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朝廷裁軍

李峴到現在,都一直在避免引起朝堂的關注。

其他人竭力在追求的東西,卻是他要儘可能躲避的。這也沒辦法,朝堂的水太深,勢單力薄的自己就像一株幼苗,隨便一個旋渦就能被卷得沒影了。

比較好的一點是,大宋國不似秦漢那般暴虐,動不動就砍人的腦袋,一般除了謀反的罪名,對犯人最常見的處置就是流放,在臉上刺上一行青字,然後發配充軍。自從升到從五品的金州團練使之後,李峴甚至都不用擔心犯事後臉上被刺上青字了,刑不上大夫,朝廷對他的處置頂多是開革,就等於被開除了,但士大夫的身份依然還會保留。

李峴不願去趟朝堂裡的渾水,是因爲他已經認定現在的大宋已經沒什麼救了。並不是因爲什麼朝堂中“奸佞充斥”,而是因爲宋徽宗這個人。

這個渾身充滿了浪漫藝術細胞的皇帝實際上是一位相當固執的人,在他做皇帝的前期還算是英明圖治,但到了現在卻變得很難聽從別人的意見。所以趙佶一朝到了後期不會出現象范仲淹、韓琦、呂夷簡、王安石和章惇這樣直言不諱的宰相,也不會出現象呂端、寇準、包拯這樣剛正的大臣。因爲這位皇帝現在根本聽不進任何逆耳的言語,所以原來還有些棱角的蔡京在經歷了三起三落後也已經變成了一位圓滑的政客,而宦官出身的樑師成、童貫、楊戩、李彥等人這才能主導朝綱。

正直的人受排擠,那朝堂上唯有奉迎的人才能倖進。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朱勔,這位專門替皇帝收羅奇珍異寶的江南供奉局的“局座”現在極受皇帝的寵信,權傾東南,正爲國其能投趙佶所好,可謂勤勤懇懇。那些文人爲了名聲不願乾的事,這位朱局長就根本不管不顧地給幹啦,爲了迎合皇帝的喜好置自己的榮辱於不顧,這絕對是大大地忠臣吶!

所以徽宗一朝的大臣們基本上沒什麼好人,李峴決定還是離他們遠一點,而且此時距靖康年只有七年多的時間,他也沒那個功夫牽扯進東京的爛泥淖裡。

“花石綱”最大的害處並不在於它本身的價值,而在於它破壞了大宋國正常的經濟秩序。就比如現在,李家準備運往東京的兩船細棉布被堵在京兆府已經快一個月了,因爲天家要運送從唐宮和阿房宮舊址上挖掘出來的奇花異石到開封,整個渭河的航運都被阻斷了。

由於交通阻隔,這對於大宋正常的工商所造成的破壞幾乎是無法估量的。

到了後世,各國的統治集團或是勳貴集團在行事時總是特別顧忌民意,如果一個官員民憤極大,肯定是被當作腐敗典型被清除出統治集團的,即使是勳貴,也有可能因爲民情洶涌被一腳踢出貴族的圈子。

而在這個年代,統治集團特別是皇家做起事來簡直是爲所欲爲,作起惡來還振振有辭,全都是他的道理,這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現在趙佶所做的事就是挖一個大坑,把趙家的整個皇族都埋進去。

大宋的百姓實際上對於趙家的殘酷統治已經忍耐快到了極限,所以在女真人來的時候,一開始並沒有遇到什麼抵抗。

現在皇帝修他的假山沒有錢了,於是官家想出了一個很能省錢的辦法:反正現在整個大宋國也不打仗了,各地廂軍一律裁撤一半!

問題是他根本沒有想給這些退役的軍卒以妥善的安置。

對於這麼一份上諭,即使是劉法、劉仲武、种師道和姚古這樣的老帥,都在跳着腳的罵娘:你們還能再無恥一點麼,這特麼的可是到了冬天!

