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混亂

李峴帶着大軍趕到潼關時,已經是十月下旬,從八月初接到朝廷的命令,再調集大軍出發,路上用一個月的時間從隴右趕到長安,其後用半個月到潼關,反正不算快,也是夠磨嘰的。

從朝廷空降西北的陝西六路置制使錢蓋拼湊十來萬人已經先行出發了,不過這廝選擇的進軍路線就暴露了他色厲內荏的本質,他讓自己的副手範致虛帶着一部分人馬出虢州,而自己則帶着大軍主力捨近求遠,從商洛出發,在南面繞了一大圈,到了鄧州。

李峴統帥隴右大軍六萬,再加上從涇原和鄜延抽調的楊可世、王荀、何薊所部,一共八萬大軍,到了潼關,卻又接到樞密院的命令,讓各路勤王大軍暫且按兵不動,以避免刺激到金國人,影響議和大局。

原來在十月中旬,宗望的大軍前部就趕到了汴梁城下,在唐恪和耿南仲兩人的推動下,又被嚇破了膽子的官家決定與金人議和,投降派的大臣又在朝堂中佔了上風。

陝西六路置制使錢蓋在鄧州聽說東京被圍,居然棄大軍於不顧,趁夜逃往漢川。軍中主帥不見了蹤影,他所臨時招募起來的七萬多人馬離着金軍還有好幾百裡,居然自行潰散,大部分自行逃回了關中。文人統軍,簡直就成了笑話,可是朝廷和天家依如故我,仍然不知悔改,卻又把範致虛升到了陝西六路置制使的位置上。

反正朝廷有命令,李峴率大軍乾脆就在潼關流連不前,他原本認爲自己的部下與金軍差距並不算大,如果以兩倍的兵力,差不多應該能夠扛住金國騎兵的衝擊。這兩天种師中在平定軍兵敗的消息傳來,難免讓他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第一,替大宋國賣命絕對會讓趙官家和那幫文臣們給坑死,种師中和何灌就是兩個活生生的例子;第二,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手上的力量,悲催地發現如果在平原地區列陣,自己手下的這八萬人馬絕對頂不住四萬金國騎兵的衝擊。

這讓他的自信心倍受大擊,這幾天不僅煩躁,而且容易動怒。

實際上這些年他在隴右的所作所爲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但卻不足以阻止靖康年間對華夏民族而言這種極爲恥辱的事件發生,尤其是在還有一大幫文臣在不停掣肘的情況下。他有些痛恨自己的無能,對於當下的這種局面也深感無力。

人的能力確實是很有限的,即便他現在差不多已經得到了隴右一百多萬民衆和十多萬兵將們的擁戴和支持,但這些力量還遠遠不能與女真人相抗衡,更何況在西北還有西夏人牽制住了他們將近一半的兵力。

李峴決定還是先學秦人,退守關內以自保。

從陝州到華州,這一路上山川險峻,有崤關、函谷關和潼關天道天然的屏障可以憑險防守,李峴並不認爲金國的鐵騎有能力連大多數道關隘從這一線攻入關中。實際上在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上,陝州和虢州也是在關中陷落之後才最後被金人攻破的。

金人入侵關中的另一條通道就是黃河一線。

黃河雖然號稱天險,但實際上在冬天結冰之後,人馬都可以從冰面上過來,每年也就是十二月最冷的一個月期間冰面上可以通行,只要能頂過一個月,就能阻擋住金人的進攻。戰國時秦人能以關中險峻以抗六國,李峴認爲自己也應該能夠做到。

現在的問題是要加強黃河一線的防禦,這需要他仔細斟酌。

而且,現在他最需要的是絕對的指揮權。

可惜的是,大宋的官家和文臣們從來都不會重用武人,就是到了這種生死關頭也在防範着武人掌兵。

沒有辦法,實在不行只能動粗的,反正在那幫文人眼裡,他怎麼也是一個粗人!

於是,李峴把大軍交給楊惟中統帶,退守潼關,結關自保,自己則帶着自己和楊可世、翟進、姚炳所部共兩萬五千騎軍,轉而從風凌渡過河,進入河東。

在宋朝,河中府一直到聞喜縣都歸永興軍路統領,現在的永興軍路經略安撫使張孝純可能是在經歷了太原保衛戰之後想通了,對於李峴遷移居民,在河東各城只保留守軍的建議倒是很支持。現在金軍入寇,勸說百姓遷徙的工作雖然不容易,太也不是太過困難。

李峴準備暫時遷空河東,堅壁清野,讓金人在河東無法長期立足。

金軍在第一次入寇時十分殘暴,從而激起了宋國百姓自發的激烈反抗。鑑於上次的教訓,宗望和宗瀚在第二次南侵時就開始嚴格約束軍紀,但女真人殘暴的形象已經形成,在短時間內恐怕無法改變和消除。大多數百姓在勸說和嚇唬一番後都會按照官府的安排開始遷離,反倒是一些官吏、讀書人和地主們因爲捨不得自己的家產,反而在聚衆抗拒拆遷,有些人甚至會結衆以武力對抗。對於膽敢以武力抗拒的家族,李峴的做法很簡單粗暴,派出騎軍抄家殺人就行了。

晉州知州羅稱雖是進士出身,但卻也略微知曉兵事。在李峴率大軍沿汾河趕到臨汾城令其招募丁壯守城,鄉民暫且避居關中後,也明白了李峴的戰略意圖,對於募兵和移民之事並沒有什麼牴觸。

現在的難點在於汾州。

姚古統率三萬大軍駐紮在介休,汾州知州張克戩誓死守城,加之汾州和平遙都是歷史悠久,人口衆多的大城,完顏婁室屢攻不克,這讓張克戩有點信心爆棚。

李峴敬重張克戩忠義之事,於是親往汾州當面對張克戩進行勸誡,給他說明自己的戰略就是令金國大軍無法在河東取得足夠的補給,這纔是能否保住關中的關鍵。另外他向張克戩保證所有遷往關中的河東民衆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不料張克戩根本不聽李峴的解釋,當着衆人痛斥李峴擾亂軍心,戕民誤國,直噴了李峴一臉唾沫。

李峴先是愕然,其後勃然大怒:我*日,某家本敬你是個忠臣,你一個小小的知州,竟然蹬鼻子上臉,咆哮上官。直娘賊,今天老子倒是要讓你知道這鍋是用鐵做的!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李峴一聲怒吼,董御帶着李峴的親軍就衝進了州衙,把正在破口大罵李峴的張克戩摁倒在地,五花大綁了起來。

張克戩站起身來,兀自不屈,繼續跳着朝着李峴怒罵咆哮。

有時候忠臣也是大麻煩,李峴鐵青着臉,強忍着一刀砍下這廝腦袋的衝動,揮了揮手。董御往張克戩嘴裡塞了條毛巾,帶着手下把這廝強行給擡了出去。

這下終於清靜了,武人做事,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看得在座的汾州通判韓琥和都監賈亶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峴一手主導的晉中大撤退,對於晉地的百姓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二百多萬晉地百姓扶老攜幼,被強行遷離家園,糧食和牲畜都被收繳,由官府統一分配。幸好此時已經到了初冬,否則李峴有可能下令放火把地裡沒有收穫的糧食也全部焚燒掉,絕不給金人留下一粒食物。

在他們的身後,大家棲身了無數代的家園被一把大火焚燬,看着村莊裡冒起的滾滾濃煙,那些老人和婦人無不嚎啕啼哭,至於青壯們,都被強行徵入到了拆遷隊和運輸隊當中……

而李峴在晉地百姓心目裡的形像直接就成了從地獄裡出來的惡魔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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