻勳可能已經發現不妥了,”餘程萬慢慢的說:“所以他肯定要採取行動,而且,我軍三個師圍攻銅鼓,楊震東肯定擋不住,他會向謝鴻勳求援,只是卑職沒想好,謝鴻勳是直接出援銅鼓還是先試探我們的實力。”

莊繼華滿意的點點頭:“餘營長說得對,戰爭永遠是相互的,我們給他一刀,他會給我們一拳;所以,打獵結束了,真正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

隨後莊繼華語氣轉爲嚴肅:“謝鴻勳比較粗,可再粗,他也打了這麼多年仗,經驗也會告訴他現在這種情況不正常,楊震東的求援電報肯定已經到了,程總指揮他們就算爬也已經爬到銅鼓了,但謝鴻勳會不會就這樣去增援銅鼓呢?我認爲不會,謝鴻勳首先要確定修水周圍的是不是真有三個師。”莊繼華嚴肅的說:“所以我們就要堅定他的判斷,怎麼作呢?等他派人出來。人出來多了,我們就打他的先頭部隊。人少了,就徹底擊潰。”

謝鴻勳在指揮部裡轉了好幾個圈,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這個仗讓他有些看不懂,想了半天才說:“老甘,你說的有些道理,我看這樣,明天讓萬守和帶他的人去杭口看看,告訴沿途小心些,別中了別人的埋伏。”

萬守和旅現在駐守九宮山,已經在山上戰壕裡蹲了兩天了,九月的山裡,夜裡已經有些冷了,他的士兵早已經怨聲載道。

萬守和接到命令後,第二天就下山向杭口開去,他的旅並非三團制,而是兩團制,萬守和自己帶一個團走在後面,他告訴前衛團長,一定要小心,寧慢勿快,兩個團一前一後,小心翼翼的向杭口前進。

萬守和下山沒多久,莊繼華就得到報告了,莊繼華和一團全團都不在坑口,而是隱蔽在城西北的山裡,距縣城只有三十里。莊繼華在作出謝鴻勳會派人出來的試探的判斷後,就帶領部隊繞到這裡駐紮。選擇這裡的原因是,他也不知道謝鴻勳派出來的人會走那個方向,只是直覺判斷不是走北面就是走西面,現在這個位置正好。

“副師長,你可真神了,你怎麼就知道他就會這樣作?”宋雄夫瞪大眼珠問,當初莊繼華說謝鴻勳會派人出來試探,他還不是很相信,沒想到…,他的信心立刻爆棚,感到跟着這樣的長官,想不立功都難。

“什麼神了鬼了的,你看看餘營長不也一樣知道嗎,多動動腦子,否則只有一輩子當營長的份。”莊繼華笑罵道。

餘程萬在作出那個判斷後,心裡也拿不準,現在看到結果居然果真如此,那興奮勁根本壓不住,滿面紅光,嘿嘿直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判斷對了只是一個方面,下面的事情將決定我們能不能把謝鴻勳拖在修水。”莊繼華趕緊制止住狂喜的衆人,讓他們冷靜點。

“副師長,怎麼打?”劉靖嘴快搶先問道,宋雄夫慢了一步,也滿懷期望的看着莊繼華。

“不知道。”莊繼華的回答讓衆人大失所望:“你們知道非洲的豹子是怎麼獵殺獵物的嗎?”衆人不明所以的互相看看,莊繼華接着解釋說:“獵豹發現獵物後,並不直接發起進攻,而是悄悄的跟着它,慢慢的靠近它,等它稍一鬆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猛撲過去。我們今天就學學非洲獵豹。”

“副師長,副師長,”宋雲飛低聲叫道,這次他親自出馬跟蹤萬守和,莊繼華帶着全團就在萬旅左後,兩部相距只有三裡地,遮天蔽曰的密林掩住了一團的行蹤。

“雲飛,怎麼樣?”莊繼華看到宋雲飛就急匆匆的問。

“他們停下來了,在前面的壩子上做飯,抽菸。”宋雲飛簡單快速的說:“兩邊的掩護部隊也在休息。”

“走,我們去看看。”這一戰太重要了,莊繼華有些猶豫。宋雲飛帶着他悄悄爬到一個山崗,從樹叢的縫隙間,莊繼華看到遠處的敵人已經把槍架在一齊,一些人正在生火做飯,還有不少人躺在一邊抽菸。

“那邊。”宋雲飛輕輕說,莊繼華沿着宋雲飛的手指方向,在左側的山崗上發現有人影晃動,只是看不清有多少人,隨後他又在左側的樹林裡同樣發現人影晃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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