李峴接到种師道的通知就趕緊回到了秦州。

無數鬚髮花白,面容蒼老的老軍,正安靜地盤坐在經略府衙的大門前,等待着錄事軍曹主持下發朝廷給予的安置費,沒有人吵鬧,只不過場面顯得過於沉寂。朝廷給予的安置費只夠這些人勉強維持三個月的人活,對於許多人來說就只是回家的路費。

他們爲大宋朝賣了一輩子的命,臉上刻着青字,但朝廷說不要就不要了,不於管他們今後的一切。

李峴從這些人的眼裡看到了悲傷、絕望和怨恨。

等走進經略公府的大堂,他看到一臉頹喪的种師道,這才一個來月沒見,原來還精神抖擻的老傢伙現在看起來似乎突然蒼老了十歲。

“大帥也是爲這些軍卒的安置發愁麼?”李峴開口問道。

“朝廷要求就近安置,可我哪裡能一下拿出那麼多耕地來?”种師道搖了搖頭,“他們這一折騰,西軍這十多年來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點士氣,又一下給弄沒了。現在的西軍完了,我敢肯定到了戰場上,他們跑得甚至比老子還要快。”

李峴在鼻子裡哼哼了兩下:“國不爲他們分憂,還想着讓他們爲國賣命?”

种師道也嘆道:“什麼叫自毀長城,這就是!我這次找你來,是想讓你爲我分憂的,別那麼多怪話。”

李峴點了點頭:“這次西軍要裁多少人?”

“二十萬。”

“啥?!”李峴也嚇了一大跳,朝廷這是準備要一舉搞垮西軍的節奏啊。

“西軍只保留二十萬的員額,這還是我們幾個老傢伙不斷抗爭,以全體辭職威脅所得來的結果。六路西軍。每路經略手上最多隻能保留兩萬五千名兵額,其中騎軍不超過三千。”种師道一陣苦笑,“我還好點,允許保留三萬人馬,這只是因爲辛興宗那廝的捷勝軍是童貫的嫡系,得以全軍保留下來。其餘禁軍遷回東京,中樞禁軍所屬廂軍各部全部裁撤。”

李峴瞅着种師道:“朝廷給他們有什麼補償嗎?”

种師道說道:“只多支付三個月的糧餉,另外回到家鄉後,官府會分配給他們十幾畝土地,落葉歸根,這些人還算能夠接受。”

李峴不由斜眼看着种師道:“至少要給足他們到秋收的生活費用,否則他們回家後只能是靠賣地來維持生活。”

“不是還有親友的接濟麼?”种師道有些不以爲然,“我現在關心的只是咱們秦鳳路這些老兵的安置,我手裡沒那麼多田地。”

李峴差點被他給氣笑了:“朝廷和你都指望着這些老兵親友的接濟來度過難關,我敢肯定差不多會有六、七千人會成爲盜匪,這些人一輩子都在軍營裡,回家種田時更需要官府的幫助。我可以幫你安置這些除籍的軍卒,劉法是準備怎麼弄?”

种師道笑了笑:“他是想讓熙河路退下來的軍卒都安置在青唐和西海郡一帶,問題是他沒有足夠的錢糧。”

“我們隴右缺的是人力,西軍這些退伍的老卒我都可以幫你們安置下來,在邊地墾荒屯田。我希望大帥能幫我聯繫一下,有不願回原籍的老軍,我願意出錢幫他們屯邊,只不要荒田卻需要官府來出。”李峴說道。

种師道想了一下,這才慢慢說道:“這樣做對你的前途不好,有收買人心的嫌疑,不過這回我幫你應承下來。另外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朝廷決定取消所有馬監,你在鞏州馬場的四千多匹軍馬可以留一千自用,其餘分配給王稟手下的禁軍,以後軍馬由軍卒自養。”

“爲什麼?明知道這些軍卒無法養好戰馬?!”

“嘿嘿,現在又不打仗,天家要的是省錢,誰還去管軍馬!”

“可是萬一要是有戰事呢?”

“不是有那些軍卒自養軍馬麼,官家白給你們一匹軍馬,每月還補糧草錢一貫,你們還想要怎樣?”种師道瞪了他一眼,這種朝堂上的政事,不是他們能夠隨便議論的。

李峴忽然明白這大宋國算是無藥可救了,現在爲了省錢,連軍馬都發到軍卒個人手裡圈養,七年之後的靖康年間,哪裡還能有合格的戰馬?

19、揍人63、創造與失望五、北境27、牧場69、江州44、西風起四、呼倫之戰34、衛州城下26、春耕14、康王登基31、野馬峽46、太行陘38、學琴2、請柬25、再入關中71、穎昌之戰(五)13、淮東36、火槍(二)24、閒暇57、都作院41、道法琉璃?80、平方臘(三)83、進北庭55、汜水關(七)61、暗流(二)7、太上皇70、娶親23、軍情58、野心58、火炮(一)57、蜀地三、朝堂45、基地問題15、太子的危機13、青貯池68、安定6、 血夜(六)83、進北庭68、康王38、文明的起點18、馬放南山50、汜水關(二)70、穎昌之戰(四)3、 血夜(三)45、基地問題28、京西50、喀羅川(三)63、驕兵的代價42、青瑪寨62、風雪入洛陽42、救援太原(一)72、投效78、克北寧關35、金城關35、金城關33、剿滅曹成(三)61、統軍的和尚67、杭州與興元65、雲州76、傳承19、揍人78、平方臘(一)53、鋼鐵啊72、投效五、北境31、剿滅曹成(一)82、六分儀5、獵熊35、南侵14、克承州15、挨坑63、光明之始56、火藥74、龐恭孫12、使幽州(四)37、禪位74、龐恭孫30、五馬山寨39、何灌之死(一)19、南陽軍62、無奈的變通51、平靜59、火炮(二)60、宣撫使60、火紅的七月31、剿滅曹成(一)49、雲中馬場78、平方臘(一)22、過年(二)5、獵熊二、股份23、變化22、工業生產39、何灌之死(一)五、北境13、沒有和平36、琴譜7、高陽關60、宣撫使
19、揍人63、創造與失望五、北境27、牧場69、江州44、西風起四、呼倫之戰34、衛州城下26、春耕14、康王登基31、野馬峽46、太行陘38、學琴2、請柬25、再入關中71、穎昌之戰(五)13、淮東36、火槍(二)24、閒暇57、都作院41、道法琉璃?80、平方臘(三)83、進北庭55、汜水關(七)61、暗流(二)7、太上皇70、娶親23、軍情58、野心58、火炮(一)57、蜀地三、朝堂45、基地問題15、太子的危機13、青貯池68、安定6、 血夜(六)83、進北庭68、康王38、文明的起點18、馬放南山50、汜水關(二)70、穎昌之戰(四)3、 血夜(三)45、基地問題28、京西50、喀羅川(三)63、驕兵的代價42、青瑪寨62、風雪入洛陽42、救援太原(一)72、投效78、克北寧關35、金城關35、金城關33、剿滅曹成(三)61、統軍的和尚67、杭州與興元65、雲州76、傳承19、揍人78、平方臘(一)53、鋼鐵啊72、投效五、北境31、剿滅曹成(一)82、六分儀5、獵熊35、南侵14、克承州15、挨坑63、光明之始56、火藥74、龐恭孫12、使幽州(四)37、禪位74、龐恭孫30、五馬山寨39、何灌之死(一)19、南陽軍62、無奈的變通51、平靜59、火炮(二)60、宣撫使60、火紅的七月31、剿滅曹成(一)49、雲中馬場78、平方臘(一)22、過年(二)5、獵熊二、股份23、變化22、工業生產39、何灌之死(一)五、北境13、沒有和平36、琴譜7、高陽關60、宣撫使